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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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时，她发现坐在镇医院一个雪白的房间里。一个英俊漂亮的年轻男子，带着可掬亲切的笑容，坐在她的对面，目光充满着爱怜。
文婷下意识地想起了那张名片。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年轻人用手试了试文婷的额头。
“我－－－”文婷睁开眼看了一下，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极度虚弱，她实在想躺在这儿多休息一会。可是，似乎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想坐起来。
“慢点，我扶你。”年轻人走了过来，扶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腻。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轻声地问道。
“文婷。”文婷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你就是周子强经理吗？”
年轻人罢了罢手，“叫我周子强好了，经理听起来多别扭。你休息，我出去一会。”
半个小时后，周子强折了回来，手里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
文婷鼻子一酸，望着周子强的脸庞，想张嘴说声“谢谢”，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来。她知道，两个字远远不足以代表她此时的思想内容。
“文婷，你得的重感冒，刚才一直在发高烧，体温达三十九度五。医生说，现在不要紧了。桌子里有退烧药，装白色药丸的那包。如果你感到体温不对，就吃一片，否则就不要吃。你在床上好好躺着，注意多休息，多喝水。”周子强指着病床边桌子上的一大堆食品袋说，“水壶和杯子就在桌子下边。桌子上是一些容易消化的食品及营养品，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你想吃的时候就吃点，我得回公司了。下午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
周子强身影刚一走出视线，文婷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纷纷流了出来。好不容易等到心情平静了下来，才拾起粥碗，慢慢地吃了起来。
下午，还没有等到周子强过来看她时，文婷坚持着出了院。所有的医疗费用周子强已经帮她全部交好，但是她无法平静地面对周子强。她觉得已欠了周子强的两份人情。
正文 第四章 出手相助（4）
文婷回家后，一头扎在床上，心情甚是郁闷，弟弟成了她最大的心病，可是，她现在却束手无策。
妈妈叫了她几次吃饭，她坐在那儿没有反应。
“婷儿，你怎么能不吃饭呢？”王锦芝最后走进房，心疼地对文婷说道，“你看你，最近瘦了多少，脸色也差。扬扬的事，妈妈心里也急，可现在闹到这种地步，有什么办法呢？怨只怨扬扬的命不好。扬扬的事能帮则帮，帮不上就算了罢。爸爸走了，扬扬如果被判了死刑，我身边就只有你了－－－－”
“妈，决不能让扬扬判死刑。我相信扬扬不会杀人的。”
“那你怎么办呢？”
“妈，我会想办法的。”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文婷打开门，原来是村长来了。
“村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莱东律师事务所一个叫贺晓拈的律师打来的。他说要你马上进城去找他，他要和你面谈你弟弟的案子。”
文婷满腹狐疑乘车来到了莱东律师事务所。
当她说明来意后，一个靠窗坐着办公，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接待了她。他就是贺晓拈，莱市有名的资深律师。
“你就是文婷小姐吗？来来来，这边坐。”贺晓拈拖过一把椅子放在文婷面前。
当文婷坐下后，贺晓拈说道，“你好，我叫贺晓拈律师。专门负责你弟弟这个案子的。”
“可是，我没有请过律师。”文婷说道。
“是这样的。”贺晓拈说道，“有人帮你先交了侦查阶段的费用，指定由我来负责你弟弟的案子。”
“什么？”文婷吃了一惊，“有人帮我出了律师费？”
贺晓拈点了点头。
“是谁？”
“嗯，他没有告诉我他是谁，而且他还要求不要我对外说出这件事。看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帮你这件事。”
