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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也是蘑菇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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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知云讪讪点头,采取由韩夕打头阵,沈歆殿后,自己被夹在中间的阵型蹑手蹑脚地进屋,上楼。
  “我从前也时常看见鬼,所以我爸妈以前给我去寺庙里求了个符。那些鬼大多见了我的符就逃得没影,很少有能缠我超过两天的。”他从衣领里摸出一根红绳,把红绳上的金牌牌捏在手里,左右挥舞。前后的双重保护给他增加了不少安全感,他一本正经地评价,“看来这个女鬼肯定是个不一般的女鬼。”
  韩夕依旧保持着惯常的淡定,只是在走进大厅时微不可察地蹙起眉,“一切要等看过以后再下定论。”
  三人列队般来到纪知云的卧室。韩夕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个天线模样的仪器,连接在手机端,对着四周扫描。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晃动的指针颤抖着指向他们来时的位置。
  “不在卧室。”韩夕跟着指针的方向原路折返。
  沈歆和纪知云像两只小鸡崽似地屁颠屁颠地跟上。
  韩夕在客厅停住,手机里的指针晃动地愈发剧烈,落点却直指一个位置。他随着指针指明的方向抬头望去——沙发背靠的墙壁上,横挂了一幅装裱精致的山水画。他走近那幅画,伸手在那玻璃上一揩,扭头,反光的镜片下露出他一双淡漠的眼:“在这里。”
  方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尽数消失不见,纪知云瑟瑟发抖地抱住沈歆地胳膊,大气不敢出地缩在她的身后,“这幅画是……是我爸半个多月前花了大价钱买的,据说是什么……殿堂春还是殿堂秋的真迹。”
  “殿堂春?”韩夕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纪知云依旧在沈歆身后躲着,探出脑袋来补充:“说起来我大约也是在半个月之前开始梦见那女鬼的。”
  韩夕得到许可,从墙上把画取下来,一番折腾让纪知云更加不敢靠近。他摆手让纪知云退远一些,凑近那画的幅面,嗅着什么:“你梦见的女鬼长什么样?”
  “就是个鬼样啊!”纪知云唯恐自己当面说那女鬼的坏话被听到,又赶忙压低嗓门,“有时候是青面獠牙的,很凶,有时候却温柔似水,像个贤妻良母。”他努力压抑着恐惧回忆着,“她总是身穿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打扮像是古时候的女孩子。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她的左半边脸有一块很大的胎记!暗红色的!”
  韩夕眉梢一跳,似乎有了些许眉目,“你梦见的女鬼不是凡尘鬼,她化鬼……甚至化厉鬼之前,曾是一位仙人。”
  纪知云抖得更厉害了,“怪不得我的护身符都驱不了她。大师,您可要帮帮我,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韩夕细细端详着画中山水,托着下巴沉思片刻,“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那位‘殿堂春’的妻子,可惜她此刻并不在画中。”
  “大白天的,她不在画里,还能在哪?”
  “她从来不在画中,”韩夕指着画,眼有厉色,“她或许一直被困在这山水里。”
  ***
  韩夕煞有介事地为纪知云做了个简易的驱鬼仪式,再三担保他今晚睡觉不会再梦见那女鬼。可纪知云仍是不放心,死活不肯一个人呆着,非要跟着韩夕沈歆回去。经过一番折腾,这厮终于耐不住瞌睡虫的侵扰,歪着头在车后座睡着了。
  沈歆透过反光镜瞥见纪知云的睡眼,小声说:“他戴着一串耳钉睡觉不会硌着吗?”
  韩夕保持着他一贯的冷漠:“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沈歆闷闷不乐地说:“哦。”
  韩夕确认后座的人睡熟了,对沈歆说:“他梦见的这位女鬼,是我一位旧识。”
  沈歆眼睛一亮,“那你可以跟她说说情,请她别再吓唬纪知云了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她若是化了厉鬼,便不太好沟通了。”韩夕脑后的低马尾松了一截,漏出一缕柔亮的长发,搭在肩头。他握方向盘的手抓得比寻常更用力一些,骨节泛起青白色,“我这几天会跟妖管会请假,去画里的山附近查一查。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多多跟来来。”
  “你要去调查的,是关于纪知云的事情,还是你的私事?”
