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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拭剑春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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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见乾坤双丐以宾欺主,坐在了厅堂中央的主人位置上。乾丐何士冲翘着二郎腿,剥着花生,双眼朝天,盛气凌人。上次指引路孤鸣去八公主府找人的那个老乞丐侍立其侧,满是阿谀之色。坤丐盛绿媃叉开双腿,坐姿极为不雅。

    朱殷奇和梅红秀夫妇则站着,朱殷奇满脸愤色,怒视乾坤双丐,双手握成拳状,微微颤抖;梅红秀亦是怒容满面,按剑而立。其余一大帮乞丐将他们夫妇团团围住。坤丐盛绿媃怪笑几声,道:“你们想好了没?”笑声极是难听,就像母鸡咯咯啼叫,教人作呕。朱殷奇怒目相对,骂道:“老乞婆,还是那句话,朱某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不会听凭你们坐地起价敲诈勒索。”坤丐盛绿媃又是接连数声怪笑,比鬼哭狼嚎还难听。

    那老乞丐赫悦色劝道:“朱大富,识时务者为俊杰,太行三英都走了,你没了指靠,就该识趣一点。”梅红秀刷地将佩剑抽出一半,冷面含煞道:“老乞儿,我们夫妻俩早已生无可恋,你们要是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我们只好以死相搏,拉几个人陪葬。”言下之意不愿受人要挟,已萌生死志。乾丐捏碎一粒花生壳,慢条斯理道:“不就几个银子,对贤伉俪来讲九牛一毛,何必要死要活的。”

    朱殷奇板着面孔长袖一拂,沉郁顿挫道:“毋庸多言,要命两条,要钱一分也不给。”坤丐盛绿媃慢悠悠站了起身,绕着朱殷奇夫妇走了一圈,道:“要钱不要命,实属不智之举。”梅红秀忍无可忍,拔剑出鞘,一招“天女散花”,连刺坤丐盛绿媃身上七处大穴。坤丐盛绿媃自恃武功高强,原欲以气势压住对手,不料梅红秀性子刚烈,越压迫越反抗,险些大意失荆州,慌忙退避。

    梅红秀的玄天玉女剑已有相当火候,一击不中又是一剑,剑光点点,暗夜中闪动如同星芒。坤丐盛绿媃武功本远在对手之上,只是失之先机,而对方剑法又不弱,一下子要转守为攻殊为不易。梅红秀身随步转,长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剑光人影交相晃动,一口气连出五大杀招,叫敌手应接不暇。坤丐盛绿媃究非庸手,使出飞花穿云手,身体忽进忽退,穿梭来回,双手弹拨,一一化解了敌招,虽略显慌乱,可不失巧妙。

    梅红秀杀招失效,不气不馁,不屈不挠,长剑一斜,一招“玉女投怀”,人剑合为一体,飞身冲向坤丐盛绿媃。这一招一去若寒冰解冻,剑气似水波激荡澎湃,势如奔雷,有玉石俱焚之威,与玉雅娴静不相吻合,乃玄天玉女剑的绝招之一。坤丐盛绿媃面色一端,未敢小觑,脚步右移,左手蓄满真力对准剑刃拍出一记劈空掌,欲击偏长剑。

    梅红秀功力远逊,长剑受击,甫觉虎口一疼,长剑差点拿捏不牢,急忙加了把劲。可是长剑已然偏离方向,从坤丐盛绿媃身侧滑了过去,直取围观的一名叫花子。那叫花子没想到会罹受池鱼之殃,可惜又功夫粗浅。梅红秀一剑飞出,势如破竹,刺穿他琵琶骨。她恐坤丐盛绿媃乘机背后袭击,迅速抽回长剑,一脚踢飞那叫花子,回身直面坤丐盛绿媃。
第十五章迷雾丛丛遮望眼 剑光霍霍舞惊心(3)
    坤丐盛绿媃在此之前,处处被动受制于敌,脸面甚无光彩,皱了皱脸皮。她年岁已大,虽傅朱抹粉,但却掩盖不了岁月烙下的痕迹,这不经意间的一皱,那张干瘪的脸皮顿时纹路纵横,比枯树皮还难看恐怖。梅红秀数招下来,丝毫不露败迹,信心倍增,挺剑复上,又一招“玉女飞天”,身体高高跃起,长剑由上而下击落,径取坤丐盛绿媃头部。

