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宗-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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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身具龙首异象的莫龙眼神一直随着秋伊水移动，听到两人的话，轻轻点头道：“这女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确是绝代佳人，莫说寿仁兄，便是我也动心了。”
瘦削举人秦寿仁嘿嘿直笑，道：“好说好说，佳人不及友人，若是莫龙兄当真看上这名女子，那我只能忍痛割爱。不过嘛，咱们首先得让那小子滚蛋。”
“我来吧。”
薛蛮双手握拳，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双臂肌肉虬结，其中的骨骼更是发出咔咔响声，顿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他站起身来，走下楼去。
秦寿仁和莫龙紧随其后。
……
张易跟秋伊水进入珍馐阁，在一楼选了处空位落座。以秋伊水的身份，自然能够在二楼选一处最好的厢房。不过两人都是不喜麻烦之人，想着吃完这顿饭便走，何必要那般多事。
侍女小翠识趣的留在马车上等待，没有在旁边叨扰。张易没有之前的拘谨，微笑与秋伊水聊起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让秋伊水连连惊叹。
张易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就连她都觉得太过神奇。
秋伊水轻启朱唇，道：“这么说来，离氏那些工家器械还在你心房之中？若是这些东西流传开来，整个大周的工家水准都会提高许多。”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现在让离氏拿出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不算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工家器械和工家典籍价值连城，现在弱小的离氏定然保护不了自身。”
张易没有隐瞒秋伊水的意思，他内心完全信任对方。夫子曾说，与人相交贵在相知；就像当初孟师兄和曾师兄荀师兄一般，躺在树下无所不聊。
秋伊水自然懂得这些，盈盈一笑道：“这个道理我哪里不会懂，我只是有些感慨，十万年前英豪辈出，百家先贤都曾绽放出异彩。哪像现在，大周除了读书人，就剩下我们这些行云布雨的种田人了。”
“大周和水妖十万年来战斗不止，即便现在是和平年代，依旧有水妖侵犯边境，许许多多人族先烈的智慧都埋葬于岁月长河中。”
张易颇有些感叹，他所经历的事情更要多得多，圣院当初不止要与水妖战斗，更要和妖蛮战斗。只是听到秋伊水这句话，他同样有些疑惑，好奇道：“说来也的确奇怪，道一书院尚未创立之时，大周人族凭借自身修行，依旧可以证道大儒乃至大贤。如今的读书人，却好似只有依靠参加科举才能进步，不知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
“你这个呆子，随意跟你聊聊，你竟然想这么多……嗯？小心。”秋伊水嘻嘻一笑，她本想跟张易多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这个呆子却认真跟自己讨论起来，忍不住再喊了他几句“呆子”。
正在这时，秋伊水看到一位身高丈余壮硕男子握拳朝着张易冲了过来。她手中陡然浮现一块锦帕，上面云雾升腾，犹如白龙环绕。
张易如今实力虽不及秋伊水，但他经历过多次文运洗礼，神识远胜同文位的举人。即便背对薛蛮三人，他同样感受到杀气来袭，他猛然握拳，头也不回便直击而出。
……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珍馐阁一楼有不少举人贡士就坐，他们自然看到薛蛮从二楼冲下，直接冲着张易挥拳砸去。但能够登上二楼就坐的举人，无疑是豪门世家公子，他们哪敢得罪，只能在心中为那位青衣童生祈祷。
