非凡保镖-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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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无比耀眼的红光从他的眼、耳、鼻、口冲出，他再一次发出震天嘶吼，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中充满了的无尽痛苦。
丁曼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吓坏了，想要冲过去却一把被人拉住，转过头就看见白鸟无比凝重的脸。
“主人好像在进行‘神圣祝福’，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
“神圣祝福是什么？”
白鸟说：“是普通人成为神裔的一种方式。”
普通人也可以成为神裔？
丁曼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但此时根本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她担忧的问：“那秦歌他……有没有危险？”
白鸟的表情越发的凝重，咬着嘴唇不说话，丁曼立刻就知道秦歌正在经历一场无比凶险的事情。
“我们能做点什么？”
白鸟摇头：“等待。”
丁曼的脸瞬间就变得苍白。
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幅度之大，让赌厅内的桌椅瞬间东倒西歪，天花板上的吊灯也仿佛成了钟摆，来回晃动个不停，眼看就要砸下来。
白鸟与丁曼两人都有功夫在身，这样的震动还不足以影响到她们，但对于被幽瞳天珠压制的那些神裔来说，无异于末日来临，没一个能站稳的，全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艰难的向大门挪动。
卓非烟与法令纹相互搀扶着来到了秦歌面前，胖子和瘦子合力架着行动不便的傅青跟在身后。
“太危险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卓非烟朝白鸟和丁曼大声喊着。
白鸟和丁曼只是紧紧的盯着秦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别说地震，就是地球毁灭也别想让她们把注意力从秦歌身上挪开。
大地晃动的幅度又大了，一条裂纹从秦歌的身下延伸出来，灰尘、石块和赌厅墙壁上的各种装饰品开始一一掉落。
卓非烟急道：“照这样下去，这里很快就会塌的，你们呆在这儿必死无疑，我知道你们舍不得秦歌，完全可以把他也抬出去啊！”
白鸟开口：“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移动主人。”
卓非烟没办法了，尽管她很欣赏秦歌，但也仅是欣赏而已，可没有陪他一起死的打算，刚想转身离开，一旁的小奴忽然面色苍白的摔倒在地。
她扶住小奴，问：“你怎么了？”
小奴满头大汗，望着秦歌虚弱的说：“我、我尽力了。”
这句话一下就惊醒了白鸟，急问道：“你提高了主人安全度过危机的概率？”
小奴点了点头。
白鸟又问：“提高了多少？”
小奴摇头：“我不知道，我甚至都感觉不到主人，好像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一样。”
白鸟刚刚升起些希望的眼睛瞬间又黯淡下去。
卓非烟想了想，又道：“白鸟小姐，丁小姐，我能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但我想，如果秦歌还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一定是希望你们马上离开的，就算你们想要陪他一起死，那也要等他真的死了再说啊！这里就要塌了，万一他醒过来，却发现你们死在了这里，又该让他如何自处？”
丁曼和白鸟的身体同时颤了一下，眼中的担忧慢慢变成了决绝。
卓非烟的话起了作用。
她们可以毅然陪秦歌一起赴死，却绝做不到让秦歌痛苦，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否一定会出事，活着才是第一要务。
不为自己，为了他。
就算他没有挺过来，到时候再去找他就是了。
两女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旦想通，立刻就行动起来。
最后深深的看了眼抱着宋嫣然坐在那里的秦歌，白鸟与丁曼带着卓非烟等人快速离开了赌厅。
就在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秦歌的眼睛忽然睁了开来，里面除了红色还是红色，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
一盏直径足有两米的硕大吊灯掉落在距他几米开外，玻璃碎片四散飞溅，然后就随着他看过去的目光消失无踪。
他慢慢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些正艰难向大门挪动的神殿神裔身上，嘴角就翘起了一个无比嗜血的弧度。
二楼，叶清霜看着秦歌对那些神裔的所作所为，脸庞早已苍白的毫无血色，强忍着胃部的痉挛，抓着斗篷男的手臂哀求道：“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
斗篷男转过脸来，表情也很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他的眼神是兴奋的，咽口吐沫说：“他不需要我救，也不需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拯救，我无数年的来回奔波，为的就是这一刻。清霜，安静的等着吧！他已经摸到了成为真正神祗的门槛了。”
酒店外的大地也在剧烈的晃动着，刚刚蒙蒙亮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犹如世界末日。
十分钟后，金碧辉煌的三八禾酒店轰然倒塌！
地震停！
第二百八十三章 盒子里的猫
秦歌此时正失魂落魄的走在一个黑白的世界，天是白的，地是黑的，视野茫茫无边无际。
他的周围有很多人，很多相貌和身体都模糊的只有简单线条的人。