  “都有。”
  金来来不止一次向沈歆吐槽过韩夕因私出差而导致年底奖金都被扣得所剩无几的事,每次提起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沈歆问:“你是替来来寻药吗,会带来来去吗?”
  韩夕顿了一霎,“不是,是……别的事。更何况以来来的身体,受不了太重的阴气。”
  沈歆又说:“要是你此去可以帮纪知云解决问题,我能不能也一同去?”
  韩夕不解。
  她在手机里打了几个关键字搜索,趁车辆等红灯之际拿给韩夕看:“我找过了,画里的山叫做‘六合山’,坐落在与荻水相邻的小镇,晏方思就是去这座山替我寻找遗落在外的一缕魂魄。我……有点担心他。”
  韩夕道:“你不用担心晏方思。”
  “他说他最多去两三天,可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从前天开始就不回我的任何信息,我怕他出什么事。”
  韩夕安慰她:“山里本来就信号不好。”
  沈歆收起手机,咬着嘴唇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我去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就算是跑腿的活也好,总有我能做的事情吧?”
  红灯转绿,车辆启动。
  韩夕沉默着,车胎碾过一颗不小的石子,一震。
  两人忽然感觉身后有股逼人的寒气涌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
  沈歆回过头,见纪知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用外套衣袖抹去嘴边的白沫。
  她崩溃地问:“肖明隐?”
  不知第几次钻入纪知云身体的老鬼对她眨眨眼,“嗨,你们好呀。”
  韩夕似乎被阴气所震慑,握方向盘的手一颤,“您、您怎么突然驾到……”
  倒是沈歆气呼呼地打断他的问候,拿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为什么又附到纪知云身上了?”
  老鬼两手一摊,作无辜状:“我也不想的啊,谁叫他总是把我吸过来呢。”而后他抓着两个椅背,凑上前,“我这次来,是有紧急消息——冥界收到消息,说晏方思在六合山遇到了麻烦。”
  沈歆万分紧张:“什么麻烦?”
  “送消息的鬼都杳无音讯,我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打算亲自去看看。既然都是要去六合山,不如结伴?”
  韩夕沉思后道:“人间以外的事,还是别把人类牵扯进来的好。”
  肖明隐却豪迈地大手一挥,“不打紧,有我看着,出不了大事。就当作公费旅游,我还能给你报销。”
  韩夕仿佛还想说什么,只见沈歆揣着手眼巴巴地望着他,肖明隐也凑热闹似地眼巴巴望着他。威逼利诱下,他只好把话咽回去。
  车头一转,直往六合山。
  从荻水镇到六合山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进山的路大多是修筑一半未完成的黄土路段。车行过,黄沙漫天,将挡风玻璃染得灰蒙蒙一片。
  沈歆正与金来来通电话汇报行程。电话那头的小狐狸因为没能参与这次行动而气得跳脚,沈歆好声好气地安抚着,话到一半忽然断了信号。
  她茫然地把手机贴向车窗,然而信号格仍是可怜巴巴地退到了底。
  离六合山越近,她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一路上一直聒噪不停的肖明隐也不知为何闭上了嘴。
  车再次因崎岖不平的山路而猛然震动。
  她听见韩夕呼了句“不妙”,下意识转头确认身后的状况。
  可这一眼让她意识到,情况是真的非常不妙。
  后座的男人似乎摔到了后脑勺,皱着一张脸捂住后脑勺,对他们此时的境遇一无所知。他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猛瞧,也睁大眼回瞪过去。
  “干嘛?我知道我长得帅,也不用一直看着我。”他留意到沈歆脸上的惊恐,遂也跟着一并头皮发麻,“不是……我们这是在哪儿?怎么进山了呢?”
