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性学报告:情爱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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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需要超量的爱和情感,这种事只能从个人早期的经验中去追究原因,但是我毋需为此感到歉疚。我只想找一个跟我有相同感受的人,世上既有需要爱和情谊的女人,怎么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呢?”
“我曾接受治疗,以找出我在性关系上的问题。我敢说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愤怒的情绪,于是一生气就成了牺牲品,这都是从我母亲身上学来的。许多人在接受治疗之后,坚信她们的问题是母亲所造成的。这个现象值得重视,因为这反映了部分心理学理论的偏见,这些理论不期待男性付出较多的照顾,也不指责这种现象。”
“(大约在两年前)我终于了解到,我追求爱情之痛苦,其实是我和母亲冲突之痛苦的延续,我为了要做完全独立的人,才借助爱情与母亲相抗。”
但是这个情况与更大的社会问题相连,这不是个人应该或者能够独立对抗的问题。了解个人经历和性格虽不失为良策,但是这些心理“治疗”竟没有发现,是文化伸出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来造就这种情境,实在令人遗憾。毕竟,女性还要与社会对女性的地位和性格所发出的负面信息搏斗。既然心理治疗无法体认到文化的性别偏见,那么它能使用什么方法来帮助女性继续这她的人生呢?
更糟的是,某些心理学派的定律,似乎把一切过错归咎到被虐狂、依赖性所致,完全忽略了在几乎整个20世纪中,大多数女性都需在经济上依赖男性的事实(这个事实受到文化的鼓励),而且这个现象影响了女性的(以及男性的)“心理学”。
关于女性为何会对自己是否被爱如此敏感,有位女性提出了精辟的想法,认为这与女性得到的爱较少的整体环境有关:
“女人当然会需要比较多的爱和感情,但这只是因为她们得到的爱一开始就不够的缘故。”
某些类型的治疗和心理分析,认为女性没有权利抱怨——女性开始抱怨,是她有了问题的迹象(而不是这个社会有问题)。这些理论,没有去发掘根本的原因,而只是再一次证明了女性没有定义事情的权利:
“结婚早期我曾和他一起接受团体治疗,但总觉得同一团体的男女联合起来攻击我一个人,好像精神异常的总是我而不是他,哪门子的帮忙!最后我遇到荣格(Jung)学派的分析人员,帮我理清了我和父母亲的关系,但是他也偏向他那一边,对他说:‘你有现在男性存在的疏离感。’对我说:‘你有精神异常的现象。’我当然不会去理会这种讲法,而且一直到我发现了女性主义和潜意识的教养方式之后,才试着以契斯勒(Chesler)的‘女性与疯狂’(WomenandMadness)和其他理论来分析我对心理治疗的感受。我读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些对我根本没有用。”就如强•;尼卡森剧场(JohnyCarsonShow)的喜剧女伶所说的:“我的前任男友和我有个共识——我们都喜爱他而讨厌我!”
不过,有些咨询方式比较先进,有位女性提及一段相当好的经验:她遇到的这位与众不同的治疗师,并不否认社会对女性歧视的现象,而且正视她对男性社会感到愤怒的这个因素:
“心理治疗可能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如果找对了治疗师的话。我结婚之后有了外遇,当事情曝光的时候,我变得很绝望,我需要心理治疗。在试过两个治疗师都不满意之后,我遇到了一位不错的治疗师。我知道他错不了,因为在初期的阶段,他便征询我是否想要个女治疗师,他可以帮我介绍。
“我们一起努力了将近3年——我特别用‘一起努力’这个词,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平等——在我跟男人相处的关系之中,这可能是惟一让我感到完全平等的。刚开始时,大部分的治疗都将重点集中于我容易感到抑郁的原因上,我常觉得,要在既存的社会中达到和男性平等的地位简直是妄想。我弟弟出生以后的种种事情,更加强了我这个想法。不管我做得多好,他们都不会像对男孩子一样那么看重我。
“心理治疗让我了解到,这是社会环境的架构在作祟,而不是我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感谢心理治疗,也感谢我自己的努力,我现在已经了解到我不必完美得无懈可击。我知道我有些问题可能永远无法根治,我知道,在这个由男人负责收线、拉线的木偶剧场中,我们这些女演员,得付出比男人多一倍的努力,还可能遇到许多不公平的事情,令我们失望得很。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形,但大致上,我不会认为是因为我天生有什么不对,所以才会失败。心理治疗并没有指责我这颗‘破碎的心’。”
第3章 文化体制背后的意识形态第41节 女性的身份慢慢消失(1)
一个人付出得不到回馈,长期受到所爱的人轻蔑,这会对他的人格或认同感带来实质的威胁,或至少会威胁到他表达自我的能力。
有位年轻女性形容,在她第一次认真的性关系中,虽然看得到自己,但是也感到自己像嘻嘻猫嘻嘻猫(CheshireCat)语出“爱丽丝梦游仙境”,是只满面笑容的猫,它的形体会渐渐看不见,而笑容最后消失。一样,慢慢地消失了:
“我在恋爱的时候并不真的很快乐,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反而像是他的一部分。这段关系持续了将近一年,最后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分手了。我们后来还是把对方当做朋友,但是我不想再被他吞没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就是无法阻止这种情形发生。”
另有一位女性,在结婚多年之后准备要离婚,她也有类似的感觉,并且必须抉择:
“我丈夫在家的时候我会觉得寂寞,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我。在我独处的时候感到寂寞犹可理解,但是在和你所关心的人一起时感到寂寞,真是情何以堪。我还是会告诉他我的想法和感受,但是他硬下心对我大部分的话听而不闻,剩下的则不予采纳。如果能进行深入亲密的对话,也许还可挽救我们的婚姻。
“我现在非得在放弃自我、在自我四周筑起高墙,或干脆选择离婚。这很感伤,我并不恨他,只是我不能再为他牺牲那么多了。如果我放弃了自己,就等于给小孩们一个很坏的榜样。而且要是我们继续住在一起,对他或对我都不会有好处。”
另有位当记者的年轻女性,提及她在早先的婚姻之中,甚至忘记了开车的方法:
“人类的心灵竟能因为特定的压力而产生这么大的改变,真是惊人。他这个人非常保守,出身于虔诚的宗教家庭,而我想要讨好他。我竟然忘了如何开车,要我单独出门连想都不敢想,虽然我在大学时曾是个完全独立的女人。我就像是手脚都被铐住了一样,拉住他的衣角,想要勇敢一点,想要跟着他。但是不久之后,我意识到每天都会像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决,所以我才决定要离开。我在努力,但他没有,我总是得跟随他,压抑我自己,让他来领导我。我爱他,但我不能这么做。两年之后,我便完全崩溃了。”
其他女性也有类似的经验:
“我想是因为我一直接受到负面的信息、所以我到最后变得‘什么都不是’,因为这样最安全。不只是我父母用错得离谱的方式来教育我,我的朋友、同学、老师,可以说凡是男人无不灌输、加强我这种想法——不要太强壮、不要太大声、别那么爱发表意见、不要学男孩子的样子,意思就是叫我一点都不要思考、不要太聪明,男人不喜欢这个样子等等。”
“我觉得我丈夫几乎扼住了我的发展。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在做真正的自己,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加倍小心。”
“我的爱情关系并没有让我觉得愉快,反而把我榨干了,我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又做我自己,又能取悦他——这根本就不可能。他想要把我变成另一个人。”
“我很看重爱情关系,但是我希望我不要用这么大的精力来想有关性关系和友谊的事情,我希望这两者的优先次序互换。”
在我们所知的定义之中,爱不只是付出,而是付出一个人的全部:
“我对爱的定义:关心另一个人甚于关心自己——完全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由于在许多男女关系或婚姻之中,女性的付出缺乏回馈,所以许多女性必须竭力奋斗,才不至于失去自我或是身份:
“结婚7年来,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就是我丈夫的批评、责骂、轻蔑以及阻碍我的进步。我们不像是夫妻,表面上看来我们像是一起绕着圆心转,就像惠而浦洗衣机一样,其实我是被压到水下面,又竭力挣扎要吸一口空气,要得到自由。我一直得对他无理的要求让步,眼睁睁看着他把事情越弄越糟——这张单子可以列个没完,事实上我们是各自过生活。”
另一位女性,形容她在婚后完全压抑自己,所以失去了自我,还要接受心理治疗重新学习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们结婚18年了,后来他变本加厉,变得更为粗暴,所以我只好离开他。我觉得自己失败了,但又松了一口气——我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非常讨厌我丈夫,结婚(那时我17岁)之后,我就觉得我再也没有表达感受的自由了,我只能顺着他做事,这种情形是从我们结婚3周后,他突然一声不讲就走了之后开始的。当时我跑去找牧师谈,他回来之后发现我竟然说给别人听,就揍了我一顿,逼我去跟牧师说一切都很好。他总是占上风,因为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把话说完之后,我们也谈完了。我们不讨论问题,他把他的立场讲出来就算数了。
“离婚时,我几乎崩溃,所以去接受心理治疗。我一直到离婚的次年还在接受治疗,心理治疗帮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如果女性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就比较容易在心理上否定自己或过度迁就:
“我没有离婚是因为孩子,也因为他供给我们一切需要,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赚钱。我东想西想,惟一能做的工作,就是到饭店地下室洗碗。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他重复灌输我这个念头。我有次离家出走了,但是他恐吓我说,如果我敢再离开他,他就提出我精神狂乱的证明,让我永远都看不到孩子。我吓死了,他一直让我觉得我自己疯了。女人绝不能在财务上依赖他人,这等于是把权力通通奉送给他。”
