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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落泪是金-何建明1390-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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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竟答应了他。

    男孩一听这,简直两眼发光。那晚的电影是美国影片《生死时速》。影片虽然很热闹, 但我却因为一直在想着怎样出席第二天好友的生日一事,根本没有记下影片到底都说了些什 么。倒是那男孩不停地在中间忽一会问男主角奇洛李维斯除了这《生死时速》还演过其它什 么电影,忽一会又大惊小呼说好莱坞怎么可以把核武器也一起搬到银幕这一堆堆问题。出于 应付,我把学校选修课上学到的有关艺术欣赏知识转灌给了这位老兄。没想到电影结束散场 时,这老弟连连说谢谢我使他今晚看了一场高水平的电影艺术欣赏。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 张50元的钱票塞到我手里,说是小姐算你今晚的‘陪看费’吧。我当时都没反映过来,当 明白怎么回事时,就再也见不到那男孩子了。我拿着这50元‘陪看’费,整一夜没睡着, 心想这世界真怪噢,陪人家看电影还能赚钱哟!我好兴奋,因为最主要的是我第二天可以像 同学们一样地为好友送20元钱的生日礼物了!在大学两年多来,我觉得那一次是我这个家 贫的女孩能与其他同学平等坐在一起享受快乐的最高兴的一天。从那次起,我一有空,便开 始正式做起了到电影院、录相厅‘陪看’的特殊打工… ”

    “真有那么多人像你第一次碰上的那男孩一样手中有多余的票?”

    我有些难以置信并且话中有话。

    “不。”她肯定听出了我的潜台词,便答道,“大部分愿意出钱给你买票让你陪他看电 影、录相,并在最后付给你钱的人,都是些单独到影院的男人,或者是成群结队的男人。他 们请你陪他或陪他们看电影、看录相,多为是一种满足感。”

    “满足什么?”

    “有多种多样… ”

    “比如?”

    “比如是现在到电影院的大多是结伴的情人、恋人和一家人,他身边有你一个女人就不 感到与众不同了。”

    “再比如?”

    “再比如有人文化不是很高,对一些外国片的内容和艺术上的理解缺乏水准,而我们大 学生对这些问题和知识,就像给几年级的小孩搞家教一样轻轻松松。”

    “还有没有其它比如?”

    女大学生笑了。“我知道你所指。当然有了,比如有的单身男人想借机泡一回女孩,或 沾点小便宜什么的。”

    “你没有碰到过?”

    “碰到多了。”她十分坦率道,“可以说十有八九是这类人。”

    “他们会对你们做些什么呢?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说说吗?”

    “没什么,因为凡是想了解我们干过‘陪看’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会问这个问题。”

    我注意到她此时的目光只盯着已经冷了的咖啡杯。“一般来说,这些人总怀有一种邪 念。他们常常会借电影院或录相厅内特殊的场所对你动手动脚,有的人很紧张,有的人则有 一种居高临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管是那些紧张的还是狂妄大胆的,看着看着,都会把手 向你伸过来… ”

    “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处理?”

    “不算复杂,将其手推开。”

    “如果推不开呢?”

    “也并不难。你可以起身。”

    “可这样不就没工钱了吗?”

    “是没有。但我们是大学生,不是‘三陪女’。”

    “从广义看,同为是‘陪’,很难让人区分你这个陪与现在一些饭店、歌厅里的那种陪 客有什么不同——请千万别把我的话视为对你的不尊重。”我忙解释。

    “不会。但我还是要明确告诉你:我们的‘陪’虽然与一些歌厅、饭店里的那种‘陪’ 同为一个字,但其内容和本质不同。我们只陪‘看’而不陪其它… ”

    “难道绝对没有或可能出现另一种内容和意义上的‘陪’?你也说过凡与你们一起进电 影院、录相厅的男士十有八九是想沾点女人便宜的人嘛!”

    “并不排除。因为据我所知现在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参与‘陪看’的女大学生不是一个两 个,我也见过个别女同学从开始的‘陪看’,到最后‘陪吃’、‘陪睡’… 甚至把青春和 学业全赔进去的。但那绝对是极少数。因为我们大多是穷苦家庭出来的大学生,我们知道任 何东西都比不上自己大学学业的重要。我们可以去吃苦,可以忍受暂时的一点委屈甚至是耻 辱低下的事,但我们清楚绝不能毁掉前程。所以我们能在任何时候,包括有时难以脱身的情 况下竭力保全自己。当然这过程常有落泪和辛酸的事,或者有时还有无可奈何的事发生,但 这难道全应该怪罪于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孩?”