其实，说他们是人有些牵强，因为他们不说话，只是茫然的走来走去，即使撞上了，也只会换个方向，像一个个无人收割的幽魂。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只有黑白两色，就连时间都仿佛凝固住了。
他认为这里就是地狱。
一开始，他曾试图寻找宋嫣然，许久之后才颓然放弃；他也试图拉住一些人，问他们这是哪里，理所当然，没人理会他。
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个人时的孤独不算什么，站在人潮拥挤的街头时的孤独也不算什么，在这里，明明眼前满坑满谷都是人，天地之间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孤独感被无限放大，几欲令人疯狂。
“嫣然一定去了天堂，这里是只有我这种人才会来的地方。”
因为没有日夜之分，秦歌盲目的走了不知多少天，实在累了，就找了个缓坡坐下，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幽魂们，喃喃自语。
“你以为这里是地狱吗？”
身后忽然想起一个低沉的声音，秦歌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喜。
在这个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没有阳光星辰，甚至连风都没有的鬼地方，安静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的渴望与人交谈，现在有人说话了，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转过身，他就愣了，然后表情冷了下来，沉声道：“是你？”
说话的正是来印尼前的那晚见过的神秘人，依然是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脸庞埋在帽子的阴影里，如果拿把镰刀，就是标准的死神。
“是我，也不是我。”神秘人说。
秦歌冷笑一声，道：“哥们儿，这个时候还装神弄鬼，是不是太无聊了？”
神秘人呵呵一笑，说：“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此时的我，应该就在外面的世界观察着你，而这里的我，只是一缕附着了些许意识的念力罢了。”
秦歌的眉头皱起，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将意识附着在念力上，他也能够做到，但是这缕念力竟然能够化虚为实，还能与人交谈，这种手段简直堪称神迹。
“外面的世界？”他问道，“那这里是哪儿？”
神秘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天，好一会儿才指着远方说：“你自己看。”
秦歌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远方黑白天地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两朵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飘过来。
这两朵云也是一黑一白，因为天空是白色的，所以黑云很明显，而白云只有一层很淡的线条，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朵云就近了，秦歌也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那哪里是两朵云？分明是两条不断互相追逐嬉戏的游鱼。
秦歌见过这两条鱼。
“这里是……昆仑盘？”
“没错。”
神秘人招了招手，天空中的两条鱼便乖巧的落下来，过程中身体一点点缩小，直至巴掌大，亲昵的绕着他的手臂盘旋。
“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秦歌。”他说。
“等我？”秦歌的双眼眯了起来，“什么意思？你又是谁？”
“我是谁，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可以称呼我为‘观察者’。”
“观察者？”
秦歌抱起手臂，冷冷的说：“哥们儿，如果你不解释清楚的话，我很难不觉得你是在故弄玄虚。”
“要解释清楚啊！”神秘人挠了挠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久才猛地一拍手掌，说：“有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只叫做薛定谔的猫？”
秦歌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吐槽道：“大哥，‘薛定谔的猫’是一个实验的名字，不是有只猫叫薛定谔。”
“是嘛？我只是听人说起‘观察者’的时候听过那个名字，以为那只猫就叫薛定谔呢！当时我还想这猫的名字挺个性呢嘛！哈哈哈哈……”
神秘人挠着脑袋干笑起来，但那笑声怎么听怎么尴尬。
“哈你妹！赶紧说重点。”
秦歌忍不住爆了粗口，也不知眼前这装神弄鬼的家伙是真蠢还是在卖萌，一下子什么神秘危险的气质都没有了，让人感觉特别违和。
“哦哦！抱歉。”
神秘人清了清嗓子，说：“那只薛……呃，那只猫被塞进一个装有毒气的盒子……”
秦歌手扶额头，已经无力吐槽了。
薛定谔的猫指的是把一只猫密封进一个装有放射性物质的盒子里，放射性物质衰变与否不能确定，所以在打开盒子之前，猫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
如果真像眼前这家伙说的那样，把猫装进有毒气的盒子，那岂不是必死无疑？还做个狗屁的实验？
不过，随着神秘人的讲述，秦歌还是渐渐听明白了。
所谓“观察者”，就是打开盒子的人。
盒子不打开，猫的结局是死与活叠加，即是死的也是活的，一旦盒子被人打开，结局就会只剩下一个，死，或者活。
总某种角度来说，打开盒子的人看到猫死了，猫才是死的，反之，则是活的，因此他才被称之为——观察者。
这是一种很唯心的说法，但这个实验本就是试图阐释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的，所谓的猫，仅仅只是一个臆想出来的简单象征而已。
而按照神秘人的说法，秦歌所生活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装有放射性物质的盒子，而他就是打开盒子的那个人。
