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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为鬼书-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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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比起没有功名在身的表哥,自己丈夫科举得意,很快有了实缺,至少在心里上是个安慰。
    三年知县后,丈夫鲍庭玺升任知府,派人接她去任上。
    也是直到此时,扬小姐才知晓,丈夫身边早已有了一房美貌小妾,丈夫在外的这三年,就是由此小妾寸步不离地陪在丈夫身边,就连小妾的女儿也比自己的儿子大……
    也就是说,她的丈夫,她那表面上对她温存纵容的丈夫,早在她之前就将该小妾收在了身边,且一直瞒着她,甚至还把小妾带到了任上……
    杨小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心中蓦然起了一片尖啸。
    她紧紧地盯着小妾那张被长期的宠爱滋润得红润欲滴的面庞,以及对方微微凸起的肚腹,心中呵呵冷笑,而面上却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凄厉可怖来。
    好恶心,这些人好恶心,颤抖从指尖开始,渐渐蔓延到全身,小妾被吓得浑身发抖,她身旁的奶妈见状,连忙让人把小妾扶走,转而柔声安慰起她来。
    “论理,这件事是老爷的不是,身边收了妾,怎么着也该知会夫人一声。但,话说回来,男人在外,穷山恶水的,身边有个人服侍也很正常,夫人还少受这份罪呢。
    而且,老爷一升任,马上就把夫人接过来,孰轻孰重,老爷心里是掂得清的。她左不过是一个妾,怎么着也越不过夫人去,看,夫人一到,她就是大着肚子,不照样得乖乖过来磕头请安?
    夫人就不要把这件事往自己心里去了,如果看她不顺眼,来日方长,要收拾她的法子多的是,夫人您一定要放宽心啊。”
    最后一句,已含了泪意,奶妈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她心中悲凉一片,嘴唇颤抖着,满眼泪水:“好恶心,这世上的男人好恶心,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就不能遇上一个干净的男人?”
    奶妈扶着她,红着眼圈叹了一声:“小姐啊!”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和表哥比,以杨小姐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以她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这些事便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依旧可以做她高贵的主母,依旧可以享受丈夫的温存体贴,依旧可以过她尚算幸福的生活。
    可一和表哥比,这世上的男人便都成了粪土,变得污秽可厌,让人憎恶。
    她实在是为男人们立了一个太高的标杆。
    当然,这也说明,她那表哥是个奇葩。
    她再也不能忍受丈夫的亲近,可是丈夫去亲近小妾她又忌恨发狂,有一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突然闯进小妾的房里,那时,小妾正斜倚在一张铺着软垫的圈椅里,满面娇红,两条腿被面前的男人高高掀起,正在得趣。
    她的闯进让两个正在娱乐的人吓了一跳,小妾慌忙蹬开面前的男人,也不顾大着肚子,衣不蔽体地便往床上跑,男人面上绯红,衣衫半解,某处不体面地支起,他慌忙兜上裤子,又羞又恼:“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心突然沉寂下来,心如死灰的沉寂,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撕裂碾碎,再也不剩分毫。
    她的话平静无波,却带着刻骨的讥诮:“大人真是好兴致,白日宣淫还大刺刺地不锁门,这也就是我来了,如果来的是大人的同僚下属,大人您和您爱妾这副‘光’辉形象可真就尽人皆知了,得,既然大人不愿我来,我也懒得说什么事了,您继续,”充满恶意的目光扫了扫他业已疲软的下身,“但愿大人雄风犹在。”
    说完扬长而去,徒留屋内的两个人脸上乍红乍白。
    事后,丈夫倒是腆着脸含蓄地表示求和,但她爱答不理,拒绝恢复邦交,两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撕破脸,但到底越来越疏远,丈夫也是越来越少往她这里来了。”
    不久便传来小妾让一个丫头为丈夫侍寝的消息。
    天渐渐冷了下来,目之所及,秋叶萧瑟,残荷丁零。
    可别人那里却依然笑声盈耳,春意融融。
    妾室和通房联起手来对付她。
    她感觉到了,可是她不屑,从小到大,她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这样糟烂污的男人,她不屑和人抢,可即便不屑,她也不容别人给她上眼药。
    她找来杨执,对他道:“我祖父救了你,你欠我们杨家一条命,我父亲说你是个忠心的,那我让你去做一件事,你敢不敢去做?”
    杨执低着头,问:“什么事?”
    杨梦娇转目望向窗外,面目冷淡,简单直接:“去把老爷的妾室和通房睡了。”
    “!”杨执惊怔。
    不但他惊怔,就连听到这里的夏初菡也不禁惊怔。
    她一向以为,这些大家女子,教育良好,见识广泛,因着身边的人事复杂,不管心地如何,心智肯定是不会差的。
    可是看看这位杨小姐做的事吧,先是在父亲面前跳河,再后勇闯丈夫和妾室的睡房,接着还让自己的仆人去睡丈夫的女人……
    关键是……这个仆人是她自己的人啊……
    当别人是瞎子还是傻子?
    这是几头驴踩过的脑袋才能想出的主意?