“不行，我不能随便接受一个不认识人的帮助。”
“文婷小姐，你先别激动。你要知道，故意杀人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罪行。如果你愿意协助帮着我查清这件案子，将来对你的弟弟量刑或许会很有帮助。此时，除了你能帮他之外，还有谁能帮他呢？你自己慎重考虑一下吧。”
贺晓拈一席话说得文婷低下了头。是呵，只有她才能帮弟弟了。可是，是谁在背后帮她呢？难道是周子强吗？他打听到我家的情况后这样做的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这样帮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不管它了，只要能救弟弟，她什么事都愿意做。小时候，她患阑尾炎，疼得在床上打滚，是弟弟，咬着牙，把她及时送进了乡卫生院。尽管弟弟长大了不那么成才，但弟弟始终在心里有她的位置。弟弟送她上火车时，一个恶少扒走她的钱包，弟弟硬是把他打翻在地，将钱包抢夺了回来。后来随着她在在大学学的知识越来越多，两人能相互交淡的内容越来越少。慢慢地弟弟不想进入到她的世界，有时反而产生排斥和抵触－－－－
想到这些，文婷点了点头。
正文 第四章 出手相助（5）
“你弟弟过去和被害者认识吗？”
“认识。因为我和被害者是朋友。我和被害者读高中时在同一个学校。我读高一时，她读高二。我们家有一条渡船，苏姗姗要坐我爸爸的渡船过河，我爸爸很忙的时候，我弟弟有时会帮忙。就是这样，我弟弟认识了她。”
“他们除了认识之外，有没有特别的密切关系？”
“应该没有。”
“你觉得你弟弟杀死苏姗姗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我弟弟与她无冤无仇，也没有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就我所知道，应该不存在杀她的主观动机。”
“那么，案件发生前，你有没有听到他说过什么过激的言论？”
“我弟弟失踪前很少与我有思想或感情上的交流。他心里有什么事，一般不对我这个姐姐说，更不会对父母说。因为我考上大学的缘故吧，他觉得很自卑。除了我父母对他有些不满的碎言碎语之外，我对他一向很好。可能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安。他经常在外面玩，也很少带朋友到家。至于他和哪些人玩，玩些什么活动，我和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只要求他不参与犯罪活动就行。他平时有些不听话，一般不会放在心上。在案发前，我们没感到他的行为及语言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就是他失踪后，我们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根本没想到他会去杀人。所以，他为什么要杀苏姗姗，我们到现在仍不知道。”
“文婷小姐，我会见了你弟弟，详细地询问了他的情况。他现在很颓废，精神状态很不好，回答问题前言不搭后语，可信度很低。公安局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现场证人的证词也对他很不利，因为有人看到他和被害者驾着船进去，出来后船上只有他一个人，结果被船主在船里发现一具尸体。对公安局的盘问，他虽然否认杀人，但对尸体从何而来回答不上来，更重要的是公安局掌握一个重大的证据，致被害者死亡的扳手上有他的指纹。虽然没有人直接看到他杀人，可时间地点吻合，人证物证齐全，形成了证据链。估计你弟弟很快会被检察提起公诉。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他可以排除这样的犯罪动机。但公安局对此方面的侦查结果表明，你弟弟有这方面的轻微犯罪动机。”
“轻微犯罪动机？”文婷一愣。
“有一次，苏姗姗和你弟弟一个要好的朋友吵了架，苏姗姗骂了他，你弟弟帮着他说了苏姗姗几句，苏姗姗很不客气地当众回敬了你弟弟几句。说你弟弟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闲。警方推测你弟弟可能心胸狭隘，认为苏姗姗侮辱了他的人格，便因此怀恨在心，一心想伺机报复。警察还推测，你弟弟以某种方式约她出来，然后将她骗到鸟岛，进而杀害了她。”
“这是不可能。我弟弟绝不会那样做。”文婷哭道。
“文婷小姐，你别激动。我叫你来，主要是商量如何走好下一步，朝着法律对你弟弟有利的一面走。侦查工作结束后，估计不久你弟弟会接到起诉书。那时，你弟弟杀人罪名已成定论，再反驳将没有实质意义。”
“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放弃无罪辨护？”文婷一惊。