虽然秦歌上学那会儿，物理老师死的也挺早的，但他精通情报分析归纳啊！很快就理解了神秘人的真正所指。
他震惊道：“你……你在试图改变……我们的历史？”
“嗯……”神秘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不过，起初盒子里的猫只有你一个人，我的本来意图是改变你的历史，可我忽略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单独的个体，改变了你的，必然要影响别人的，别人又影响别人……就像那个扇翅膀的蝴蝶一样，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因此，我只能继续对你相应的做出调整。”
神秘人的这段话信息量很大，但秦歌却瞬间就抓住了其中被隐藏的那部分，于是，他不遏制的愤怒起来。
“你是在说，我的人生都是被你规划出来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悲催人生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跟你说：你的人生每一步、每一次选择和转折都在我的操控之下，你活的并不是你自己的人生，而是我对你的规划。
你会怎么想？
秦歌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但他这会儿只想杀人。
人被侵犯了隐私都会感到愤怒，更何况他的整个人生都毫无隐私可言？因为所有曾经历过的生活都不是他的。
“千万别激动！”
眼看秦歌愤怒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神秘人赶紧摆手道：“我只是一缕神念，你的攻击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相反，如果你击散了这缕神念，你将永远失去得知真相的机会。”
秦歌的身体颤抖着，双目赤红的盯着神秘人看了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咬着牙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神秘人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真的除掉我。”
秦歌朝后一躺，枕着手臂说：“我预感到这将是一场无比漫长的对话，所以废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讲重点就好。”
“好！”
神秘人也干脆在他的身旁坐下，秦歌转过头去，发现即便是近距离从下往上看也看不清他的脸，仿佛他的斗篷下面只有一团黑雾一般。
“说起来，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我规划你人生的话。”神秘人说。
秦歌沉默不语。
在第一次见到神秘人的时候，秦歌就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他的能力，他说话时的一些小动作都超级熟悉，仿佛这个人一直都生活在身边似的。
规划人生这种荒诞的事情，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但奇怪的是，他本能的就信了，而且根本就没生出一丁点怀疑的心思，就像神秘人所说的是一件他早就知道了的事实一样。
神秘人见秦歌不吭声，沉思片刻，便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原本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秦歌眉毛一挑，明知是在自寻烦恼，可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神秘人不再说话，伸出手指在前方虚空一点，空气中便仿佛水面一样泛出层层涟漪，到它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水面就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座略有些破旧的院子，院子里有滑梯和秋千等儿童玩具，尽管很简陋，却都被细心的粉刷上了颜色，看上去十分温馨。
秦歌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院子就是他儿时所生活过的孤儿院。
看到这幕场景，秦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唏嘘。
庆幸是因为无论自己的人生会不会被神秘人介入，都是一个孤儿，并不是被他从父母身边偷走的；而唏嘘则是因为他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是从被父母遗弃开始的。
院子里的树光秃秃的，似乎是冬天，孩子们不知道去了哪儿，整个孤儿院都空荡荡的。不一会儿，一个被冻出清鼻涕的男孩子出现在画面里。
他有些鬼祟，猫着腰一溜烟跑到墙根，看看四下无人，便敏捷的爬上墙头翻了出去。
秦歌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那个男孩子就是他。
他记得自己从小就喜欢冬天，即便因为没有厚衣服被冻成狗也还是喜欢，尤其喜欢在老院长坐在火炉边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到河边捡冰吃，乐此不疲。
水面里的景象就像半空里一直漂浮着摄像机一样，画面跟着小秦歌一路来到河边。
见到河面上厚厚的一层冰，他欢呼一声，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下了河堤。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秦歌霍然起身，下意识道：“这、这是……”
神秘人点点头，说：“这就是……你捡到小苹果的那一天。”
秦歌没注意到神秘人话语里不该有的停顿，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双手都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