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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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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数月都完不成的事,你就敢把他俩扔里边?”凤璜闻言,立即炸毛,指着马如晤的鼻子,“你小时候仙姑是怎么对你的,到头来你就这么待她的后人。”
  “莫怕,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这次她年纪大了,又有马明义跟着,想来不会跟上次一般。”马如晤挥挥手,伺候的式神当即化为一张薄纸,飘入他的衣袖中,对上气急的凤凰,他推了被冰水到他面前,“那一次,她可是困在里面整整七日。”
  后来何映秋打破幻境找到她的时候,半条命几乎都没了。
  “七日……”凤凰瞠目,嘴唇抖动,有个想法跃然闯入脑海,“那就是……”
  “七年。”她一个人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呆了整整七年,出不去,回不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就那么一天一天的熬着,熬到何映秋借着术法找到她,熬到那个空间的那个人出了偏差。
  “难怪你他妈封了毛不思这段记忆。”凤璜有理由相信,要是毛不思还记得,万万不会这么容易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我是问过她的,是她求我抹去。”马如晤摊手,然后毛不思忘了那段过去,只当是除煞差点送命,把更多的精力都投放在了修行上,愈发的刻苦专研,“其实仔细想想,她灭鬼除妖的过程中,差点死在外面,毛方林在这件事上却一句苛责都没有,铁定是有古怪的。”
  “他们知道是你?”凤璜不满开口,看向马如晤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的不赞同。
  “不知,他们只隐约猜到毛不思误入了个不属于她的地方而已,否则便是她求破天,何映秋也不会教她如何进我阴阳道。”马如晤唇角轻轻勾起,眼底漫上淡淡地伤感,“倒是仙姑,不过是湮没前嗅到了我的一丝气息,便拼着最后一口气去提点她。”
  “小仙姑向来是个聪明的。”凤璜再次提到她,心中有些酸涩。
  “是啊。”那日的海边,他躲在远处,看着她迎着海风,风吹起了她的秀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那是他真正的正视她的死亡,不留痕迹,灰飞烟灭,“而我亦不后悔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左右抉择
  二月; 平静的城内被外界递来的消息炸的人心惶惶。
  这日,毛不思正带着刘念在院子里撩猫逗狗; 刘念生的毓秀; 性子又活泼,跟毛不思很是投缘; 她刚翻石子赢了他一局,宋阳就未经通传的闯到了她院子里; 眼眶微红; 只言要小少爷去趟前厅,说是老爷夫人和两位爷都在。
  老夫人哭的眼睛肿成核桃,刘念和毛不思还没踏进厅堂; 就听见老夫人的恸哭; 她一边挥着手招刘念过去,一边泣不成声; “我这可怜的孙儿啊; 命怎么就这么苦呐。”
  “大哥没了。”三爷握着拳; 手背上青筋暴露,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 城里两位贵人的帅位之争随着大帅病重; 彻底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前线的电报发了一封又一封; 父亲和他各种周旋,却还是没能劝的两位贵人增派援兵。
  肖大帅的炮火攻打破了边境的防线,也打开了长驱直入的缺口; 而张帅的两个儿子,却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只瞧得见面前的对手,对于真正的敌人,只想着用大量的钞票议和,拖延时间。
  前厅一片期艾,毛不思把眼睛掩在袖口后头,观察着厅内所有人的神色。二爷夫妇咧着嘴,最后还是二嫂狠狠地宰俩人莪撩大腿上很掐了一把,才逼出几滴眼泪。刘念也红着眼,不停地给老夫人顺着气,举动不像死了父亲,更像是推己及人的安慰丧子的老妇。三爷低着头,他想事情的时候,嘴唇总会抿成一条线,眉尾上扬,小动作与马明义如出一辙。
