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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凰兮凰兮从我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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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你的事。”慕离道。
    翊泽低哼一声;“阿离;此人是谁?”
    “启禀师尊;是阿离非救不可之人。”又说;“他受了中的阿离的蝎尾毒;还望师尊能出手相救。”
    “阿离;老七问的不错;扶桑观的规矩;你可记得?”
    “不得带生人进观。”
    “当作何处置?”
    “违者;受鞭刑;斩来人。”
    “不错。”
    “师尊!”慕离请求道;“虽然观中的规矩是不得带生人进观;但是我们未拜师前于扶桑观而言不也是生人吗;既然这样;只要让无垢拜您为师……”
    “阿弥陀佛;慕姑娘;我心已皈依佛门;再无他属。”
    慕离回头:“你不拜师;就等着被处死吧!”
    “无妨。”
    “你!”
    “阿离。”翊泽正色道;“切莫说他愿不愿意拜师;就是他原意;为师也不会收他。”
    “还请师尊救他一命。”
    “亦不会救他。”
    “师尊!”慕离神情有些慌乱;她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师尊;这位小师傅是慕离私自带上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师尊不要为难他;慕离任师尊处置。”
    “阿离;你坏了我的规矩;理当从严处置;至于这位小师傅;你速速离开吧。”
    “阿弥陀佛;贫僧不走。”
    “为何?”这话是白术问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翊泽侧头诧异地看她一眼;没有言语。
    “慕姑娘为救贫僧受过;贫僧自是不能舍下慕姑娘;若道长允许;贫僧甘愿代慕姑娘受过。”
    “师父。”白术忽然站出来;同慕离一样跪在翊泽身前;“将生人带入观中一事;是我与师姐同谋;师父若要处罚;请将我们二人一并罚。”
    在白术刚站出时;慕离便用眼神向她示意“切莫承认”;却被白术忽视了;而后又自请处罚;叫慕离心中生急;再次向翊泽请求道:“师尊;此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同阿术师妹半点关系也没有。”
    “师父;师姐她这是在袒护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翊泽差动站在一旁的弟子速速将此地清理干净;又点了白术同慕离二人;“你们跟我来。”
    “求师尊让无垢同我一道。”
    “阿离;你现在没有资格同我提要求。”翊泽顿了顿;叹道;“罢;小师傅;请你也随我来。”
    翊泽将他们三人带至一处静室;叫白术和无垢在外候着;领了白术进去;刚一进去;静室门便自动合上;翊泽从袖中取下一只荆棘索;交到慕离手上;“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慕离说完;念动咒语;绳索便像活了一般;迅速套在她身上;不断收紧;一只只小勾倒刺进慕离的皮肤;原本鲜红的衣衫上顿时多了点点暗红。
    慕离一声不吭。
    “念你是初犯;鞭刑可免;在此反省三月;期间不得离开静室半步。”
    待翊泽走后;慕离才哼出声来;此时她的嘴唇已被咬得泛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汗珠。
    白术被放进来;看着慕离的样子觉得疼极;用帕子细细为慕离擦拭;口中喃喃道:“师父太过分了!”
    慕离摇头:“师尊他;已经很留情了。阿术;无垢他……”
    “已经被师父放了。”
    慕离松口气:“好。好……”
    “师父哪里留情了?他要留情你能疼成这样!”白术说完转身要走。
    慕离喊住她:“你干什么去?找师尊求情?”
    白术点头。
    “胡闹!”慕离道;“受此刑罚已是师尊对我格外开恩了;要是叫血鞭抽几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边说;一边竟然分出心思开了会小差;等回过神后低笑道;“师尊这样留情面;也不是没道理。”
    白术恼:“不行;不找师父可以;但我一定要找那个金乌!”
    “你找他做什么?”
    “平日里看他鸟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会背地里给师姐你小鞋穿!”
