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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超级母鳄-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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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风凌大陆最繁华的灵化城,与城中的繁华喧闹不同,一处占地甚广院落却寂静无声。屋檐下挂着一盏盏古香古色的红色灯笼,映着下面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只有在偶然经过时,才会发现有人谦卑地跪在走廊的拐角,等待着屋内人的召唤。可是,这样的寂静已经维持了两个月了,那屋里的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保持坦露着可怕的伤口仰躺在床上。
  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走出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老者拄着一根比他还高的拐棍,背似乎在一夜间更驼了。
  “仙人,如何?”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袍男子,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地面。
  老者没有回答,却摇了摇头。自己断了生机,就算灌注再多的灵力也没有用。
  黑袍男子目中透出悲愤来,他一拳捶向廊柱,却又像想起不可惊动了屋内人似的,索性直接砸到了自己身上。
  “我要把她抓回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来。”老者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缘由心生,随遇而安。心无挂碍,一切随缘。此番经历,对主上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以主上之能,未必不能堪破,我等只需静候。”
  金夜望着面前的老者,着实想不透。他是妖,妖的感情最为简单,成为最强的就可以了。但龟仙人的话他是不敢怀疑的,作为妖族中最有智慧的长老,好像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金夜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握住老者的拐杖,一改先前的担忧,嬉笑道:“仙人,您是不是占卜出来什么了?”他怎么忘了龟仙人的占卜之术,这老龟肯定是占卜出来什么故意不说,好看他们担忧。
  看着金夜的脸,龟仙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捋胡子深沉道:“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一切自有定数,你……”
  见金夜头都大了,龟仙人话锋一转:“昨夜是预测到一线转机,不过能不能抓住还是要看主上的……”
  这……要不是对方是妖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龟仙人,金夜肯定一拳就捶过去了。但看见龟仙人目中隐藏的担忧,金夜也知道龟仙人已经尽力了,他颓然地松开手,直到龟仙人渐渐远去才想起一个问题:主上这么躺着,到哪去抓转机?
  他忽然想起这两个月都一直等在外面的那几个人修,其中有个叫秋芙的,不同于其他修士,从他到的那一天就守候在外面。心中一动,金夜转眼出现在了院子外面。
  虽然明知此人是妖修,秋芙仍抑制住害怕迎了上来。
  “金前辈,玄尊他可好一些了?”
  这两个月,秋芙从未离开过这里,瘦的一双眼睛更大了。
  金夜暗自点了点头:“玄尊他还没有醒来,不过房间里点乱,需要有个人去收拾一下。”
  秋芙从守在这里,段文正便告诫他未经里面人的同意,一定不能进去。现在听见金夜这么说,她激动道:“我、我可以进去?”
  段月莹也在外面,却是为段家忧心,但忽然听金夜这么一说,也很惊奇,不过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对方并不完全将玄尊出事怪在段家头上。现在只希望玄天能够醒来,别再让段家跟着担惊受怕了。
  金夜正待点头带秋芙进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秋姑娘,玄尊已经入睡,还是明日再进去收拾吧。”
  是龟仙人。
  秋芙不免失望,但知道龟仙人比金夜地位还高,并不敢违抗,且龟仙人说的也是明日再去收拾,那明日就可以见到玄天了吗?
  金夜觉得龟仙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但他也不敢违抗龟仙人。
  龟仙人见秋芙应了,似乎很满意,拐杖一挥,在整个院落外面又布下了一层结界,这才离去。
  这时,苏芮正睁大了眼睛看着熔化的了白戒钻入密集的白光中,还有她一滴滴的元神里。
  她哭的专注,还是白戒触碰到她时才惊醒过来,还没想明白白戒怎么变软了,先发现自己成了雨滴。她很是吃惊,但看到苏白的元神并没有因此扩散立即镇定起来。慢慢的,她将自己的元神凝聚了起来。雨滴聚拢的过程,并没有对熔化变软的白戒产生什么影响,也没有惊散苏白的元神。然后,她看见两者似乎尽力在融合,渐渐的苏白的元神越来越凝实,而白戒却渐渐消失了。
  白戒虽然珍贵,但苏芮并不怎么在意,哪怕里面还有她珍藏的一些东西,她有一种预感,苏白就快醒了,小豆灯晃来晃去充满了紧张和喜悦。
  而在距离苍蓝沙漠不知有多远的院子里,红灯依然在无声燃烧,却无端带上了说不出的清冷之意,整个院子里寂寥无声,就像一潭死水。
  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兽首香炉里点着万金难求的回魂香,但床上的人却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如果凑近,就能看见这人的脸分外的苍白,几乎就跟死人一样,但他有极长又浓密的睫毛,却并不多卷曲,只是在末尾微微上翘。再往下去,是挺直的鼻梁和几乎没有颜色的嘴唇,而呼吸,很长时间都没有感觉到有一下。
  大概快死了吧……
  只有镶嵌在房间顶上的夜明珠在不知疲倦地放着柔和的光芒。生,有何意义?死,又有何惧?