“嘭！”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比普通人壮硕数倍的薛蛮倒飞而出，砸到几张桌子。
张易身下的椅子受到巨力冲击，瞬间碎裂，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即站了起来。他轻轻摇晃手臂，薛蛮的力量的确比同等举人强大许多，跟完美淬炼琉璃玉体且多次经受文运洗礼的张易比起来却弱小许多。
“你等是何人，为何出手偷袭于我？”张易转过身子，杀气四溢。
他根本不认识这三人，这三人却狠下杀手。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名童生，在这一拳之下，必死无疑。别说童生秀才，就算是新晋举人，在这般偷袭之下，恐怕都得身受重伤。
薛蛮嘴角咳出鲜血，缓缓站了起来，望向张易的双眸满是惊惧。莫龙和秦寿仁微醺双眼，看向张易的眼神发生了剧烈变化……薛蛮的力量他们清楚的很，在偷袭之下，还被眼前的年轻人一拳打成重伤。
这位年轻人，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青衣童生，至少是一名顶尖的举人。
秦寿仁嘴角抽动，微微笑道：“这位兄台误会了，我这两位兄弟看出你天赋异禀，力量超群，想要跟你切磋一番。这些薛蛮兄性子有些急躁，来不及打招呼便向你出手了。”
“哦，是么？”张易面无表情，身上的杀气更甚，眼前这人皮笑肉不笑，是实实在在的伪君子，比起陈书文陈仲文，这种人更是可恶。
“当然，请兄台千万不要见怪。”秦寿仁见张易跟自己对话，心道对方果然太嫩，拱手道，“这两位兄台分别是豪门薛府和豪门莫府的天才，不知兄台出自哪里？”
张易摆手道：“废话便不要那么多了。你方才不是说想跟我切磋一番吗？那便来战吧。”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龙狼血性，铁拳无敌
秋伊水看向跟平日温润大方，此刻却杀气冲天的张易，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自然看得出来，眼前三人不是张易的对手，张易如今的实力，就算对上一般的贡士，恐怕都能取胜。
张易剑眉如锋，眉宇间的煞气毫不掩饰。
秋伊水没能看出他的问题，张易却看出对面三个举人的问题。对面瘦削举人和那位皮肤黝黑的举人，眼神飘忽，大多停留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
这让张易莫名生出极大怒气。
秦寿仁上一刻还见张易情绪平和，下一刻却见他双拳紧握，随时冲将过来，急忙摆手劝说道：“这位兄台，咱们都是读书人，以德服人便好，莫要动手动脚。”
“既然你们不肯出手，那就接招吧。”
张易双眸微醺，旋即虎目圆瞪，一双铁拳发出咔咔响声，如同一头真正的龙狼般，悍然冲向秦寿仁和莫龙。
以一对二，丝毫不惧。
终日受龙狼笔熏陶，加之在离氏祖地面对过真正的龙狼，张易对这种上古凶兽的理解远非常人能及。狼不及狮虎这些猛兽强大，若其三五成群，激发出体内血气，狮虎就只能望风而逃。
张易奔跑速度极快，在珍馐阁内带起一股微风，双拳文气溢出，更是凝聚成两股小型旋风，力道比起之前薛蛮的拳头，还要强悍数倍。
秦寿仁和莫龙出自豪门，自然非平庸之辈，在张易出手的刹那，他们早已经做好准备。张易一拳轰飞薛蛮，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利用身躯阻挡铁拳，两件造型不一的举人防御文宝瞬间出现。
张易恍若未见，双臂内文气再度用涌出，整个手臂变得犹如玉器一般洁净，琉璃玉体全力爆发。
“砰砰！”
两件举人防御文宝瞬间碎裂，秦寿仁和莫龙倒退两步。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寒气，若不是他们反应迅速，铁拳落在身上，恐怕此刻已经经断骨裂。