    慕离摇头;“本就是我不对在先;又何来的别人给我穿小鞋?不过;金乌他……我倒是没想到他会那样反应激烈。”
    接下来许多时日;直至慕离从静室中被放出来;白术都没有见到金乌;起先她对这鸟心中有怨;觉得若不是她慕离噎不至于受罚;转念想;如果不是他发现的而是别人;慕离受罚都是定局;梦境中已经定下的一切无从改变。
    白术也被禁了足;但时日较之慕离的要短些;且没有枷锁束缚;解禁后她便日日三餐为慕离送饭;慕离双手缚着吃饭不便;白术便一口一口喂她;有时见慕离腕上有血;问慕离痛不痛;要不要自己偷偷帮她松开些。
    慕离都摇摇头说不用。
    然而有一天;慕离却主动告知白术;荆棘索扣得太紧;她有些受不了;让白术往绳索上砍上一刀;制作绳索的荆棘尚是活物;感受到疼痛会松开一些。
    白术照做了;还寻了好些创伤药撒在慕离的伤口上。她第二日去送饭时没有在静室里看见慕离;有的只是一团散在地上的荆棘索。
    如果白术知晓她的一个举动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的前因;她断然不会做。
    如果她知道被锐器划过的荆棘索便失去了作用;慕离可轻而易举地逃出;她断然不会割下那一刀。
    如果她知道挣脱了束缚的慕离逃离扶桑观;在山间寺庙中寻到了无垢;她断然会竭尽全力地阻止慕离。
    眼下;白术唯一能做的是变成慕离的样子;替她继续接受惩罚。
    白术忽然庆幸;老本幻术还没忘。
    观中有人发现白术失踪了;四下找寻;又正逢翊泽闭关;一时群龙无首;期间好几次;有山中孽障过来强袭。
    扶桑观从未有过这般混乱。
    待到第三个月;慕离出现在了白术眼前;彼时白术觉得她比以往不同了;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慕离为她解下绳索;抚着她的伤口道:“我听外界传言;说你失踪了;却没有听到关于我的消息;我就知道……阿术;我这三月……”
    白术将头枕在慕离肩膀上;蹭了蹭;像是在摇头;“师姐;你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就别走了。”
    白术感觉慕离的肩膀颤了一下。
    她知道慕离想的什么;她也知道慕离打算离开;纵然改变不了;也竭尽所能想要阻止。
    毕竟慕离的结局;她一开始就知道。

第60章

从幽禁放出后;白术落下个背骨痛的毛病;慕离不知从何处寻来膏药;一天三次抹得甚勤快。白术闻着那膏药一股子怪味;终于有一天捏着鼻子忍不住问:“师姐;这药你是从哪儿搞来的?”
    “还能从哪儿;管赛西施要的;整个观里就属他伤药多。”
    “也太难闻了……”
    慕离皱皱眉;“是挺难闻的;忍忍就好;我看他搁在床头上;应该是自己也常用。”
    白术哀叹一声;抱紧怀里的枕头把脸埋进去;任由慕离给她揉过肩头揉脊背;诡异的药味弥散在屋子里;白术忽然觉得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她好像在赛西施身上也闻到过。
    冷不防慕离下手重了些;白术痛得“嘶”一声;泪眼婆娑道:“师姐……”一抬头;见慕离手上重复着帮她揉肩的动作;眼神怔怔不知落在何处。
    近来慕离总是走神;看书、歇息;甚至讲经时;偶尔会停顿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翊泽那日叱过他们后便入静室闭关;观中大小事务按理应由慕离掌管;但慕离遭着幽禁;掌权便推下去;落在金乌手上。
    白术后来见过金乌两次;都隔着老远便绕道走了;有一次却叫金乌拦下;堵在荷花池旁的窄桥上。
    金乌将翅膀张开;原本就狭窄只可通一人的道路顿时走无可走;白术正要发作;却听金乌犹豫片刻后;低声道:“师姐她……还好吗?”
    姿态、声音都是难得的服低。
    白术挑挑眉;“怎么;这时候知道念着师姐了?”
    金乌“嗤”一声撇开头;“疯丫头莫胡说。”
    “如果不是你;师姐犯不着被师父幽禁;你那天干什么要闹出那么大动静?”
    金乌冷笑;“如果不是我?哼;就算换作别人;结果仍会是这样;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和尚!”又说;“我搞不懂;一个外人;师姐为什么那么袒护他?”