    或者只是不在乎,她已经不在乎和谁撕破脸,已经不屑和谁玩弯弯绕,就是我做的又如何,有种你来咬我,有种你休了我?
    端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裂。
    杨执心颤良久,才稳住心神,说道:“夫人不必着急,这件事容小的好好想想,一定给夫人一个圆满的答复。”
    其时已近中秋,中秋之日恰巧也是鲍庭玺的寿日。
    从早上开始,来访的宾客就没有断过,该鲍收礼收到手软,笑着的嘴就没有合拢过。到晚上,家中特意做了布置,后花园那边挂了一圈灯笼,瓜果美食自不必说,就准备着全家在给鲍大人过寿辰之时也过一个和乐的团圆节。
    却是在此时,事故突起。
    那时,杨梦娇和鲍庭玺正在堂中说话,一群丫鬟婆子伺候着,然后便有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叫道:“大人,不好了,后园里……出事了!”
    待一群人赶到,假山后的丛洞中,男人正战到酣畅处,眼睛红得像一头野兽,周围一股浓郁的酒味弥漫。
    而他身下的女子,肚腹隆起,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嘴巴被一条缎带系着,目光湿润散乱。
    众人就这样近距离观察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为何有人报告却无人阻止,唔,这个问题很值得深究。
    鲍庭玺几乎当场晕厥过去,浑身哆嗦,面色狰狞不似人色,大吼:“把这个畜生捆起来,杖毙!”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男人制住,是一个常在鲍庭玺身边做事的衙役,那衙役好像吃了什么药似的,神智不清,目光混沌,口吃含糊:“秋菱……”
    秋菱正是该小妾举荐给鲍庭玺的通房,这时,一名婆子在旁小声道:“这厮以前惯是爱慕秋菱的,想不到秋菱都跟了大人了,他还……真是混账,必是他看混了,把姨娘当做了秋菱……”
    后面的话都不必说了,大家都明白了。
    只是这看混,混得当真巧合,当真犀利。
    鲍大人已经气得理智全无,一连迭声地要杖毙了那厮,行杖人倒很听话,一板子下去,那人登时脑瓜开裂,一命呜呼。
    被人扶起的小妾悠悠醒转,看着自己的情形登时双目泪流,被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被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再也无颜于人世,于是挣脱了丫鬟的手,飞快地朝假山撞去。
    而秋菱,已是双腿俱软,跪倒在地上,被人拖出去发卖了。
    中秋之夜酿成人伦惨案,如果这也是礼物,那真是史无前例的,让人终生铭心刻骨的礼物。
    如此手笔,不得不让杨梦娇刮目相看,从此,她的眼中终于印下了杨执这号人物。
    中秋之事后,鲍庭玺元气大伤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比除去眼中钉更让杨梦娇痛快的,就是折磨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恨他,因为他娶了她,却没有给她应有的珍视,他玷污了她。
    杨梦娇身为高门大户的小姐,对许多事情都很在行,比如说调香。
    她在自己丈夫的熏香中加了一种可以催情的东西,让他日日饱受情。欲折磨却不让他沾自己的床。
    看着他日渐消瘦,看他对女人露出贪馋的目光却再也不敢纳妾,她心中升起一种变态的快感。
    再一次拒绝丈夫的索欢,丈夫终于忍不住了,跳脚骂道:“你既然嫁给了老子,就得给老子骑给老子睡,你还当自己是千金玉体的千金小姐?”呵呵冷笑,“你这么守着护着莫不是还想着你那表哥?可惜,你是千金小姐时都没人要,现在再守,也是开过苞的货色,更不会有人要了!”
    如此粗鄙!如此粗鄙!他也算世家公子,可看看这副嘴脸,和一个肮脏的市井无赖有什么两样?
    杨梦娇气得浑身哆嗦,手脚冰凉,心口如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歇斯底里地大叫:“闭嘴!闭嘴!你这个肮脏的男人,不要提我表哥,你不配提我表哥!”
    男人的冷笑愈发刺耳:“我肮脏,那你又是什么干净东西?身子和这个男人睡,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你也算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呵呵,和一个青楼婊。子有什么区别?”
    她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一个耳光便挥了过去,他一把抓住,把她掀翻到床上,欺身上前压住她,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屋内打斗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哭泣,屋外的人战战兢兢地听着,却是谁也不敢进去,谁也不敢劝,奶娘站在门外,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杨执也在门外,里面的声音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女子的呜咽嘶哑哀绝,他静静地听着,两颊抽搐,手握成了拳头,一双眼睛渐渐沁出血红。

  ☆、第101章 镜中影(8)

第101章
    屋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一会儿,鲍庭玺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多了两道指甲印。
    外面的人躲闪的躲闪,佯装扭头做自己的事的做自己的事,鲍庭玺皱眉大声呵斥:“滚!谁还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板子打死!”