  这些悲伤地情绪,并没能感染到毛不思,她是个捉鬼师,看多了生死,尤其是刘家这位大爷,她更是一面都不曾见过,心里只叹口气,想着找机会给他多念上几遍往生的咒法,让他安心上路,再入轮回时,投个太平盛世。
  “父亲。”毛不思正想的出神,三爷的声音就在她身侧响起,她回首,只瞧一向高高在上的三爷突然撩起长襟,膝盖砰的一声跪在地面上,动静大的吓了老夫人不由抖了下。他双手撑在两侧,对着上座的两位老人磕了个响头。
  “我儿这是作甚?”老夫人满脸诧异,泪水沿着她的皱纹停在颧骨处。
  “儿子想去前线。”三爷思虑再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世道不算太平,不在这种时候建功立业,一味死守首都,对他刘家的未来而言,十分不利。
  “不可!北川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刘老爷当场拒绝。
  “父亲。”
  “莫要说了,唯独此事,没得商议。”说完,刘老爷也不在,甩袖而去,空留下满屋的人噤若寒蝉。
  “你真的要去北……什么地方吗?”毛不思知道马明义不是个轻易被说服的人,三爷承了他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这么快放弃。
  毛不思快步追上三爷,在走廊拐角处欺身上前拦住了他前行的路。
  寒风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毛不思几乎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只露了双眼睛瞧他。
  “是。”语气斩钉截铁,刘寻知道,自己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可他非走不可,就像架在弓上的箭羽,留在都城,哪怕他再长袖善舞善于钻营,没了军队的支撑,也不过就是个没了锋利爪牙的纸老虎。收回思绪,刘寻又把目光投向在眼前人身上,原本的好声好气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变得难听起来,“怎么,怕我回不来,像大嫂一样年纪轻轻便要守寡?”
  话说出口,刘寻就后悔了。
  反倒是毛不思,左右恶毒话听多了,再说他是诅咒自己死,又不是她死,索性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直接忽略后半句,只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那你去的时候带上我吧。”
  “你一个女人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三爷没料到她说这番话,眉心皱起,“那是前线,是见血挨枪子的地方。”
  “我知道,我又不是去战场扛枪点炮。”毛不思大脑飞快的运行,她得时刻跟着刘寻才行,不说现在他的身体里还有马明义,就凭他三魂只留其一的惨烈结局,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万一不小心,仅剩的一魂也没了,那马明义还不得一辈子生活在鬼怪的纠缠下,“你也知道,我是会点法术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你一把。”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三爷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了下,她眼球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想鬼主意,“你要是实话实说,或许我还会考虑。”
  三爷这就是典型的好话不听,非要听难听的,毛不思心里想。
  她揉揉鼻子,没好气道,“我怕你死了,没人给你超度。”
  哪怕救不下三魂,起码一魂是可以转生的,虽然是补给了别人,可留下点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吧。
  “夫人说话,真不讨人喜欢。”
  “忠言逆耳。”毛不思回应,“再说,是你非要听实话。”
  实话,多是伤人心的。