  只是在虚空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是哭声,还有些熟悉。他起了些许兴趣,想听的清楚一些。
  “你快醒来啊,我保证立即给你炼制一具新的躯体……”
  “你醒了我就不跟算你以前的烂账了,你是几手的都没关系……”
  “别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呜呜……”
  “你再不醒,我就把你的元神给吃了!我说的是真的!”
  “你醒不醒?我下嘴了!”
  ……
  他兴趣更浓,想看清楚到底是谁,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那人,这时背后忽然有一股粘稠的东西推着他前进,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那两个人前面。
  根本就不是人好吗?
  一条丑的不能再丑的鳄鱼对着一个死气沉沉的男人在抹眼泪,鳄鱼的眼泪?
  他心里嘲笑了一声,却对那个倒霉的男人产生了兴趣,几乎立即的,他便把头伸到了男人上空。
  在看到男人脸的时候,他怔住了。
  这个男人,非常的熟悉,但他想起不来什么时候见过这张脸。
  忽然间,他被这条鳄鱼的哭声吵的极度心烦,他不想听见这哭声,不是因为这声音难听,而是听到的时候,他的心非常的痛,非常非常的痛,痛到他想打人。然后他就这么做了,一拳挥到男人脸上的时候,一道白光忽然从男人身上蹿了出来,在他身上游弋了几圈之后缠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夜明珠的光芒忽然闪了一下,原本躺在床上死人一般的男人睫毛跟着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
  一双漆黑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抬起手,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向左手手指上的银白色戒指。                        

  
  第309章 醒来
  
  秋芙紧张地跟在金夜后面,很多年,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哪怕当初段家选拔外门弟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修为尚浅,只是依仗着激发出的一缕玄鸟血脉,那是她最紧张的时候,但她也临危不惧地过来了,可现在她的心比那时候跳的还快。
  “到了。”
  金夜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秋芙猛然抬头,发现已经到了那雕着古朴花纹的精致木门前。
  她本能要伸手推门,金夜却比她更快。
  “你在外面等一下。”
  秋芙这才想起自己是没资格推开这扇门的。
  金夜先在门上敲了敲才推门进去,然而他很快大惊失色地出来了。
  “主上不在了。”
  他们两人慌乱了片刻,金夜很快向后院跑去,秋芙跟在后面,穿过冗长的回廊,穿过月亮门,穿过一大丛盛开的蔷薇花,他们看到在邻水的亭子边坐着一个白衣人。那亭子临水而建,一侧几乎与水面齐平,那人就倚着亭柱,一条腿伸着,一条腿屈着,手搭在屈起的那条腿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面,像是在看那静静流淌的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
  “主上。”金夜大气不敢出一声地在距离亭子还有一丈的地方停下。
  秋芙愣愣盯着那月白色的背影和泼墨般的长发好一会儿,见那人要转过脸来,急忙垂下头去。
  意外地,听到一个极温和的声音。
  “你们来了……”
  不但声音变了,给人的感觉也变了。
  秋芙略带诧异地抬头,看见那人面容的瞬间,觉得全世界的星光一块坠落也不过如此。
  “走吧。”
  秋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动了双腿,怎么跟着那道月白色的影子一步步走了回去,又怎么进了那个她没有资格进的屋子。
  “秋芙,仙人说请你来帮我打扫屋子?”
  黑眸静静望着秋芙,温和、礼貌,与以往的玄天根本不一样,其实容貌也不一样。
  “您……是玄天吗?”
  话脱口而出,已经无法收回了。
  似乎感觉到她的紧张和谈谈,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眼梢还带了点笑意。
  “可以帮我收拾屋子了么?”
  当然可以,只是这里到处一尘不染,唯一有些凌乱的地方是……床边的地上躺着一枚银白色戒指。
  “找个盒子装起来。”
  秋芙按照玄天的指示去找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把那枚戒指放了进去,她想交给玄天,但玄天一直闭着眼睛打坐,她便悄悄放在桌子上退出去了。
  盒子上面还被她很用心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戒指的材料她没见过,看玄天的态度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不是。真是很重要的东西,应该会随身收在储物袋里吧?