“兄台且慢，莫非当我豪门好欺负么？”秦寿仁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损失一件举人文宝，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可眼前这个家伙实力的确不凡，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张易一拳碎裂两件举人文宝，心情稍微平复一些，淡然道：“欺男霸女，算不得读书人，管你豪门还是世家，打了再说。”
此言一出，整个珍馐阁内顿时引发一阵叫好声。
……
珍馐阁的常客都知晓，二楼东南角有一处厢房从不对外人开放，是珍馐阁主人所有。
之前厢房门匾上题着“宋阁”两字，只不过前段时间，这两个字换成了“雁丘阁”三个字。
珍馐阁的掌柜自华贵马车靠近珍馐阁的时候，便认出侍女小翠腰间的腰牌。那块腰牌跟王室扯不上关系，只是跟月华公主那间茶庄关系匪浅。
秋伊水和张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多识广的掌柜虽没有见过六公主的真颜，在脑海中微微一转便猜了出来。
故而张易两人进入珍馐阁，根本没有人要求验证两人的身份。
只是掌柜的没有想到，楼上三位豪门纨绔子弟，竟然有眼不识公主，胆敢当面冲撞，这让他颇有些焦头烂额。
他只是一个小小掌柜，惹不起公主，又哪里惹得起三家豪门？在薛蛮偷袭张易的时候，他便噔噔噔冲上二楼，来到厢房面前请教主人。
厢房内传出一阵笑声：“这毕竟是伏流王都，惹谁都不能让公主生气。既然他们要闹，就由得他们闹好了，几张桌椅罢了，不值钱。”
“是。”精明的掌柜微微躬身，反正请示过了，就算下面几位爷闹出天大的事情，也不用他负责。
厢房内陈设简单雅致，一位老儒正伏在案头书写，一名妙龄少女则趴在一旁。
待掌柜走后，少女好奇问道：“爷爷，这位公子就是《雁丘词》的原作者么？果然生的极为俊俏呢。我听几个姐妹说，六公主就连皇子都看不上，没想到却对这位公子情有独钟，跟月华公主真是像极了。”
老儒停笔，抬起头来望着自家孙女咧嘴笑道：“丫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哼，莫要以为你是太傅，就认为你比我懂得多了。六公主是咱们南都飞出的凤凰，那些皇子可算不上真龙，自然配不上六公主。”少女极为不服。
老儒正是伏流太傅宋符，他抚须赞道：“丫头，你这句话倒是说的对极了。六公主的确是人间凤凰，只有真正的人杰方才配得上她。不说这个，快来看看我这副字写得如何？”
“跟之前差不多，爷爷你怎么老是写这篇《雁丘词》，我都看得腻了。”少女摇摇头，忍不住批评了一番自家爷爷。
老太傅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微微笑道：“你还小，长大了便懂了。”
……
“我等自恃身份，处处忍让，难不成你当我们怕你区区寒门子弟不成？”秦寿仁见周遭读书人齐声为张易叫好，眼神越发恶毒，一字一句吐出。
张易瞥了一眼秦寿仁，道：“沐猴而冠，装什么读书人？我倒是极为好奇，哪家豪门竟然会养出这样子的衣冠禽兽。”
“放肆！”
秦寿仁勃然大怒，一柄利剑浮现手中，斩向张易。
张易见这件宝光浮现，赫然是一件贡士文宝。他不敢大意，龙狼笔顿时握在右手中，身上如狼似龙的煞气更甚。
龙狼笔是长弓大儒年少时，寻神木亲自炼制的顶尖举人文宝，成为大儒后更是多番炼制，虽没能晋升贡士文宝，论材质却绝对不差。
龙狼凶悍，即便是死去的龙狼，这股血性也极为可怖。其中尚未磨灭的龙狼血气，此刻自动溢出，向那柄贡士宝剑冲击而去。
就如张易之前所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般，面对敌人，张易都有血战到底的决心。当然，真要拼命这种事情，他却做不出来。
“小家伙好大的口气，竟然一口气得罪三家豪门，我也不得不教训一下你。”莫龙见张易来势凶猛，心道秦寿仁恐怕会吃亏。
他袖口一卷，一方黑色砚台便出现在他手中，从侧面轰然砸向张易。
张易浑然不惧，右手浮现一方血砚，反手砸向莫龙。（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血砚如山
“嘶嘶！”
龙狼笔与利剑碰撞在一起，空气被剧烈的文气挤压，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但张易体内的文心灯火胜过秦寿仁十倍，撞击之下，瘦削的秦寿仁飞出几丈，砸毁了几张桌子，坐在那边的读书人反应迅速，早就躲得远远的。