    坤丐右手一抓,凌空夺过一名叫花子手中的竹棒,继而竹棒横着上扬,去阻挡长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咔嚓一声,长剑和竹棒猛烈相撞。意外的是,竹棒竟只切开一道浅浅的剑吻,长剑却断为两截。要知长剑乃青钢锻造,硬度十足锋利异常,而梅红秀又从高下击,本身功力加上身体的重量,这一击威力绝非泛泛。坤丐盛绿媃身处完全被动捱打之局,绝地反击以脆嫩的竹棒震断长剑,其功力之高已可见一鳞半爪。

    梅红秀受敌手内力反震,握着半截断剑跌落下地,后退了数步方始站定,面色惨白,俨然受了伤。坤丐盛绿媃狰狞一笑,拔地飞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棒当头劈向梅红秀头部。似欲毕其功于一役,直有雷霆万钧之势。若被击中,梅红秀必定脑袋开花,横死当场。朱殷奇大骇失色,握紧双拳,欲飞身解救。乾丐何士冲同一时间启动,截住他去路,冷冷道:“娘们打架,你大男人插什么手。”朱殷奇收势不及也不欲收势,双拳直击乾丐何士冲。何士冲随手还了一掌,挡住击来的双拳。朱殷其功尚不及梅红秀,被掌力一袭,跌步后退,直坐到一侧的椅子上,后继乏力。

    梅红秀已然受伤,被坤丐盛绿媃真气当头笼罩,寸步难移,惟能闭目待死,求生本能促使她下意识地挥出半截断剑。“噗嗤”一响,异象忽生,只见半截断剑不偏不倚刺穿坤丐盛绿媃胸口,而梅红秀却毫发无损,竹棒只轻轻落在她肩上。就好像坤丐盛绿媃意图自戕,主动扑向断剑。盛绿媃瞪大眼张大嘴,喷出一口鲜血,喉咙里最后迸出一个字:“你……”之后,寂灭断气摔向地面,死不瞑目。

    群丐色变,乾坤何士冲抢不过来扶起老妻,目眦欲裂望向梅红秀,喝道:“妖妇,你用什么妖法了?”梅红秀更是迷惑不解,她明明无力反抗束手待毙,对何以风云突变,改成坤丐盛绿媃舍身赴死,她确确实实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回答何士冲的问题。朱殷奇看梅红秀呆呆发愣,站到她身旁搀扶着,道:“夫人,你没事吧?”梅红秀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想不明白。”朱殷奇瞟了一眼乾坤双丐道:“老乞婆死有余辜,你甭多想。”乾丐何士冲将坤丐盛绿媃尸体放在一侧的椅子上,返身逼近梅红秀,满目肃杀。

    朱殷奇和梅红秀不由自主退了几步,悚然而视。乾丐何士冲厉声道:“今晚你们夫妇就别想活命了。”一言方毕,竖掌出击,一掌攻朱殷奇,一掌攻梅红秀。所使正是成名绝技七绝掌,七绝掌重在一个“绝”字,杀绝灭绝,不留余地。两掌出击,掌风如刀,欲刮破皮肤,掌力更猛,仿如从千尺高降落的水柱,势欲裂石。朱殷奇和梅红秀不知所措,恍听一人在耳畔道:“出掌还击。”夫妻俩闻声一喜,不假索各还击一掌。

    四掌相较,势均力敌。乾丐何士冲已使出了六成功力,居然遭受掣肘,没占到分毫便宜,不得不重新估量敌手实力,遂加了两成力拍出两掌。掌势不变,依旧一招攻朱殷奇,一招击梅红秀。朱殷奇和梅红秀出掌回击,掌法与适才如出一辙。倏然四掌又交接一次,这一次朱殷奇和梅红秀凝立不动,乾丐何士冲却被震退三步。对手遇强则强,何士冲满腹狐疑,暂压雷霆之怒,暗自思量。

    朱殷奇占据优势,有恃无恐,挑衅道:“老乞儿,再来再来。”乾丐何士冲老而弥辣,偏不信邪,何况亡妻之仇不可不报,当即奋起毕生功力击出两掌。掌风雷动,力如飓风拔树,在旁的丐帮弟子受不住,纷纷退出厅堂。朱殷奇和梅红秀在掌力漩涡中稳立如山,朱殷奇一声暴喝,夫妻俩同时出掌。掌力撞击,乾丐何士冲像断线的风筝,被大风刮飞出厅堂大门,砰然坠地,呕血不止。几名丐帮弟子赶忙相扶。朱殷奇和梅红秀追了出去,群丐慑于他们夫妇俩神威无敌,心有余悸,在老乞丐带领下鱼贯出了大门。群丐一走,朱殷奇和梅红秀立马唤道:“路公子,丐帮的人了,你出来吧!”

