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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锦枭-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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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锦骁推推他,正要出去,却忽然又觉不对。
  那人的杀气消失得太快太彻底,像被刻意藏起。
  警心才起,她心间冷意顿生,暗道声“不好”,还未反应,便听到细微的破空响声。
  一道剑气劈向他们藏身的木栅。
  “走!”霍锦骁厉喝一声,拉着东辞从豁口跳出。
  木栅粉碎,剑气堪堪划过她的手背,拉着道细长伤口。魏东辞一眼瞧见血色,眉头拢作结。
  行踪既已曝露,霍锦骁便也不逃,抽/出软剑在空中挽出剑花。对方武功虽高,但这并非最可怕之处,这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身上的凛冽血气杀意,仿佛才从修罗场上踏回。
  若不是沾染过无数性命,绝不会有这样的杀气。而这样的人,通常深谙杀人之道,比一般江湖高手更难对付。
  那人根本不给他二人反应的机会,第二轮攻击转瞬间便至,剑尖直指魏东辞咽喉,并不理会霍锦骁。霍锦骁把东辞往身后一推,迎击而上,剑招如网,兜地而落。对方太强,她只能以虚招避其锋芒。
  “找死。”那人应对几招,看破她的对策,横剑放出庞大剑气,如炸海般四放。
  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人难以招架,她被震离魏东辞身边。那人的剑又往东辞指去,霍锦骁咬牙迅速站起,再度握紧剑往东辞处拦去。魏东辞闪避两步,身形微乱,眼见已置于对手剑刃之下,霍锦骁心急如焚,将剑脱手掷出。
  铮——
  一声脆响,霍锦骁的剑被那人挥手格开。只是这一瞬间停滞,她已冲至东辞身前,正要以双拳迎上对手剑光,半空中却忽有强大气劲如山峦压下。
  “吃老夫一剑!”
  佟岳生赶到,接下此人攻击。
  魏东辞忙拉霍锦骁退到旁边,捧起她的手查看伤口。伤口颇深,她又握剑厮杀,是以此时血流不止,染了满手,触目惊心。
  “我没事。”看到佟岳生赶来,霍锦骁心中稍安,转而骂他,“让你藏你就藏,拉着我做什么?刚才要你跑你也不跑,你是不是找死?”
  魏东辞任她骂了两句,才有些委屈道:“那人若见我跑了,必要对你下杀手。”
  他在,就是靶子,他若不在,那人势必先杀霍锦骁再来寻他,太过危险。
  “我能逃,你能吗?”霍锦骁想起刚才危急,气上心头。
  “佟叔与我之间有子母缠心蛊,刚才我已催发母蛊,佟叔收到消息马上会过来,所以我才留下。”魏东辞从怀中摸出拇指大小的白瓷瓶,开了封便往伤口上撒药。
  药香散开,数寸长的伤口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合,霍锦骁便知这药是一等一的救命药,却被用在她手上,倒是可惜。
  “蛊?你医毒双修,何时又开始涉及蛊虫这类歪门邪道?”霍锦骁心念一动,问道。
  “只是普通蛊虫,用来传递消息而已。”魏东辞并不抬头,只专注于她的伤口。
  那厢杀手眼见佟岳生赶到,心知今晚已然难以得手,便干脆放弃,与佟岳生拼杀十来招后寻隙逃离,佟岳生追出几步,怕其中有诈,便又回到魏东辞身边。
  “公子,你明知近日有人跟踪,怎还如此任性偷偷瞒着我独自上街?”
  佟岳生回来,一开口便颇有责怪。
  霍锦骁闻言俏脸立沉,魏东辞马上举双手:“别说了,是我错!”
  他这么一认错,她纵有满腹怒言也不好发作,便朝佟岳生道:“佟叔,到底怎么回事?”