莫龙狰狞一笑，他身具龙首异象，自认是三人中实力最为强劲者。没想到这个年轻读书郎，竟然正面对战秦寿仁，却把后背留给自己。
他这方砚台，是莫府大能亲手为其炼制的顶尖贡士文宝，采用最为坚硬的青冥石铸就，其中掺杂了猪婆龙的黑血，坚硬异常，重逾小山。
想到这里，莫龙嘴角的笑意更浓，手中的黑砚直接朝血砚撞击而去。他要砸碎这方血砚，再将血砚主人的脑袋一同砸碎，让他知道小看自己的下场。
……
秋伊水见莫龙偷袭，双眸杀气顿生，一条红绫浮现手中。当她看到张易手中血砚浮现，眼睛顿时一亮，将红绫收入空间宝物当中。
张易正待回头对付莫龙，体内的文气疯狂涌入赤龙血砚，他险些控制不住，这是赤龙觉醒，借助他的文气开始发威。
赤龙血砚受文气激荡，瞬息化作一座小山，直接镇压而下。只见血色小山之中，好似一头五爪真龙在其中张牙舞爪，高声吟唱龙语。
真龙，本就是天地间最强的生物。
这头赤龙被张长弓镇压血砚之中，比起龙狼笔当中那头龙狼，灵识还极为清醒。莫龙手中的黑色血砚中有猪婆龙的气息，这等低劣的龙族血脉，让赤龙怒气横生。
按照张易推测，赤龙血砚现在被徐若风封印了部分力量，等同于一般的贡士文宝。这也是徐若风为了照顾张易，担心他不能压制赤龙，还可以让他在举人时，运用一部分赤龙的力量。
这方黑色砚台算得上顶尖贡士文宝，自然跟其体内的猪婆龙魂魄有关。
猪婆龙本性极为狡诈。这头死在莫府大能手中的猪婆龙也不例外，它感受到血砚的赤龙神威，顿时收敛自己气息和力量，从莫龙手中挣脱，掉落在地上。
莫龙嘴角的冷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恐。
黑砚中传来的惧怕之感，他这个主人自然感同身受。他反应迅速，挥手将一件铠甲套在身上，这是一件顶尖的贡士防御文宝，此时很难躲开血砚的攻击，只能力抗。
“轰隆！”
血砚撞击在铠甲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炸裂声，犹如山崩地裂。空气被文气彻底撕碎，白雾升腾，强劲力道形成的旋风将附近的桌椅掀飞，露出三丈方圆的空地。
白雾散去，张易周围的青石地板龟裂开来，莫龙则消失不见。
“在那里！”有读书人尖叫指向珍馐阁一楼北侧的墙壁，莫龙如同木桩一般，镶嵌在墙壁之中。他身上的贡士防御文宝铠甲满是裂痕，整个身子像是被碾压一般，极为平整。
“打得好！”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甚至有读书人鼓起掌来。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从薛蛮偷袭张易开始，这三位豪门子弟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简直称得上不要脸皮。
张易谢过诸位读书人，走到秋伊水旁边，轻声道：“珍馐佳肴今日恐怕是吃不了了，咱们这便返回茶庄吧。”
秋伊水点了点头，唤来小二，请他明日去思月茶庄跑一趟。既然张易出了气，砸了珍馐阁这点银钱，便由她来赔付好了。
张易没有拒绝，并非是存心占秋伊水便宜。而是他此番来南都走的匆忙，身上银钱着实不多，珍馐阁内的摆设都极为奢华，他砸碎的这些东西，根本赔不起。
侍女小翠早就看到珍馐阁内发生的事情，她将两人请上车，道：“公主，既然无缘享用珍馐阁的佳肴，那咱们便返回茶庄，由奴婢亲自下厨，为你们做一顿晚宴。”
秋伊水微笑点头，对张易道：“小翠原本是王宫中的御厨，姑姑喜欢她聪明伶俐，便将她从父王手中要了过去。你今日来的巧，有口福了。”
“是吗？那我定要尝尝小翠姑娘的手艺了。”教训完三人，张易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顺着秋伊水的话捧了一句侍女小翠，两人就钻进了车厢。
……
小翠其实不止厨艺好，驾驶马车的技术也极为不错，返回思月茶庄的途中，马车行驶极快，张易坐在上边却不觉颠簸。
“之前听你跟几位师姐师妹聊起大周朝廷和道一书院，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张易在太安城待了一段时间，倒是了解了一番事情，但其中隐秘太多，他也没能彻底想清楚。
秋伊水微微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