  信誓旦旦承诺会照看他们的肖明隐,在他们刚踏入六合山地界之时,被斥出了纪知云的身体。


第34章 画中
  漫天的黄沙飞扬在半空中,幻化作一幕又一幕如皮影戏般的剧目,折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
  沈歆盯着其中一副画面看得入神,忽而感觉自己漂浮起来,不仅身边的韩夕和纪知云无处可寻,就连束缚前胸的安全带也不见踪影。
  “入我画者,亦是画中人。你的不甘心是什么?”
  她听到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她耳畔细语,而后天光大亮,吞没所有声音与图像,灼得她睁不开眼。她抬手去捂眼睛,却在指缝间窥见了似曾相识的画面。
  恍然间,她站在一面镜子前。镜中人影的相貌与她截然不同,眼睛却是分外酷肖。镜中的女人身着一袭古式的青色广袖罗裙,仙气飘飘地立在云雾里。
  心头涌动着一种似是而非的预感,她忍不住伸手触碰镜面。指尖触及镜面的一刹,画面忽如涟漪般荡漾模糊,那女人依稀展颜一笑,柔声对她说:“不要怕。”
  嗓音与之前迎她入画的女人截然不同,令她感到熟悉。心中堆积的恐惧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你是谁?”沈歆问。
  可镜中女人的影像随着涟漪的扩散而支离破碎,回过神来,沈歆已穿上一袭相同的广袖罗裙,手里抱着个藤条编织的药篮。
  六界史书有载:“千年前曾发生过一场轰动六界的混战。魔界因不满仙庭制定的各种条目,联结妖界一举攻上仙庭。彼时神界不参战,冥界中立,人间也处于内战之中。仙庭因聚集各界精英竟也抵挡住了随后好几波攻势,双方陷入僵局。因仙庭需庇护人间,故稍处劣势。”
  不知是梦还是幻境,她竟然清楚地知晓自己身处千年前的仙界,且正值混战焦灼之时。身后有人疾奔而来,越过她时撞到她的肩膀,“蘼芜仙,你在这里发愣做什么?刚送来一批伤员,都不是轻伤啊。”
  沈歆听到自己先应了,腿脚不听使唤地迈向前。当下的状态十分奇怪,她好像一个孤魂野鬼附着在这位被称作“蘼芜仙”的女仙的身上,五感渗透到她的所有感官,却又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分离的劲。自始至终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地任由一切发生。
  伤员互相搀扶着走进临时搭建的营地中,她甚至看到被魔气所伤的魔、被妖物撕咬的妖怪和被人砍伤的人,只因此次战役选择了不同立场,就沦落到自相残杀的境地。
  追溯到千百年前,仙庭是为维护各界人员秩序所设立的组织,聚集各界推举或选招的精英人士,魔、妖、人要是在仙界取得一官半职,享受仙界的俸禄与优待,都可被封为“仙”。与其说“仙”是一种身份,不如说它是一份官职。拿钱办事,合同上白纸黑字规定好了,需上战场时就得上战场。
  这才出现了魔杀魔、妖伤妖、人捅人的惨境。
  她熟练地运气为帐内的伤员敷药止痛,包扎伤口。提着药篮走过一圈,帐内鬼哭狼嚎声一片。她扫视帐内,想着大约这里的伤员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刚撩开门帘想走出去,便见三五个医者急匆匆抬着一个长发挡脸、浑身血污的人进来。
  三五个人还驾不住他,他挣扎着脱离,嘴里喊着:“给我放开!老子还能提刀砍几百个……”
  狠话没放完,被她抬手劈晕了。
  “抬进去。”沈歆听见自己冷冷地说。
  她不禁感叹,这蘼芜仙小姐姐可真是个办事利落的果断派,一举一动无时不刻彰显魄力散发魅力。
  她蹲到那人跟前,撕开与伤口粘成一团的战甲与里衣,拿干净的布沾了水为他擦拭。他身上布满里密密麻麻的伤口,最严重的要数他腹部仍在汩汩冒着鲜血的窟窿。
  即使观摩了一圈各式各样的伤口作为铺垫,她见到这样又惨又可怖的重创也不由得泛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边为他按压止血,边去探他的脉息。
  然而他的手腕上并无脉搏。
  她一慌,连忙俯身贴到他胸口去听——可他的胸口也是安安静静。
  “蘼芜仙,你初来乍到不晓得。我们的苍溯君生来就没有心,自然听不见心跳脉搏,不打紧的。”路过取药的医仙对她说。
  好端端的生灵如何会没有心呢?