  下午,刘老爷的书房内再度传来瓷器被打碎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咳嗽,“你大哥没了,老二又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北川,肖家的军队现在不过是因着拿了送去求和的大笔钱财,才暂时按兵不动……”
  “肖大帅的地盘多山岭,土地贫瘠,如今上头那银钱买短暂的安宁,无异于投食于虎,等老虎休壮养肥,再入山林,成为林中之王不过早晚,到时候再作打算,可就真晚了。”三爷跪在地上,脊梁挺得笔直,“还不如放儿子去搏一搏,儿子与大哥生前联系紧密,最是了解北川的状况,趁着大哥的余威还在,军队还能握在手里,儿子必须要去赌这一把。”
  他清楚,父亲也清楚,着这个动荡的年代,又有一支军队代表着什么。
  “老三,你可要想清楚,在帅位之争的节骨眼,你不选择,不站队,这一走,都城可就再也没有你容脚的地方了。”刘老爷黑发中夹着白丝,他半辈子的心血都投在了都城,如果老大还活着,等权利争夺落下帷幕,一手握军,一手握政,想来会是他刘府最辉煌的时候。
  “二择其一,枪杆子里出真章。”三爷的话,掷地有声。
  唉——
  空气中回荡着深沉地叹息。
  “三爷那边没有动静。”石榴摇摇头,自从那日三爷从老爷的书房里出来,自家小姐就让她时刻盯着东院的动静,至于盯什么,她问了,小姐没说。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没动静。”毛不思一手托着腮,一手往嘴里送着瓜子,桌上的瓜子壳堆起了小小的一座山包,“这古代人办事效率也忒低了。”
  “夫人您说什么?”石榴端了杯滚烫的热牛乳,奶香味四溢。
  “我说这瓜子炒的也忒难吃了。”毛不思吐出瓜子壳,继续吩咐,“你继续盯着,就正大光明的站到三爷院子口盯,但凡出现收拾衣裳,打包行李的痕迹,就来告诉我。”
  这次说什么她也得跟着他一起走。
  “夫人院里的石榴已经在咱门口探头探脑三日了。”宋阳瞧着那丫头里一层外一层,穿的像只入冬的熊,一大早就搬了板凳抱着暖炉来东院门口坐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才走,不由得有些奇怪,“她这是干什么呐。”
  “宋阳。”三爷立在窗前,手指放在窗台的乌木上,更显得白皙,“你说,我这次去北川,要不要带上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毛不思。
  “您是说夫人?”宋阳诧异,“北川是苦寒之地,夫人再怎样也是商贾之家的小姐,怕是吃不得那些苦。”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真死在北川,临终前最想要什么。”
  “三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比起你们,我更想让她为我收尸。”他是个自私的人,若真孤独的死在战场,他太委屈,他是个不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她那么想去,不如就带上她。”
  路是自己选的,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三爷。”
  抬手打断宋阳的话,刘寻再度开口,“你去通知夫人,让她挑些有用的东西带上。”
  ☆、隐藏秘密
  出行的日子是孟先生算的; 毛不思也凑热闹的扫了几眼,的确是个好日子; 除了过分的自信和身上那股子莫名的敌意; 提起孟祥呈这个人,还的确是个不错; 起码他对刘念算得上赤胆忠心,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他身上。
  刘念的母亲毛不思没见过; 那个孩子也没提过; 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懂事,这点,让毛不思越发的好奇。临行前的一晚; 她抓耳挠腮了大半天; 还是没敢去找马明义,生怕不知踩了三爷哪条尾巴; 再被留在都城; 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冬日还没过; 哈口气都能结出冰的冷,毛不思单手撑在车窗上; 出了都城; 放眼望去皆是泥泞的黄土路; 泥土被冻成冰疙瘩; 车轮压上去便是一阵颠簸,饶是毛不思这个在现代坐惯了汽车的人,也有些无法忍受。
  将将出城半日; 就被颠的头晕眼花,五脏六腑差点没吐出来。