    原来当坤丐盛绿媃击杀梅红秀时,路孤鸣遥空弹出一道无形真气,破了盛绿媃的气功罩门。罩门被破,盛绿媃便形同废人,气劲顿失,任人屠戮,从高处扑击而下自然而然就撞上了梅红秀的断剑。之后乾丐何士冲愤而报仇,路孤鸣先是出言提醒朱殷奇和梅红秀出手反击,然而施展隔山打牛神功,隔空将真气传入朱殷奇和梅红秀体内,借他们夫妇的手传到乾丐何士冲身上。这一来可以击退何士冲,二来也能威慑丐帮众人,让他们误以为朱殷奇和梅红秀武功厉害,往后不敢再来滋事捣乱,三来在传功过程中顺便帮梅红秀治好了伤势。不过由于相隔太远,路孤鸣发出的劈空真气在途中损耗了大半部分,进入朱殷奇和梅红秀体内时只剩两三成,再加朱殷奇和梅红秀未能将功力悉数发挥出来,因而乾丐何士冲侥幸捡回了一条老命,可一身功夫大致已毁了。想乾坤双丐聪明一世,而今落个一死一伤却不知敌手是谁,不可谓不凄惨。

    朱殷奇和梅红秀起初听声音即辨出是路孤鸣躲在暗中相助,心里由此大为笃定,借他之力一鼓作气击败乾丐何士冲,等丐帮众人一走便请他现身相见。路孤鸣恢复本来容貌,从松树上飘落。朱殷奇忙领着梅红秀拜倒,路孤鸣不肯接受大礼,使了股暗劲托起他们身体,道:“朱大富、梅女侠,切莫多礼。”朱殷奇也就不跟他客套,道:“路公子,你来得正好,我们夫妻俩还愁找不到你。”

    路孤鸣料想他们夫妻俩急着找自己多半是为了丐帮的事,惑然道:“我也是凑巧从两个丐帮弟子口中获知乾坤双丐带着大批人马来这生事。可区区十万两银子,朱大富你决不至赖账,他们何以要大动干戈?”朱殷奇请他入厅堂,边走边道:“他们何止是要十万两,是狮子大开口勒索一百万两。朱某生平最痛恨漫天要价言而无信之徒,又想丐帮的人向来得陇望蜀贪得无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拧着不肯给。”路孤鸣见怪不怪道:“丐帮素来无耻,脸皮厚过铁皮,跟他们讲理都是白搭,只有以力制力。”

    朱殷奇道:“没错,要因人而异,懂礼仪知廉耻的就晓之以理,厚脸皮黑心肠的就动之以力。”又道:“对了,我们夫妻俩找公子是因柳千帆柳大侠受了重伤,无法治愈,亟需公子诊治。”路孤鸣凝容道:“受何人所伤?”朱殷奇叹道:“是一名家丁清晨在后园发现柳大侠的,一天来他一直昏迷不醒,身子如堕冰窟,冰凉彻骨,我们也不晓得凶手是何人。”

    路孤鸣随朱殷奇至柳千帆病榻前,见他脸色青白,浑身冒着寒气,须发上布满了冰凌。路孤鸣探了探柳千帆脉息,发觉还有一线生机。当下以一股阳和真气灌入其体内。过了近半个时辰,柳千帆身体寒气稍退,可未可彻底清除,人也没能醒转过来。路孤鸣此际内功深厚之极,未能奏效,也算异数。他蹙额沉思,想不出柳千帆是受何种武功所伤。

    朱殷奇看他亦束手无策,推度柳千帆凶多吉少。路孤鸣默然出了房,念及西门飞刚遇害不久,如今柳千帆又步其后尘,自己同行两人几天之内相继离世,不黯然神伤,对朱殷奇道:“朱大富,柳大侠撑不过十天半月了,劳烦你为他安排后事吧!”祸不单行噩耗频降,朱殷奇办完女儿丧事没几日,转眼又要替友人张罗,暗叹世事多变死生无常。
第十五章迷雾丛丛遮望眼 剑光霍霍舞惊心(4)
    接下去两日,路孤鸣白日呆在太子府,夜间抽空到朱府探望柳千帆。柳千帆仍然毫无起色,生机却渐渐消退,恐朝不保夕。朱殷奇已帮他订做了棺材和寿衣寿被,连超度的法师也都约好了。第二日晚,路孤鸣从朱府归来,按例巡查了太子府内外。巡至夏幽房间时,夏幽已经熄灯入寝,然而房内却传出一阵轻微若无的动静,仿若虫鼠咬啮物件,非路孤鸣这种耳力超群者不可闻。