    几个亲信婢仆倏然作鸟兽散。
    待鲍庭玺一走,几个人立马又聚拢了来,奶娘快快进屋,看到床上那个饱受摧残的人影,心中一疼,叫了一声“小姐”,便颤颤巍巍地扑过去把那人搂在怀中,忍不住老泪纵横。
    杨梦娇伏在奶娘的怀中哭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含着泪,微微咬牙道:“奶娘,帮我把扬执叫来。”
    扬执就在门外,低声禀报了一声,杨梦娇道:“奶娘,你先出去,帮我守着门,我要和杨执说几句话。”
    杨执进门,杨梦娇都没怎么想收拾一下自己,就那么破罐子破摔地一身残花败柳状呈现在他面前。
    曾经那样高贵的娇花,现在却发鬓散乱,满脸泪痕,衣衫残破,浑身斑痕,像惨遭野兽践踏的枯枝败叶。
    杨执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无法呼吸的疼,同时心中激起一股巨大的愤怒,老太特意关照、大老爷郑重嘱托、杨家上下最疼爱的娇女,那个男人何德何能,竟敢这样对她!
    他微微颤抖地跪下身,难受得无法自已:“对不起,是小的无能,大老爷让小的跟随在夫人身边,小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让夫人受到如此折辱。”
    说完,禁不住伏地哽咽。
    杨梦娇一时怔忪,男人的真情流露,家人的遥远关怀让她饱受剧烈冲击的心泛起一丝热意,她看着地下的人,梦呓般地说道:“杨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你去惩治那个折辱我的男人,甚至是杀了他,你敢吗?”
    杨执心中微微一颤,他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话语却毅然坚定:“只要夫人吩咐,杨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终于动容,定定地看着他,澹澹的光影流淌在他的脸上,那张面容线条干净,轮廓清晰,眉眼英俊,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子啊……
    她扬起头,泪水溢出,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像一只受难的天鹅,她说:“杨执,你是一个干净的男人吗?”
    杨执微怔,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你是一个干净的男人吗?”她又问,声音也如沾染了泪水,*地抽打着他的心。
    “小人尚未娶妻,也没有心上人。”他这么回答。
    她闭上眼,泪水更加汹涌,如同献祭:“用你干净的男人身躯帮我把那个肮脏的男人留下的印记抹掉吧。”
    随着她的话语,她身上残破的衣服缓缓脱落,她美丽的身躯显露出来,滑腻的肌肤,丰美的胸膛,诱人的红梅……断断续续的斑痕印在她那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无以伦比的残破之美,激荡着他,蛊惑着他,如坠入一场难以想象的巨大梦幻……
    他的眼渐渐红了,喉头微动,喑哑低喃:“夫人……”
    她静静闭着眼,睫毛微动,等待着他。
    他极缓极缓地附身过去,像怕惊了她似的,小心翼翼地、珍尔重之地拥住她,轻轻地把自己的吻印在那些斑痕上。
    一枚又一枚,虔诚而温柔,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如同一声轻吟,抬手抱住了他。
    他受到鼓励,终于抛弃了最后的顾忌,吻向她的唇,而后渐渐向下,用自己的唇,给了她一场难以想象的欢乐。
    夏初菡:“。。。。。。”
    听到这里,她真的是连一个句读也说不出来了。
    杨小姐就是这样吧自己弄干净的?和另一个男人?
    到底是几条驴踩过的脑袋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夏初菡已经不想用正常的伦理思想去揣度这些货了,如果可以正常揣度的话,这世间哪还会有这么多的阴暗罪恶?
    如此看来,杨小姐的表哥不同意她也是有道理的,该表哥目光真是敏锐,竟能透过她花容月貌的表象看到她被驴踩过脑袋的本质,高,实在是高……
    *********
    南国地气早暖,不到二月底,已经显出春的特质来,杨柳如烟,春衫处处。
    夏初菡蜗居在驿馆内犯着春困,其实自她接手镜中男的案子以来就很少随江含征去当地衙门了,可即便手头只有这么一件案子,她也不能全神贯注,本能地有些意懒,排斥那些事。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会百般忍耐让自己听下去,可是现在,在她成婚之后,在她和夫君大人婚后生活正甜蜜的时候,她不大愿意听到那些事。
    屋内,所有能和镜子联系上的东西都被她做了手脚,加之最近身体不适,所以她放任自己关在屋中尽情休息。
    江含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懒懒地倚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今天还没有过去吗?”他问,温热的大掌捂上她的小腹,“为夫都素了好几天了。”
    夏初菡的脸刷地就红了。
    是的,她是碰上特殊时期了,每个女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特殊期,在这几天内,她会心浮气躁、精神不振、身体不适,夏初菡虽然没有痛经这样可怖的症状,可是却会腰酸腰疼,困顿嗜睡。
    自然,夫君大人的那些个需求是无法满足的。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连话都懒得说。
    江含征解下外衣,和她挤在一处,搂过她,纳头便吻。
    夏初菡推着他,咿咿唔唔:“现在……不可以……”
    “下半身不可以,上半身可以。”江大人一边说着流氓的话,一边手口不停,在她身上好一通煽风点火,直把两个人都挑得情潮浮动、气喘吁吁,才放开些许。
    可此时的江大人已箭在弦上难以善了,便半强制地拉住她的小手好一番恣意妄为,把夏初菡羞得眼都睁不开了,最后,她半日卧床休息的结果是,手累得连书都拿不动了……
    如此这般,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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