    那晚,我遇到了两个“意外”,一个是在我采访贫困大学生过程中意外地遇到了另一种 特殊的“打工族”,另一个意外是这位女学生与我不欢而散。她说到后来情绪越显激动,到 了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所以不等我结账,就起身离我而去。第二天早晨她给我住的招 待所打来一个电话,表示歉意。她说每当有人向她提起“陪看”的经历与过程时,她常常 “有点想哭”。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点想哭”,她在电话里给我补充了两个细节,一是她说 有一次因为拒绝“雇主”提出的“陪看”之外的其它非份要求,结果那个无赖扬言要到学校 给她“坏菜”,最后是她整整倒赔了500元才了结此事。她说这500元钱是她父亲下岗3年 后重新找到工作后第一次领到的工资,结果给她全都白白折腾掉了。“为这,我整停了一个 学期的‘陪看’。但后来还是无法解决学费等其它上学所要花的钱,不得不继续重操旧 业。”她说。第二个细节是,她说她的“陪客”中有一批固定的朋友,这些人也都是穷人家 的孩子,也是因家境贫穷连小学、初中都没念,而今远离故乡和家人,只身在外打工卖苦 力。她说她的这些朋友平时在建筑工地没日没夜没命地干活,唯一的精神快乐是一两个月由 她陪伴他们上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我甘心情愿地义务为他们讲解电影中那些他们不懂或不 太懂的东西,而他们也常常在我遇到困难或麻烦时挺身而出保护我。有一次几个小流氓欺负 我,我的这些朋友前来相救,结果警察看他们是外地人,竟以‘盲流人员’把他们遣送到老 家,砸了我好几个朋友们的饭碗。每当想起这些事我就想哭… ”电话的那头,我清楚地听 出其抽泣的哽咽声。

    我久久没有放下电话筒,心里在说:姑娘,想哭你就哭个痛快吧。

    在我接触诸多的贫困大学生过程中,通常情况下女学生们要比男学生更封闭自己的经 历,由于性别与性格关系,她们一般很少向一个外人谈论自己的隐秘一面,她们的自尊心也 比男生更强烈,即使你跟她们非常非常贴心,甚至是她们的亲人好友,也未必都能清楚了解 其全部的真实情况。记得不知谁说过这样的话:“在多彩的生活里,女人总比男人有更多的 幸福与美丽。”那么我要说,在同为贫困的条件下,女人则比男人有更多的苦水与悲怆。

    一个烈日炎炎的周六中午时分,我到离家很近的西四书店,因为又一辆不知从哪儿窜出 的警车“哇哇”直叫,而偏偏这一日的西四十字路口交通格外拥挤,警车便在长长的车流后 面使劲地按着警笛,那刺耳异常的声音反而令普通的行路人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那警车也 不是吃素的,大道走不了就向自行车人行道上挤,就在这个时候,自行车潮和人流潮出现了 本不该的骚乱,本来就拥挤的街道人流、车流开始向台阶倾斜。就在这时,一件与我本文有 关的事发生了:几辆自行车压向一位正在行路的老太太,而这位老太太则又倒向一块写有 “家教”的牌子… “哎哟哟,我的胳膊哟——!”老太太拼命地连叫带喊地嚷着,等她被 一位女孩扶起时,那挤道的警车和自行车流早已过了十字路口。老太太突然醒悟似的指着那 块木板做的“家教”牌:“这、这牌子是谁的,把我的胳膊硌坏了!我的胳膊直不起来了, 哎哟哟… ”在见有人过来给她搭把手时,老太太更加气急了:“你们帮我看看这牌子是谁 的,硌伤我啦哟!”谁的牌子?没人答应。“是、是我的。”

    那个扶着老太太的女孩慢慢吞吞地说。“啥?是你呀!难怪你这么讨好扶着我啊?走, 你得陪我上医院!”老太太不由分说,拉扯着那女孩就要走。女孩却怎么也不肯走:“大 妈,不是我撞你的呀,是你往我这边跌的… ”“啥,我还没老花眼呢,我干吗要跌到你的 牌牌上呀?你是干啥的?

    你拿块牌牌搁在大街上干啥?没有你这块牌牌我的胳膊就不会有事,你想溜咋的?没 门,今天不给我上医院你就别想走!”老太太越说嗓门越大,引来马路上一堆围观的人。那 些初来乍到没看见前面一幕的围观者都向着那老太太说话,女孩子一下成了惊弓之鸟,紧张 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站在一旁的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对老人说:“刚才我都看到 了,要不是那警车和马路牙子边那么多自行车,您老人家也不会倒在这块木牌牌上,这事不 能怪这位学生。”老太太一愣,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过神,不无怒气地冲着我:“你怎么知 道她是学生?”我一笑:“这不写了家教嘛!”老太太还是不甘罢休:“要是大学生就更应 该讲道德,噢,你们都走了,我的胳膊伤了咋整?”“那我陪你去医院行吗?

    北医就在我家后面… ”听我这么一说,老太太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后反问我道:“你就 住在这边?”我点点头。

    “那你得给这个学生作保,要是我明儿个上医院查出个啥,你得负责给我治。”“行, 我保证。”我给这位老人写了个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老太太接过纸条又看了看我,对那女学 生说:“算你碰上了好人。”老人走后,我转过身正要进书店,那女孩冲着我哭了起来: “叔叔,谢谢你了。”“别别,这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看到了她胸前的校微:“你是 北师大的?

