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之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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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不算什么，看你这打扮，当过兵的人不会去卷头发，也不会故意把头发染黄，你看你这牛仔裤上还有几个洞！唉呀，这耳朵还打过孔呀！”河南人假装被吓到了，往后跳了一步，却撞上了另外一个人，把他推了一趔趄。
反过头跟身后的人说，“兄弟，你是什么兵种出身？”
“工程兵，怎么你了？”身后那壮汉操着北京腔，比田小兵至少高了一个头。
大家以为他们要动手打架，旁的人都过来拉，“什么天南地北一家人的口号都喊出来了。”两人总算没打架。
只有田小兵显得有些失望了，现场PK大赛没看成。
……
反正等的无聊，大家就围在一起开始唠嗑。
田小兵随着队伍的前进，终于排到了第一个，回头一看，排队的人丝毫没有减少，大家挤在长廊上抽烟、聊天，烟雾在白炽灯下翻腾缭绕，将那一张张闷的通红的脸孔变得扭曲起来。
田小兵——，一个物业公司的女职员，用手扇着烟雾大声叫着。
“我就是！”田小兵举起手跟着女职员进去了。
招聘室不是很大，有20来平米的样子，门的左边三张写字台并排放着，上面放了一溜手电筒、茶杯等物品，靠门这边的墙上挂了六条电棒，另外还有几根钉子上没挂东西。
正对门这边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摆了台联想的电脑，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坐在电脑椅上，正看着田小兵。
女职员指了指那张电脑桌旁的椅子，说了声：“坐，这是我们公司人力资源部宋部长。”，然后把简历表递给那个宋部长，转身又给他倒了杯水，才坐到一边拿笔记录他们的谈话。
“田小兵，20岁，你没有当过兵啊？”那女人看了看简历表说道，还对他扬了扬，显的有些不高兴。
“是的，不过我感觉到我非常适合做你们大厦的保安！”田小兵笑着说。
“呵呵，这么有信心啊，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
“在求职网站上看到的。”
……
“我们这里现在招的都是夜班，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你胆子大不大？”
“胆子？你是指。”田小兵心想，你这里果然有问题，一般招聘哪里会问这个？
“我指的是你身体都健康，特别是心脏没问题吧？值夜班，可是经常要爬楼梯跑上跑下的！”
“当然没问题！”田小兵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你简历上填的这个，曾学过六年神术，难道你信迷信？”
“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那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随时！”
“好吧，恭喜你被我们录用了，这是试用期的合同，如果你没问题，现在就可以签了。”
看着田小兵签完了那份试用期三个月每月1400元的合同后，宋部长把合同收好，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行，那就这样吧，具体上班时间你先回家等电话，公司会通知你。”
出来的时候，田小兵拿着合同副本对着女职员领进来的河南人用食指弹了弹，高兴的吹着口哨出去了。
从楼梯回到君悦凯旋的一楼大厅，看了看表，已经12点10了，想起还跟李小姐约好12点去看房的，田小兵立马按电梯直上19楼，掏出小笔记本，1902号房，直接去按了门铃。
有人从猫眼里看了看，隔着防盗门把里面木门打开，是个40岁以上的妇女了，打扮的还是很时髦，只是身体有些发福后的变形，“你就是那个来看房的吧！”
“是的，您是李小姐吧，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田小兵抱歉。
“没关系，我也才和我先生刚到一会，顺便把房子卫生打扫下。”李小姐说完打开防盗门请他进来。
里面还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黑框厚底眼镜的男人站在窗口抽烟，李小姐给他介绍道：“我先生姓王，软件工程师，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那男人友好的走过来，伸出手：“我昨天刚回国，这房子我买了两年了，我不在家时，我内人也不在这住，所以这卫生是有点……。”
“哦，我姓田，我主要过来看看这房子。”田小兵礼貌的伸手与他相握。
“那好，你随便看。”
李小姐先带着田小兵看了厕所厨房，然后又打开大厅里的所有电器，表示都能正常使用，大厅的角落里还有厚厚的尘土，看的出大厅也才刚刚打扫过，还不是很干净。
“能去房间看看吗？”田小兵提出。
“当然可以，我去拿钥匙先。”李小姐从电视柜里取出一串钥匙，用抹布把门锁上的灰尘抹去，先后将三间房打开。
田小兵先进了那间小书房，在满是尘土的木地板上留下一连串脚印后来到了书架旁，观赏起玻璃架子里的书，王先生也跟了进来。
“这都是我的专业书籍，当然现在都有点过时了，如果你不见意的话，我想等你入住后存放这里。”王先生打开玻璃门，抽出一本很厚的书，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看的出他很爱书。
这时候，另间房里，传来了李小姐的尖叫。
王先生冲在前面，田小兵跟着他。