  不过,这不应该是她去想的事情,能留在玄天身边,秋芙就已经很满足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最后一块下品灵石也用完了,苏芮钻出沙子,甩甩尾巴,伏在沙丘上看那即将隐没的夕阳。
  身边“砰”的一声刮起一小股旋风,沙子从地上卷起,渐渐出现了一个沙人。沙人先抖了抖身子,去掉多余的沙砾,然后走到苏芮旁边,坐在她那巨大的头颅边上和她一块看那夕阳。
  很短暂的夕阳,却很美好。
  两个人看的都很满足。
  等最后一缕光线消失,沙人伸手去摸巨鳄的长嘴,它伏在地上,他踮起脚还够不着呢。
  巨鳄张嘴做了一个“吞掉你”的动作,沙人不怕反笑,不过随着他的笑声,身形陡然松散,沙子一片片地坠落飞散。
  巨鳄忽然发出女子嗔怪的声音:“还笑,还不赶快进来。”
  那沙人看着自己消失,一点也不着急,打趣道:“进哪?天刚刚黑,就这么迫不及待。”
  见巨鳄尾巴甩过来,一团莹白的亮光疾速从沙人中飞出,停在巨鳄眼前,跟它瞪视了一眼,才猛地从它鼻孔钻了进去。
  “死苏白,告诉你多少次,不要从我鼻子里面钻……阿嚏——”巨鳄立即打了个喷嚏,沙海被喷出了个巨坑。
  喷嚏都打的这么响亮,那团亮光很是满足,飞快进入了巨鳄的识海,缠住那和自己大小不相上下的光团,开始了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做上几回的事情。
  “够了呀……”不知过了多久,分不出谁是谁的光团里传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元神双修效果显著,自苏白元神苏醒以后,在很短的时间,两个人的元神便强大起来,不过也是在最近几天,才刚刚恢复到原来的程度。但是苏白很喜欢这项运动,几乎是除了看夕阳那点时间,都琢磨着随时跟苏芮碰撞碰撞。
  这个时候,听见她那么说,苏白一面缠的更紧,入的更深,一面坏道:“我醒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本来是看不上我的?”
  一丝丝光芒红了起来,这才显露出两者的不同来,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声音回复他。
  “还说看见我过的惨她就很开心?”
  “喜欢看我的身体?”
  “我是条狗?”
  苏芮:……
  的确是条狗啊,只是元神也能把她弄得边缘都垂着,看起来就像是被舔湿了一样。
  “我们明天离开这里。”苏白一锤定音。
  这是苏芮心里想的,但红色光团动了动,表示了自己的疑惑。去哪?是去找重小楼报仇吗?
  “不是,上界已经发现了千神绝的存在,上次又让他逃走了,肯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找,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一方面注意着动静,一方面要攒够足够的实力。”鸿蒙之火同样被发现,不过苏白并没有说。只要不遇到上一次的情况,就算千神绝落在别人手里,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观苏芮,现在比他更危险。与苏芮的安全相比,杀不杀死重小楼一点也不重要了。
  “喔~”
  听见红色光团的揶揄声,苏白知道根本没有瞒过去,其实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他生出这么小心的感觉。
  “阿芮,你看,只有你能炼化我,给我炼制新的身体,让我新生。如果你不抛弃我,我哪也不会去的。”甜言蜜语么,他并不是不会说,只是从来没想过需要说。等到需要的时候,才觉得说什么都好像缺乏说服力,所以只摆出这个事实。
  “唉……”苏芮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光团一颤,立即分出更多的细丝裹紧了红色光团:“这种事情,我可是只跟你一个人做过,从来想都没有想过跟别人,你可要为我负责……”
  红色光团被裹的喘不过气来,其实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为什么负责的人变成了她?
  苏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就算他还有些事想不起来,但大体不会差,而且那一段记忆是非常完整的。他生下来有高贵的身份,当然“高贵”这两个首先要天资好,很幸运,他就是缥缈宗年轻一代中最具天赋的人。顺理成章的,他获得了最好的修炼资源,当然他本身也非常努力,两者相加,同样的岁数,别人还在为结金丹苦修之时,他已经是缥缈宗最年轻的长老。
  他习惯了甩别人到看不到影子,却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怪胎。实际他心思很深,好像生而有一种天赋能洞悉别人心中所想,从而避开无数陷阱,轻而易举地做到别人很难做到的事情。但这些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包括坐上缥缈宗宗主的位置。
  他坐上只是因为别人希望他坐上,或者他无事可干?
  这是他后来反复观察那一段时光才产生的想法。对于当时的他而言,还是有一种骄傲的,看别人为一点资源,一部功法甚至只是一件灵器就斗的死去活来,看别人在大限将至之前有如困兽般的挣扎,看别人用尽手段甚至卖身求荣……他觉得别人都在入世,只有自己是出了尘世,遗世而独醒的那个。
  至于重霓凰,大约也是有几分感情的,毕竟是自己救了的孤儿,还顶着师徒名分。但爱吗?他只是看到了重霓凰心底的渴望。这个孩子,应该是他和世界最亲密的联系了吧。没有了这个孩子,他可能就和这个世界脱离了关系,但距离飞升似乎还有很长的时间……
  这些都是苏白后来一个人静静想出来的,被重霓凰和沈拓关起来推入时空裂缝后,他心里只有怒,却没有多少恨,大约就是不爱。重霓凰和别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她也可以阴险、狡猾,用各种手段对付他,但不该欺骗他。他想杀她的心和想杀任何一个用手段对付过他的人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在联盟那些日子,他对着重小楼,明明时刻想杀了她,却可以心平气和地观察。
  但苏芮对他,却是完全不一样。
  她从来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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