    白术静静看了金乌一会;待大鸟因愤怒而炸开的羽毛慢慢抚平后;一面观察他的神色一面道:“你不是问我师姐还好吗?我来告诉你;不好。那个地方很黑;很冷;荆棘索扣着皮肉也很疼。”
    看着金乌眼中神色随着自己的描述一点一点变得惊惧;白术心中小锤敲了敲;有了定数:“师姐平日待你不薄;你若是真念着她;等她出了静室好好同她赔个不是。”
    然而金乌还是嘴硬:“我不会认错的;错不在我。”
    暖气醺人的屋中;慕离仍在一下一下地为白术按着肩;按得她昏昏欲睡;忽然间想起赛西施此前跟她说过个娱兴的节目;同她和慕离正在做的这个还挺像的;叫什么来着的?推油?
    猛然间;房门“呼啦”一声叫人撞开;慕离眼疾手快捞起被子裹住白术;将她实打实地裹成一颗粽子;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眨着两只惊恐万状的眼睛。
    来人乃赛西施;挺着一身腱子肉;所过之地要抖上三抖;房门打开得窄了都挤不进;好容易塞进来后;迅速在房里溜一圈;可着劲地吸鼻子。
    白术觉得赛西施的举动像极了二郎真君家的啸天;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赛师兄;耍什么呢?”
    赛西施挠挠头;“错不了啊;屋里全是这味儿!师妹啊;看见师兄的痔疮膏了吗?”又说;“师姐;你上次不是说要来我屋里取药的吗?我给你搁桌上了呀;怎不见你拿?”
    白术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
    入夏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燥热;白术掰着指头算翊泽出关的日子也近了;得想办法让他快些恢复记忆;梦境里的日子虽然好过;但毕竟是虚幻的;白术望着终日为她忙碌的慕离;忽然鼻头一酸;拉住她道:“师姐……”
    “什么?”
    白术张张嘴;把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去;“师、师父何日出关?”
    慕离收拾完东西;喘口气道:“也就近几日。”弯唇笑笑;“想他了?”
    不等白术回答;又说;“对了;我今日要下山。”
    “做什么?”白术被慕离前一句问得噎住;顿了顿;嗓子眼里的话没能憋住:“师姐;那个和尚;你跟他……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慕离听闻;有片刻的失神;似乎是将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了一会;最后摇头道:“什么都没有。”
    骗人。望着慕离渐行渐远的背影;白术在心中一字一顿道。
    诚然;慕离骗了她;但白术只猜测到慕离与无垢之间有了牵连;却不知是有怎样的牵连。
    她不知道慕离在逃出扶桑观后去找了无垢;深山中的禅寺;原本清净的佛修被一个女子打断;纵然她寺门没有为她打开;她点名要见的人没有出现;慕离仍是在寺门口站了三天。
    第三天;大雨倾盆;如柱雨点将地面浇打出一个又一个浅洼;原本紧闭的寺门终于打开。白衫青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对她道:“佛有佛法;道有道行;二者本无际会;施主;请回吧。”
    慕离站了很久;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却还是保持着脊背笔挺的模样;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不为求佛;不为求法;求一杯茶。”女人的声音清冷;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空灵。
    又是长久的无言;静听雨打芭蕉;彻夜生寒。
    终于;男人退开一步;“请。”
    ***
    白术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摸到翊泽闭关的静室门口。
    抬头;望一望;没人。
    低头;瞧一瞧;没人。
    东扭扭;西扭扭;还是没人。
    好;溜进去。
    白术实则下了一步狠棋;未经允许私闯翊泽闭关之所;乃重罪;下场是被逐出扶桑观;但她此举若让翊泽恢复记忆;什么规矩处罚;也就不必担心了。
    因果循环;稍有闪失;功亏一篑。
    翊泽的静室修在扶桑观中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若白术记得没错;后来扶桑观便作料峭宫后;妙成玄尊拿这间屋子做了储物室;冬暖夏凉;四季干燥;算个好地方。
    眼下;翊泽正把自己当物什储在里面。
    而且这物什还挺难找的。
    打开玄关的门;入眼是一座幽廊;摸黑走一遭;白术其实挺提心吊胆的;生怕射丨出暗器什么的;等翊泽闭关出来;开门便看见被射成筛子的她。
    索性什么都没有;白吓自己一遭。
    白术幽幽松口气;冷不丁有人在她耳旁问:“找什么?”