这是主卧室，由于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所以里面很黑，王先生冲进去，先把吊灯打开，而李小姐则站在门口发呆，还没有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田小兵跟着王先生进卧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丝毫异状，王先生开口询问。
却发现李小姐还在那里发呆，王先生跑过去摇了摇，也没什么反映。
田小兵在房间里嗅了嗅，又跑到李小姐身上闻了下，双手合成剑指，朝四方各一指，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在李小姐额头上一点，“魂归来兮！”
李小姐那双无神的眼睛这时候才开始慢慢聚焦，最后双手捂着脖子，大叫“有人掐我脖子，有人掐我脖子！”
“谁掐你脖子了，这里就三个人，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了，发什么神经！”王先生以为李小姐装神弄鬼，把她两只手拉下来。
两人看着李小姐脖子上的那两个淡青色手印，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里果然是不干净，大白天的闹鬼，但王先生可不这么想，他是高级知识分子，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对于这样不可解释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李小姐刚才自己用手掐脖子掐的。
两人把李小姐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王先生又找来一瓶他们喝过的矿泉水递给李小姐，“喝点水吧！”
李小姐喝了口水，静了下，大声嚷到：“我早说过了，这房子不能住人，你……。”
“当初还不是你贪便宜买下的？”王先生反驳。
……
田小兵已经有了他想要的结果后，起身向两人道辞，“我看今天就这样吧，我另外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等！我们也有事，正好一起走！”李小姐起身将田小兵拉住。
王先生显的很尴尬，“能有什么事，我们今天至少也要把卫生打扫下吧！”
“李小姐，房子空太长时间了，总是不干净，我觉得你还是请人来打扫下！”田小兵隐晦的跟她讲。
“打扫，这房子打扫起来并不费时，为什么还要请人来打扫？”李小姐说道。
“在我们老家湘西，久无人居的房子一般都会请专门的人来打扫！”田小兵实话实说。
三
对于吃，这是田小兵除了研究神耍外的第二爱好，从小他就喜欢吃，尽管家里不富裕，但是他就是用偷、用抢，都要吃，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就有从同学嘴里抢棒棒糖的经历。
沿着青年路，一路慢慢闲逛，到武汉都有半年了，可是田小兵对武汉还真的是不熟悉，很少出门的他格外珍惜这次出门的机会，一路上但凡见到好吃的、新鲜的都会买上一点，不一会就是满满几口袋了。
青年路被逛到头了，在十字路口有一家武汉当地小吃店，里面的油炸团子，金黄诱人，还有那红烧蹄子，看的他口水直流。
买了瓶可乐，几个丸子加上红烧蹄子，就蹲在马路边开始解馋。
又在附近的电子城逛了圈，留下车费后，将身上最后的120块全买了游戏点卡后，已经到下午六点了，田小兵打车往回赶。
回到家里，饭已经熟了，赵瑜正在洗菜，见他回来了，走出来朝他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渴了吧，冰箱里给你冰了啤酒。”
赵瑜突然其来的贤惠，一时让他接受不了，“我今天没洗衣服。”
“知道，我已经洗好晾起来了。”
“我找工作去了。”
“知道，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武昌鱼。”
“你怎么都知道啊？”田小兵见赵瑜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有点不服气。
“哼，‘飞天李逍遥’都告诉我了，你去应聘保安了吧！”赵瑜把田小兵的鞋放鞋架上。
田小兵走进卫生间，大嚷：“就知道那厮是个大嘴巴，难怪帮里的人都叫他‘大嘴’，本来还想给你留点惊喜的。”
“你别怪他，大家都是想着你好。”厨房传来赵瑜炒菜的声音。
吃完饭后，赵瑜主动去把碗筷刷洗了，田小兵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手里夹着烟，用牙签剔着牙，“老婆，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要是你继续像以前那样让我养你，那你会更痛苦的。”赵瑜装作严肃，其实心里早乐开了。
有个女人跟我说过，男人都像棵树苗，女人施肥、浇水、除虫，辛辛苦苦的就是想把他养好，养壮，等着能够吃果实、遮阳、依靠的那天早点到来。女人同时也是悲哀的，等她辛辛苦苦将树种大了，她自己也老了，就会有个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来把她的树抢走。
赵瑜也知道这个树的故事，她比田小兵还大三岁，等田小兵真正成长起来了，她也是人老珠黄了吧，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对男人缺乏吸引力，想着以后田小兵被另外一个女人从她手上抢走，赵瑜就有点伤心起来。
四
真在聊天室里跟人扯蛋呢，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君悦凯旋的人力资源部宋部长打过来的，通知他明天下午可以去上班了，特别提到让他把黄色卷发给剪了。
应了声好后挂上电话，看了看时间，是时候给昨天的房东打电话了，那鬼要缠人，给了他一晚上时间应该也缠上了。