  没顾得上擦干沾了半张脸的血渍,沈歆与蘼芜仙思考起同一个问题。
  听他迷迷糊糊中感到疼,闷哼一声,蹙着眉掀开一点眼皮,“你包严实点,老子等着上战场呢,要是包漏了肠子掉出来,我还得拖着肠子到处砍。”
  犹有力气口出狂言,看来也没什么大碍。她闻声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挤出淤血,疼得他几乎又要晕过去。
  “喂!”
  “战场上人多着呢,差谁也不差你一个,给我养病。”
  他又咕哝了一句什么,不用听也知道他又将玉帝到魔王连同这小小的医帐通通骂了个遍。
  她懒得听他啰嗦,索性给他灌了几口药,让他睡去。
  身上的伤口包扎得差不多了,她重新寻了一套衣裳替他盖上,拨开挡在他脸庞的乱发,想为他擦擦脸。可刚拧干布,却发现他自额头到颧骨的一道新鲜的伤。血淌到眼里已近干涸,结了一层薄薄的翳。
  是他。
  沈歆不住地颤抖起来,近乎无法呼吸,可这具身体依旧如常地运转着,为重伤昏迷的伤患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千年前的他,竟是这番模样——暴躁、好战、自负,与她想象的全然不同,但确能看见千年后的一点影子。
  “‘苍溯君’,他可一次也没有提过这个称谓。”沈歆如此想着,渐渐地感到那股拉扯着她与蘼芜仙的力量徐徐弱了下去,她作为沈歆的一部分在这具身体中消隐了,在此刻完全变成了蘼芜仙——他的故人。
  蘼芜仙没有在这位病患身边停留多久,给他头上缠了圈细布便准备照看下一位伤患。可刚起身,手腕冷不丁被捉住了。
  “水……给老子拿水来……”
  “梦里还这么大爷。”蘼芜仙用力掰开他的桎梏,取杯子为他倒了水。
  随后的几天,这位苍溯君依旧不让人省心。医帐里陆陆续续送来不少伤员,他逮准机会就扯了脸上的布裹往外逃,每逃一次就劳医帐派人兴师动众地去捉,到后来医帐干脆给他安排了个豪华的独间,给他自己闹腾去。
  医仙们在领教过他的脾气后纷纷推脱照料他的责任,也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蘼芜仙敢跟这位大名鼎鼎的苍溯君硬碰硬。
  苍溯君威名在外,蘼芜仙有所耳闻,可并无兴趣深究。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而已,不给他来点厉害的就记不住教训。
  而在苍溯君眼里呢,这蘼芜仙就是个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还时常面无表情地诉诸冷暴力的女人,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行,成天凶巴巴地命令他养病,什么乐趣也没有。
  两人相看两生厌,大眼瞪小眼地耗到他身上的伤口结了痂。
  虽说他身上的伤口好得快,可脸上的伤不然。在蘼芜仙的监管下,这位爷暂时放弃了出逃的计划,在医帐里好吃懒做,四处找人不痛快。他嫌脸上缠布条妨碍他欣赏自己的美貌,纱布包一次他剪一次,伤口根本没法好。
  蘼芜仙一气之下使了束缚咒,给他脑袋包成个蛹,只留一只眼看人和一张嘴出气——咒术非她不可解。
  暴跳如雷的苍溯君又起了逃跑的念头。
  这一次,这位爷逃到了战界边境,再往前一步就是滔天战火。兵刃相接,战马嘶啸之声落入苍溯君耳中,赤红的火光映在沉黑的眼眸里,挑起里他沉寂多日的战意。
  他垂手一握,数道黑影沿着崎岖不平的沙土游弋前来,拔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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