    呼出的热气抚过她耳朵;痒痒的;像爬过千百只蚂蚁。
    即使看不清对方面貌;光听声音;白术也断不会认错人。
    长廊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白术甚至连翊泽正以什么样的姿势面对自己都不知道。
    一上来气势便输了一遭。
    按住有些发慌的心口;白术道:“找你。”说罢伸手去摸;黑灯瞎火的;还真叫她摸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只触了一下便迅速闪开了;白术猜测是摸到了翊泽的手。
    好;手都给老娘摸过了;老娘难道还怕你不成?
    这样想着;白术干脆眼一闭;猛地向前一扑。原以为最起码能捞点衣角抱个大腿什么的;谁知一扑扑个空;眼见着就要以相当惨烈的姿势摔成狗啃泥;衣领忽然被人提起;下一秒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翊泽声音自上方传来;听上去呼吸有些急促:“看不见就不要乱晃。”
    白术反唇相讥:“搞得好像师父能看见似的。”
    “嗯。”翊泽说;“我能看见。”
    “……”
    “为师可夜视……”
    翊泽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清脆的布帛碎裂声;自他视角看去;少女肩头衣物已扯开大半;光滑白嫩的肌肤悉数落在外面。
    “你这是干什……”
    白术已欺身吻了上去。
    干什么?干你呀。
    入梦境前妙成玄尊曾同白术说;要想让翊泽迅速恢复记忆;得让他遇着些颇具冲击的事情。颇具冲击……白术思前想后;对于现在身正心清的翊泽来说;也只有这么一桩了。
    反正上辈子都许终生了;现在只是完成上辈子没完成的事情而已;她不介意。
    一击不成;大不了死缠烂打;她有耐心。
    是以;白术心情愉快地开始手脚并用。
    翊泽:“……”
    少女的气息甘美可人;这样近距离接触着;每一次的呼吸都无可避免。黑暗是最好的掩护;少女比平日也要更加大胆;她仗着啥也看不见;任由衣衫悉数滑落;一片春光无限。
    可是;他能看见。
    翊泽喉头动了动;在僵立片刻后;他灼热的手掌覆在了少女光滑的肩头。
    白术下意识地抖了抖;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收紧、下移;心脏愈跳愈烈;几近不可收拾;她呼吸急促地推了推翊泽;有些退缩了;“师父……徒儿;徒儿跟你开玩笑呢?”
    男人把脸颊压在她耳旁;低声道:“有这么跟师父开玩笑的?嗯?”
    “嘿嘿;我这不是……这不是……”白术手忙脚乱地捞衣服;然而手腕却被男人箍住;动弹不得。
    原本就凌乱的衣衫更是毫无阻拦地自身上滑落;肌肤接触身体的一瞬;白术打了个颤;接着身体就腾空了。
    她听见翊泽覆在她耳旁;声音低沉而又隐忍:“师姐当真以为;我到现在还什么都不记得?”

第61章

翊泽的话宛如一枚炸雷;将白术击了个皮焦里嫩。
    她保持着整个人吊在翊泽脖子上的姿势;眨了眨眼:“你……你说什么?”身体微微下滑;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翊泽用手托住她的腰部;走几步后;将她放在静室的软榻上。
    软榻很凉;翊泽的怀抱却温暖且熟悉;白术此时身体与内心都承受着两方的煎熬;她颤着嗓子;把问题又重复一遍:“你方才……说什么?你喊我什么?”
    翊泽低叹一声;捧住她的脸;“师姐。这样喊你不喜欢?还是说;娘子更好?”说罢笑了笑;语气加几分笃定;“娘子。”
    白术不知作何回答。
    泪水先是模糊她的双眼;而后顺着脸颊一路滑落;由热变冷。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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