    路孤鸣不能放过可疑之处,遂戳破窗户纸向内窥视,见夏幽坐在床头,卷起袖子,拿着一根绣花针不停地戳刺自己裸露在外的左手臂,路孤鸣听到的那细微声响便是针刺肤肉发出的。手臂上已是千针百孔血痕累累,可她浑不在乎,仍旧咬着银牙一针一针刺下去,貌似那条手臂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一块腐骨死肉。她痛着流泪,却又泛着笑意。

    路孤鸣看得莫名其妙,初始还以为她在练某种邪功,后来发觉不大像,暗猜她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夏幽刺了百余针,好像已心满意足,掏出丝帕擦拭干手臂上的血斑,之后敷上金创药。她所用之药大约是以秘方配制,颇具神效,刚抹上一会,伤口便即愈合,几乎没留下疤痕。她拉下衣袖,突然用衾被裹住头脸嚎啕痛哭,哭声因衾被遮掩,并没外传。

    路孤鸣不犯糊涂,揣度她受了什么刺激。夏幽哭了两盏茶工夫,尔后放下被衾抬起头,提袖揩去泪水,神采重新焕发。起身走到窗前,推窗望月。此夜正值四月十六,十五月亮十六圆,皓月当空,如一轮冰盘,月华如水,冷光莹莹,影射着凄凉的夜。夏幽倚在窗台上,轻吟道:“浓浓春日杏花天,一唱离殇两不堪。曲中谁解肝肠断,又是月圆人未圆,岁岁复年年。”

    路孤鸣闻语知晓她是在思念某个人,或许是亲人,或许是情郎,他心想世间谁个不思人,寒夜相思不相见乃常事,又何必自我摧残。他无意窥探别人的情爱得失,便自行回了房。次日一早收到杨芝密函,请他晚间到陈咏材府第共商大事。七星盟的事至关重要,理应优先对待,于是他打算趁白天把一整日的事处理完毕。他日间本约了五松和游士鲲到骊山白鹤派祖堂授业解惑,可如今隧洞已塌,自己又事务缠身,只好决定爽约,等将来有机会另行弥补。

    经过莫怀才和欧阳樵一闹,太子府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子视路孤鸣为心腹之臣,委以保障太子府全体人员安全之大任。路孤鸣不欲受太多拘束,以任重才轻为借口,试图推卸掉。可太子明言舍他之外,无人能担此重任。路孤鸣推不得,勉为其难答应下,也算尽心尽力办事。毕竟在他的筹划里,太子是一颗重要棋子,暂时还不可以死。

    路孤鸣找了几个智勇双全的武人,仔细交代晚间守卫太子府的事宜。事毕,亲身巡视府邸里外,看有没有疏漏之处。行至后苑,却见夏幽正自在亭子中闷饮。路孤鸣低头看地,缓步走近。夏幽因没坚守岗位,看他到来,忐忑不安站了起来。路孤鸣步入亭子,拿过盛放在亭中石桌上酒壶瞧了瞧,而后瞥向夏幽道:“明媚,良辰美景,何故独自喝闷酒?”夏幽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心里难过,喝点酒解解愁罢了。”语声幽沉。

    路孤鸣忆及昨晚所见,别具深意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无尽相思催客梦,只会愁上加愁。”夏幽没意识到他话中藏话,共鸣道:“是啊,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许多情向来越积越深、越结越浓,或许只有皮肉之痛才能稍稍消减这内心之苦。”路孤鸣心道:“难怪你以针刺手臂,原来是要排解这相思之苦,真是可怜的痴心人。”口上道:“无情未必真豪杰,人之一生,难免要为情所困、为情所累。”说到这不由想起了云露,何奈满腹相思终不可寄达意中人。夏幽问道:“莫非王先生也为情所困?”女人皆有探佚寻趣的嗜好,尤其听到感情障碍,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路孤鸣不想泄露心底的私密,淡淡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男人口风紧善于保密,一旦他决意守口如瓶,一般来说别人很难撬开。夏幽清楚路孤鸣不会与自己掏心掏肺倾诉衷肠,有点失望,目望天际痴然道:“王先生你这么豁达,我就办不到了。”路孤鸣关怀道:“为什么?有些东西该放下就要放下,该忘记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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