  她随他称佟岳生为“叔”。
  “三个月前起就有人盯着公子了,平时我也在暗中守着,一直没出差子,就今天……”说着佟岳生又有几分怒气。
  “这么说来对方很早就起了杀心,之前没动手是因为找不到合适机会。”霍锦骁沉吟道。
  “可不正是如此,公子心忒大。”佟叔还在生气。
  三人说着话便慢慢往医馆行去。
  医馆很快就至,魏东辞想和霍锦骁说话,奈何霍锦骁正陪佟岳生生气,对他不理不睬,东辞摸摸鼻子,只能默默带人进了医馆。
  才进医馆,霍锦骁便将眸一沉。医馆的布局,竟按奇门遁甲的八风阵所布,极为精妙,用来御敌再好不过,再加上佟岳生,他在医馆是最安全的。
  “行了,我不进去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霍锦骁出言告辞。
  “不许走。”魏东辞不由分说拉住她,“你的伤还没包,况且外面也不知伏没伏人,你出去会有危险。”
  “你以为我是你么?”霍锦骁甩不开他的手,“血止了,我自己回去包扎就可以,你松手!”
  “要走可以,我送你回去,不然你若被他们抓了来威胁我,我怎么办?”魏东辞随便想想,都是借口。
  “你!”霍锦骁指着他鼻尖要骂,偏对着他无赖的笑脸又骂不出所以然。
  “公子所言也有道理,医馆有不少空房,霍姑娘今晚不妨在这委屈一晚,明早再回也不迟。”佟岳生听不下去,只得站出做个和事佬。
  霍锦骁看看两人,用力挣开他的手,冷道:“带路。”
  魏东辞便将人领到东厢房里,亲自抱了干净被褥过来,又烧水予她,又煮来挂面,好一顿折腾,待诸事皆妥,她手上伤口也包好,魏东辞这才安心放她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杆,这人还没起,魏东辞便命馆中老妈妈去看,推门才知,房里早没人影。
  也不知何时跑走的,霍锦骁只在屋里留了张轻飘飘的纸,写着明早出航再见,落款处画了个生气的脸,和小时候一样。
  魏东辞失笑。
  ————
  天色才亮,霍锦骁就悄悄离开医馆回码头,手里拎着途中买的饭团与豆浆上了玄鹰号。
  她有预感,祁望会生气。
  敲开祁望的舱门进去,天虽刚蒙蒙亮,祁望却衣裳头发齐整地坐在书案之后,瞧见她进来略抬起头,眼里阴鸷针般戳人。霍锦骁一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已非简单的生气了。
  “祁爷,这么早起来?早饭吃过没?我来孝敬你了。”她如从前般笑着上前,心里却有些忐忑。
  祁望一夜未眠,在这坐到天明,自然知道她昨晚未归,见她还若无其事笑着,心里无名怒火更炽。
  “昨晚去了哪里?”他往后懒懒一靠,摩挲起拇指扳指,冷道。
  霍锦骁将带回来的饭团和豆浆摆到他桌前,他看也未看一眼,她便轻声道:“昨夜与师兄相约谈事,不想半途出了意外,所以在医馆对付了一夜。昨日到医馆时天已太晚,我寻不着人,又想着你已歇下,便没向你报信,是我不对……”
  她话未完,手便叫他抓住。
  “这怎么回事?”祁望问道。
  “不小心伤的,无妨。”她立刻缩手。
  祁望目光便落在那圈包得漂亮的绷带上。
  同生共死又如何?兜转一圈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祁爷,让你担心了,抱歉。”霍锦骁小心道歉。
  他今天太不对劲。
  “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祁望摆手,不愿多说。
  霍锦骁咬咬唇,将饭团递给他,又道:“祁爷,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说吧。”祁望未接。
  “我要离开几日。”霍锦骁便不再兜圈。
  “去哪里?”祁望抬头,借着明瓦透进的浅光看她,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不能靠近了。
  “给师兄帮些忙,只要六天时间。”她回道。
  “六天?”祁望扬起淡嘲的笑,“你是想带他出海去找勾鱼草?”