    ”“是。”我心头暗喜:正好本来我就想到北师大采访,这不是好机会么?“你们北师 大搞家教的学生到处都是呀!”我没话找话。女学生说:“是。可人太多了也不怎么好找人 家。

    ”“你是几年级的?像是新生呀。”女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我大二了。”“大二照 例就很有经验找家教了,也不至于蹲在大街等着人家来找你呀。”“可我以前没有当过家 教,因为大一时我的外语不行,就拼命学习。现在大二了,又要交学费,家里寄不来钱,所 以就想找份家教… ”看来我没看错,她也是位贫困生。“我发现你们这些女孩胆子都挺大 的,把‘家教’的牌子往大街上那么一竖,还真像回事。”也许因为刚才我救了她一难,这 位女学生答应与我说怂她的街头求职遭遇:“… 我们师大的学生差不多都搞家教,而且听 说是北京高校中要价最高的,一般每小时15到25元,有的辅导高考的还不论时间论成绩, 考上一类重点大学的,给两三千元,普通高校的也有一两千元。我不像有的同学靠这家教 ‘致富’,我家境不好,父母都下岗了,两个人才拿400多元钱,我下面还有个上中学的弟 弟,家里不可能给我钱了。

    第一学年有个亲戚借了几千元钱给我,这学年我就不想再要人家的了,借了总还要还 的,找家教,可我啥时能还得起么!所以我也出来碰碰运气。都说北师大的学生好找家教, 可我觉得也挺难的。学校的‘家教中心’在排队,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

    我的同学他们说直接上街‘招商’快,于是我就跟着试试,这不,今天是第二天,可就 两天时间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昨天是周六,我便去新街口丁字路口。我早早等在岗亭 那儿,看有没有哪位家长来找家教的。等了约两个小时,我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却 不知怎样才能看出哪家的孩子父母是来求家教的。我想学街道两旁的那些摆摊的小商贩吆 喝,可怎么也喊不出声。我喊啥呀?人家有货在旁边,不用喊也能让路人明白是干什么的。 难道我也该在自己的背上或胸前贴块招牌,写上‘我是大学生,有谁要找家教请前来洽谈’ 的一类的话,那不羞死人了!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看见了马路对面有两个男生高高地 打着一块写着‘家教’的大牌子,我感到自己像是傻子似地,瞧人家多有办法,招来好多家 长前去询问与洽谈。我焦急而又无奈地一直朝他们那儿望,大概‘师兄们’也瞅见了我,于 是其中的一个朝我走来。他说一看你也是来寻家教活的,问我哪个学校的,我说是北师大 的。他说他们是我们北师大附近的某某大学的,并说你这样呆呆地站在街上谁都不知你干什 么,怎么会有人来找你呢。至少你得打个牌子,像我们一样。我一听这,脸都红了,说那不 成‘出卖自己’?师兄笑了,说这不叫‘出卖’,叫‘自我推销’。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干。

    我一听当然高兴,跟他们在一起可以壮壮胆。但谁知他接下来提了个条件让我退缩了: ‘你能向那些找家教的家长们介绍我们也是你一个学校的,没其它意思,因为人家信你们北 师大的。’我一下犹豫了,说这恐怕不太行。好在那师兄并不计较,说不行就算了。他回到 对面的马路,又马上返回到我这边。‘这个给你,把它高高地举起,要不谁会知道你是搞家 教的嘛。’那男生把一张大大的‘家教’硬纸招牌塞到我手中后转身便走。

    我心里深深地感激他,但双手就是举不起那块纸牌,我觉得那纸牌仿佛有千斤重。我抬 起的目光正好与对面的两个男生相遇,他们向我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而我更感到脸上烧得滚 烫……

    我的头就是抬不起来,只敢看自己的脚尖,我知道一个低着头,手里举着一块大牌牌的 人有多难堪。当我用眼睛的余光向对面一扫,就一眼看到那两个师兄在使劲挥动着让我脸朝 上的手势。不知咋的,他们的手势越往上,我的头就越像支持不住似的往下沉。最后我实在 像个无地自容的逃兵,扔下牌子钻到一条没人的小巷,我发现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流着两行 泪……这是昨天的事。

    晚上回到学校我又不好意思跟同宿舍的姐妹们说,只回答没找到合适的家教对象。有个 女同学说你站的地方不对,新街口离我们学校太近,一方面到那儿的学生多,那一带的家长 有的直接上我们学校里来找家教,所以建议我到离新街口远一点的地方。

    这不,今天我跑到了你们西四这儿。哪想一来就遇上了刚才的倒霉事,要不是你还不 知……”

    女学生说到这里眼里又噙起泪水,声音开始哽咽。

    “得,明儿我到你们学校采访时跟学工部的老师说说,先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家教。”

    我安慰她道。

    “叔叔请你高抬贵手,我不想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我这么笨。我、我还是想自己找……

    ”她的脸又绯红了。

    “祝你成功。”我离开她后尽量不回头,知道这女孩正不好意思看到有熟人瞅见她。但 我还是用心看到了她那副畏畏缩缩站在牌子底下的可怜样……

    唉,不知怎的我感觉自己的自行车轮子突然变得沉了起来。

    几日后,我到北京师范大学采访,跟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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