给昨天看房的李小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个男声。
“喂，您好！”
“您好，是王先生呀，我有事情找下李小姐！”
“她今天不舒服，我正带她在医院呢！”王先生如实回答。
田小兵思索了下，李小姐原本还好好的，也就昨天打扫房间时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今天上医院有80％是被那东西缠上了。“王先生，不知道李小姐在哪家医院，我想过来看看她！”
“这个，没必要了吧，说实话，我们还不是很熟！”王先生推的很干脆。
“嗯，王先生您看，你们在医院去治疗，光检查身体都是个大数字，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治的好，毕竟目前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东西，……”田小兵想赚他们的钱，找了很多话去说，但却是越说越乱。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我也不是很有时间！”王先生被他说的晕乎了，直接打断他。
“我需要钱，钱，李小姐的病我能治的好，请给我一次机会！”田小兵把话直接说明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解放路，人民医院精神科，我们已经挂了号了，我给你30分钟。”
“好，谢谢，谢谢，我以最快的速度过来。”田小兵说着。
直接披上一件外套，抱着赵瑜的‘小猪’零钱罐踏着拖鞋就出了门，他是多么需要这次挣钱的机会。
现在是早上9点钟，路上的的士都被上班族，上学族挡了。
看着表，过了2分钟了，远处行来了一辆空车，半路上被两个上班族夫妻拦住了。
“等等——！”田小兵大吼一声，把路人都吓了一跳。
那对夫妻看着他朝这边冲来，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叫了声，“师傅，快开车！”这时候抢车的人比比皆是，这车好不容易拦的，谁会让人？
司机一脚油门，把初速度开到最快。
田小兵抱着零钱罐，跳上马路，拦在车道上。
那司机观他，眼里满是决绝的神情，一脚急刹车，车头刚好离田小兵还有1毫米停住了，车熄了火。
车里的人都被这突来的情况吓坏了，田小兵拍着后排的车门，“师傅，我有急事，去解放路人民医院，人命关天啦！”
司机看了看副座上的那个男的，想征询他的意见。
后排那女的拉开车门，“上车，司机，先送他去人民医院！”
的士载着三人以高速冲向人民医院。
“是你家人得了急病吗？”等田小兵把气喘匀了，那女的问他。
“不是我家人，比这更严重，我急着去救人。”
……
车子在司机巧妙的驾驶下，一路超车、没闯红灯，终于在20分钟后赶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田小兵下车，准备砸烂小猪，把车钱付了。
“等等！”车里那女的说。
“怎么？”田小兵高举小猪，把手停在空中。
“这么可爱的小猪，你怎么就砸了？放心，车钱我帮你给了。”
田小兵，伸手与那女的握了握，从眼里挤出一泡眼屎，“谢谢，大姐，您真是好人。”
“快去吧，有人等着你的钱救命呢！”
田小兵狂晕，搞了半天，人家以为他是要拿存钱罐里的5毛、10毛的硬币去垫医药费救人。
……
告别了那个好心的女人，一路看着表，问清了精神科的所在后，终于在9点半赶到了精神科。
田小兵老远便看到了在精神科门口焦急走动的王先生。
“王先生，我来了！”田小兵高呼。
“你晚了三分钟！”王先生看着表，等他跑到身前。
田小兵一阵泄气，“唉！我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了。”
“不过，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着赤脚，满头大汗的田小兵，王先生说道。
“啊，太谢谢，李小姐现在在哪？”田小兵左手抱着小猪，右手感激的拉住王先生。
“已经进去了，专家正在给她诊断。”王先生担忧的说。但他对田小兵并不抱有希望。按他预想的，等妻子出来了，田小兵随便做点什么，他就给200块给他，当作是捐希望工程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杯碟落地、椅子翻倒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很多人的争吵声，后来只听到了有个女人在大声唱歌。
门打开了，坐在诊室门口王先生、李小姐家的亲戚们都关切的起身迎接。
“怎么样？”
“这里能不能治疗？”
……
两个年轻的男医生扶着李小姐坐到门外一张椅子上，另外一个年老的医生，打断大家的询问，“经过我们的检查，她是精神错乱，脑电波也显示异常，我建议家属可以把她送到武汉精神康复中心，那里有目前全世界最好的精神病治疗手法！……”
“行了，行了，这就叫车送我们康复中心去吧，我早说过了，你都不要检查了，我干这个已经有20几年了。”家属中有个高高瘦瘦的女人排众而出。
“二姐，那就麻烦你了。”王先生神色萎靡的跟那女的说道。
“麻烦什么，只是她这情况！唉，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精神病反复发作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医院敢说能百分百的治好！”
大家都在想办法，把田小兵放在了一边。
“你们谁知道她在唱什么吗？”田小兵大声问。
“是泰国的一首民歌，叫《放水灯》！”一个护士小姐拿了一沓文件走过来，交给那个年老的医生，然后双手插兜，随口回答。
王先生家人听了都感到恶寒，一个看起来像是李小姐弟弟的人开口说：“她从来都没去过泰国。”
而李小姐还在唱着。
那个护士走过去蹲在李小姐面前，笑着鼓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