  霍锦骁摩沙着桌沿的手忽然一顿,对上他的眼。
  他果然知道。
  “看来祁爷知道得比我清楚。”
  “我如何不知?”祁望站起,神色不善,“三港程家的毒要靠这草来解。”
  “那便不用我再多解释了。”霍锦骁道,“我明日一早就走。”
  “不准去!”祁望断然出声。
  “为何?”她问他。
  “整个东海有能耐切断勾鱼草货源的人,除了三爷没有第二人。你不是不知三爷怀疑你与陆上的人、与朝廷有所勾结,你还想着帮魏东辞?知道旁边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吗?你随时都会没命!”祁望沉道,目光又落到她手上。
  “长有勾鱼草的地方不在远海,还在大安水师活动范围内,这次我们会以市舶司的名义出船,三爷就是再能耐,也不敢正面与朝廷为敌。”霍锦骁昨晚听东辞之言,已知他出海打算。
  “好,即便你不怕死,可你想过没有,你身后站着平南与燕蛟,若是惹来三爷怀疑会有怎样下场?你便不顾自己,又曾替他们想过?”
  “我会易容跟他们出海,不会有人认出我来。”霍锦骁早就想好对策。
  “不会认出?你可知三爷早就……”祁望一怒之下脱口而出,话说半句却忽停下。
  “早就什么?”霍锦骁狐疑地望他,“祁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祁望冷硬一语,背过身去,“总而言之,我不同意你随他出海,这件事你不能插手。”
  霍锦骁绕到他面前道:“为何不可以?上百条人命,且这事也牵涉三爷,你不是想着揪出三爷报仇?为何每次到了这种时刻你就瞻前顾后,屡次以怕三爷疑心作为借口。祁爷,这不像你的脾气。”
  “上百条人命又如何,我不会让平南出半点差池。”祁望眼中阴鸷又深了些。
  “若我一定要去呢?”她不再与他分辩,每次说到这样的事,两人意见永远无法统一。
  “你就这么在乎你师兄?才见一面便能与他彻夜不归,如今又要为他卖命?他不过说了两句好话,你便上赶着送过去,你莫忘了他一去不返将你抛下两年!”祁望逼望着她。
  霍锦骁却是听得痛怒,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曾经向他倾诉过的心情能被他用来攻击自己。
  “祁爷,我无话可说。”她不想再和他解释,转身要走。
  “看来你觉得自己羽翼已丰,可以为所欲为。”祁望盯着她的背影,声音冷冽如刃,“你莫忘了,你在东海能有今日地位,是谁给的?今天要是下了这船,你就永远别回来,平南和燕蛟不留你。”
  霍锦骁脚步顿驻,手握成拳,冷静片刻方转头,用同样冷冽的声音开口:“祁爷,若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二回用平南和燕蛟来威胁我。如果你真觉得我在东海的成就全拜你一人所赐,那你就收回去吧。我与你无拖无欠,从此再无瓜葛。”
  语毕,她闪身掠出舱房,消失在他眼前。
  祁望站在桌旁,闻言震怒,手握成拳砸上书案。
  只听得“哗啦”几声,案上物件被震落于地,她买的饭团和豆浆洒了满地。
  祁望胸膛剧烈起伏,像要将那口气吐尽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似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把她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虐……我就只是怀念一下……T。T

  ☆、去留

  寂静的房间像经历了短暂的火焚后即遇霜冻; 祁望扶着桌子站了会忽拔步冲出舱房。
  朝阳才刚跳出海面; 码头被笼在薄曦虹光中,风还是冷的; 人也不多,甲板上的水手揉着朦胧的眼,看到他都打个激凌醒来; 规矩喊声“祁爷”。
  霍锦骁已经不见踪影。
  “祁爷。”林良从舷梯爬上船; 手里正拎着一大袋的早餐。
  船上的伙食吃得腻味了,船停岸的时候他们便会自己买点吃的换换口味。
  “有没看小景?”祁望恰走到舷梯边。
  “小景?她走了。”林良随口道。
  祁望一把揪住他衣领:“走去哪里?”
  林良吓了一跳,指着码头的路回答他:“往那儿走了。”
  路上来来往往有些人走着; 并没霍锦骁的踪景,不过晚了几步,祁望已经追不上人了。
  他缓缓松手,林良小心看了看他的脸色; 忽道:“祁爷,你气消了?”