在社会环境中,经济因素常常使女性不敢断绝一段坏关系。在另一方面,我们更常看到,有些在经济上依赖他人的女性,却不让自己受到这种压力的威胁。也许她们有积蓄或者是技艺,所以对于离婚无所畏惧。当然,在理论上而言,如果女性理家的技巧受到更多重视,那么经济上的依赖性,不应使她们感到屈居人下。然而,所有的钱都是男性赚回来的这个事实,在某个层面上,使他成为女性的雇主,也就是女性可能得去讨好的对象。
当女性/妻子/母亲在经济上不独立的情况之下,许多家庭都默认:主妇可以“要求一些东西”,但不能“只为她一个人”,而必须是为了全家人或孩子着想:
“妈妈不时屈从爸爸,有时候又对他发号施令。她叫他去做一些事,而如果他觉得没什么,他就会照她讲的去做。我说她屈从爸爸,是因为她从不只为她自己而要求过他什么。如果爸爸回来晚了而妈妈很累,她还是会给他一顿丰富的大餐,妈妈从不在背后抱怨他,但是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妈妈在家里做兼职秘书,全职的管家。”
另一位女性之所以感到忧心忡忡,是因为她害怕家里暮气沉沉的气氛对小孩有不好的影响——这个出发点甚至不是为她自己。
“我女儿出生之后,我开始打量我们这种家庭环境,跟我本来想为孩子安排的差了多远。我本来希望这个可爱的孩子能出生在充满爱意、欢笑、快乐的家庭环境,让她增长智慧,有各式各样的经验。长远来看,这些我们都没有。”
第3章 文化体制背后的意识形态第42节 女性的身份慢慢消失(2)
有位女性,描述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儿,被她的丈夫和小孩榨干了的痛苦经验:
“她丈夫是她的经济来源,她丈夫虽不能长住在家,但常待在家里,偶尔还会过夜。她的孩子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还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人照顾,要人保护。我爱她,也想要帮她,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他们榨得干干的。”
许多人本来就有这种经验:
“到现在为止,我觉得爱情就是98%的伤害,也许是因为我可能有点被虐狂,也许是我接受了基督教‘爱你的邻居’的观念,再加上社会上对男女之爱的观念的影响。但是我曾付出这么多,又被伤害得这么深,现在我必须保留我的感情,否则我就会失去自我。”
“有一天,我坐在太阳底下,突然发现自己整整17年来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坐在太阳底下,但却对自己所作的事浑然不觉。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我可以察觉到我走到阳光之下,坐下来,享受阳光的温暖流遍全身。
“我想,如果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想通这个道理并不为过,因为我早在这种情形开始5年以后就察觉了,但是那时候我打定主意,即使我要到死才能得到解脱也无所谓。听起来满病态的,也许真是如此吧。不过后来情况糟到我考虑要自杀,却又觉得整个人都死了,自杀又有何用?我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有位女性,有意识地设法保持她在婚后的权利:
“婚后我跟丈夫一起生活,但仍保留许多单身的生活形态,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单身生活使我体会到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我需要独处的时间,而我们也把这个安排在居家计划之中。如果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觉得自己有权利要求的话,事情就会简单得多,不幸的是,我们身边这样的范例并不多。”
89%的女性也指出,由于她们在两性关系中要做超量的工作,无暇顾及自己的生活——要做的事情太多,除了在外头有份工作,回来还要做家事、在两人的关系上下工夫,可能还要照顾小孩。种种要做的事和要照顾的人,对女性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使她们分身乏术,而她们的生命便在其中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女人一开始就做了超负荷的工作,然而要是对丈夫不够关心,没有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陪着他们、跟他们做爱,没有照顾他们的起居,他们就会板起脸孔。他们就是不懂为什么太太会这么累。要是女人在上床之前,还没办法让他们有罗曼蒂克的感觉,他们就会勃然大怒。但是摆在女人面前的不只是外面的工作、家庭(女人能够把这些都处理好,但是这样并不公平),更重大的挑战是男人常常要求女人关照他们,他们认为如果女人爱他们就应该‘随时等待他们的召唤’,女人永远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所以在性关系之中,她一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而不是天天都有新的感受)。所以女人才会说:‘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对。他们期待女性做的事情太多了!’男人不断地、出于潜意识地默默要求女人付出情感,已经使女人筋疲力尽,被榨干了生命的源头。也许做个单身妈妈还来得容易一点!”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时间,但是女性(尤其是有小孩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