  她晕乎乎的拍着胸口,嘴里不停地念叨,“不行了,司机先生,您开慢点,不然我这人还没到北川,就先去忘川了。”
  话音将落,只听前方宋阳突然惊呼一声停车,车轮发出吱扭,毛不思顿感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要往前扑去,幸亏三爷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吐肿的脸和前方的靠背来个亲密接触。
  她说开慢点,没说急刹车。毛不思觉得,也许三爷根本不想带她去北川,而是自然而然的让她‘交代’在路上。
  “三爷。”宋阳扭头,眼里写满慌乱。
  “我看到了。”随着宋阳开口,刘寻就本能的抬头去寻找原因,他是个敏感的人,宋阳也不会毫无缘由的失态。
  路边的枯树下,立着两个人影,年纪大些的背手微笑,小些的被厚厚的棉服包裹的像颗团子,瞧见他们停车,甚至开心的冲着他们挥了几下手臂。
  “小少爷怎么会在这?”宋阳脑中回想着清晨出行时候的场景,家里的下人说小少爷昨晚踢被子冻着,半夜就有些发烧,怕加重病情,今早就不出来了,他也的确没在送行的队伍里看见孟祥呈和刘念。
  三爷皱眉,刚打开车门,人还没站稳,就被身后闯出来的人推了个踉跄。
  “对……对不起……呕……”毛不思来不及说太多话,她已经忍不到三爷训斥之后了。
  雪白的手指扶在灰枯的树干上,毛不思吐得天昏地暗,眼泪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寒风刺骨,不停地从眼眶里往外冒,差点把胆汁呕出来。
  “平日里张牙舞爪像只小老虎。”三爷被推了一把,也不气,只叹了口气,俯身从车厢中拿了壶温水,走到她背后,一手拍着毛不思的后背为她顺气,一手递了水壶给她,“这会儿怎么摇身一变,倒成了只病猫。”
  全然不在意站在他们一米开外的孟祥呈。
  “圣贤有云,要想富,先修路。”毛不思握着水壶咕噜噜喝了一大口,仰头漱了几下嘴巴,才吐出来,口腔里还不时的尝到丝丝苦涩,她指着荒凉的黄土大道,含泪控诉道,“这还是靠近都城的地方,都这么难走,指不定其他地方差成什么样呢。”
  顺气的手在毛不思背后一顿,三爷不留痕迹的收回,“夫人若是实在难受,不如就回去,正好给孟先生他们腾个座位。”
  “想得美。”她出都出来了,想让她回去,做梦。
  抱着水壶,毛不思又喝了几口,才抹着嘴巴把水壶塞到三爷怀里。
  “您若是不嫌弃,我这里到有几颗清脑提神的药丸。”孟祥呈从兜里掏出一枚小瓷瓶,盖子打开的刹那,毛不思就嗅到了一股浓浓地薄荷香。
  哪怕往日里有些不对付,‘大是大非’之上,毛不思还是很识时务的,连推辞的意思都没有,就一把抓过来,倒了一颗塞进口中,药丸带着清凉划过喉咙,让她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季节,更冷了几分。
  “先生这是何意?”三爷大掌放在刘念的头顶,隔着帽子揉了下他的脑袋,“北川不适合念儿。”
  “昨夜天朗星稀,老夫是在睡不着,便披了衣裳出来赏月。”孟祥呈头颅微扬,镇定自若,“隐约发现空中有星黯淡无光,摇摇欲坠,不由得掐指一算,这一算不要紧,却算出念儿若留在都城必有一劫,需北行才得以化解。大爷才没了不久,我怕说出去引起骚乱,只得自作主张,把他带了出来。”
  四目相对,双方尽显从容,最后,还是三爷让开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我车上只剩一个位置,孟先生恐怕要委屈下,与赵令他们一起了。”
  “不委屈。”孟祥呈蹲下身子,把刘念的帽子正了正,笑着交代,“你跟三叔三婶坐一起,我就在后面。”
  说的好像她和三爷是大灰狼,而刘念则是只误入狼群的小红帽。
  “你磨磨蹭蹭,还走不走了,再待会,等天黑下来进不了城,咱们真要睡在野外了。”毛不思端出刁蛮女主人的架子,她发觉自己越发的像马明义,对不喜欢的人,话里话外都能带上几根刺,伸手握住刘念的小手,毛不思迈开步子,头也不回,“走,跟婶婶上车吃点心去。”
  “好。”刘念笑眯眯地应下。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成熟的可怕。她都这么不给孟祥呈面子了,刘念作为几岁的孩子,愣是没表现出丁点愤慨。毛不思又想了想小时候的自己,自愧不如。
  “三婶。”刘念手上捧着莲蓉酥,吃了小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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