  祁望回过神来问他:“什么?”
  “和小景吵架了?”林良壮壮胆又问。
  “你想说什么?”祁望心情差得不想多说话。
  “刚才遇上小景,她说如果祁爷气消了; 就让我替她给您带句话。”林良又看看他的脸色,在他开口催促前马上道; “她说她只去六天,这几天烦劳祁爷代为料理船务; 辛苦祁爷了,她回来了会与祁爷再好好聊。气头上的话莫当真,请祁爷也冷静冷静; 她不会添乱,更不会拿平南和燕蛟的安危当儿戏。”
  语毕,林良便见祁望神色怔怔地,他便又小心问他:“祁爷,她去哪了?”
  祁望摇头不语,心仍沉着,到底不似才刚那般急切。
  活了三十年,他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比不上,这么多年来冷静惯了,他竟不知自己冲动起来也会口不择言。说穿了……霍锦骁在他心里的份量,已远远超过他的预计。
  除了那点微不可言的嫉妒之外,真正让他从心底害怕出来的,是林良那句话。
  有朝一日,她终会离开。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这个事实,总觉得她会一直留在东海,一直留在平南和燕蛟,却忘了她根本不属于这里。若然离开,他此生与她难再相逢,连看她嫁人的机会,大抵都不会有。
  如此想着,心里那点刺痛便难以忍受。
  天地广阔,他留不住她。
  ————
  傍晚,医馆送走最后一个病患,魏东辞照常将桌上方笺归整妥当,起身洗手净面,一边嘱咐医馆的药童:“明起闭馆,我去几日就回,你们好生看着医馆。桌上那撂病患记录里的病患,你与素文需每隔两日要上府诊察,都是贫苦者,药金诊金免了……”
  正说着,外头有个小厮跑进来,上看不接下气道:“先……先生,外头有个老婆婆赖在门前不肯走,说是全身都痛,拦着不让咱们关门,指名要见您。我说了咱们医馆的规矩,她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您去看看?”
  医馆除了魏东辞外另又找了两位大夫坐诊,疑难病患才会分到他手里,他有个规矩,每日只接十位病患,多了不看,也不接受权贵人家的邀请,只要找他诊病,就必须一早上门排个号,按时辰过来。
  “不急,我去看看。”魏东辞扯下盆架上挂的帕子拭干手,随小厮匆匆出了门。
  ————
  医馆的门板已经关了一大半,剩下两块门板大小的地方,被老妇人坐着。
  这老妇人头发花白、皮肤枯黑,搭拉着眼袋,嘴边一颗大黑痣,面相就有些凶,身上穿了套打过补丁、洗得泛白的褐色衣裳,脚边放着竹拐棍,赖在门口不肯挪地。
  魏东辞来时,门口的小厮正哭笑不得地扶着门板苦劝,她只是不理,“呜呜”直嚎,一边嚷着痛,一边揉肩揉膝。
  “我来吧。”他挥退小厮,亲自蹲到老人身边,不由分说扣上她右手脉门,“婆婆,我替你把脉看看。”
  “你是谁?”老妇人把手收走,“不是魏神医我不看。”
  “我就是魏东辞。”东辞笑道。
  “你骗我,别欺负我老太婆眼瞎!哪有你这样年轻的神医?”老妇人一边哭一边道,“你们别是随随便便找个人来,以为就可以把我打发了!我今天非看神医不可。”
  “老婆婆,不骗你,他真是我们医馆的小神医。”魏东辞还没急,旁人倒看得急了。
  魏东辞轻笑两声,道:“你是觉得我要和你一样年纪才配称神医?”
  老妇人回道:“至少也要像隔壁医馆的李大夫吧?”
  “那你先看看我诊得对不对症?”魏东辞也不给她号脉了,直接道,“你近日得遇故人,必定心思繁重,夜不能寐,以至心火肝旺,需要调养。”
  “你改行做算命先生得了。”老妇人挑挑眉,没好气道。
  “我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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