“除非你能提出新的证据表明他无罪，否则作无罪辨护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做的是，在不违背司法条文的基础上，尽量将量刑降到最低。”
“我弟弟会被判死刑吗？”
“故意杀人，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一般会被判为死刑。有些情况下，是可以判死缓的。比如杀人的人有轻微的精神病，自首且有立功表现，或是未成年人，不是一个人作案，有共同犯。但这些情况都不适合你弟弟。”贺晓拈脸色非常平静地说道，“现在，我们认为哪些情况会对他有利呢？认定一时情绪失控的激情杀人，认罪态度好，没有前科劣迹，积极赔偿民事。这样，起诉时，请求法院酌情予以从轻处罚，我们就会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所有这些，最重要的前提是，你弟弟的认罪态度要好。鉴于目前你弟弟拒不认罪的情形来看，前景很不乐观。”
文婷明白了贺晓拈的话，于是当即说道，“这件事由我来说服他。只要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就要他认罪。我写一封信，请你代转交给他，好吗？”
正文 第五章 字母之谜（1）
苏姗姗的房间布置得充满了浪漫温馨的情调。
进来第一眼就是看到墙上全部贴着淡蓝色的墙纸，歪歪斜斜贴着各种各样的树木风景图，让人有种扑面而来的清新。这种爱好，他在大学时代已领略过。苏姗姗睡在女生宿舍睡的上铺，靠墙的一边贴着同样颜色的墙纸和风景。由于女生宿舍只有她一人这样做，毕素文有次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贴墙纸呢？”苏姗姗笑笑说：“墙壁上的油漆有毒，对人体会造成一定的伤害，而墙纸则不会，而且还比较漂亮。”这就是她的理由。
房子中央是一张大床。床上的垫被为淡粉色，被子和枕头则为淡蓝色。枕头上坐着一只布熊，白色的长毛，穿着一条蓝色连衣裙。床头上面放置一盏淡黄色可移动的台灯。台灯上挂着一串彩色风铃，一束许愿瓶，两排千纸鹤从台灯两边一直垂下。床边的床头柜上比较乱，不同种类的小饰物杂乱着堆满一柜。
床左边是一个小型书柜。书很多，每一层排列得密密麻麻。有些书找不到地方，甚至就摆放在地板上，一叠一叠放得很齐，有棱有角，好似一本很厚的书。一共放了六叠，每叠都标着是什么类的书。床的斜对面是写字台，写字台很大，有近三米长，一米多宽。一边放着一台连有宽带网的电脑，另一边是一盏台灯和几本作业本。
床右边是衣柜和梳妆台，里面装满了女孩子的东西。
最后，毕素文将目光放在写字台上一本打开的像册本。令他惊讶的是，里面都是一些苏姗姗不知从什么地方拍来的风景片。有高耸入云的山恋，有激流奔腾的河流，也有伟拔挺直的老树，黑暗幽深长着绿色台藓的洞口。
苏星星说她姐姐有爱拍风景片的习惯，看来没有说错。可是，和她三年以来，他居然没发现苏姗姗有这种爱好！不过，细究起来也不能怪苏姗姗，因为他的研究生生活非常紧张。读研究生期间，导师将一个重要的课题项目交给了他。为了出色地完成导师交给他的任务，三年当中他牺牲了许许多多的休息时间，有两年的春节没回过家。每次和苏姗姗外出时，只要在外面的时间超过了他的计划，他总会找个借口匆匆忙忙一人回了实验室。因此，苏姗姗拍的这些风景，别说他从来没见过，即使他到过这些地方，恐怕也认不出。因为他停留的时间太短，即使有足够的时间，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观赏什么风景。在他眼内，山就是山，树就是树，不过自然界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罢了。而他的兴趣和爱好就是透过这些现象，去探求其本质。造成这些景象千差万别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每次苏姗姗都非常理解他，无论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苏姗姗会显示一种前所未有的宽容和理解，“你去忙吧，不要太在乎我。”每当他听到苏姗姗说这些话时，他心里就感到苏姗姗在他心目中非同凡响的魅力。现在，毕素文想起来非常后悔，那些日子没有和她多呆些时间。
忽然，毕素文的视线凝住在相册旁边一个蓝色封皮的笔记本上。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写着四个符号“SOHX”，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是在后三个字母的底下各标有一个疑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呢？
正文 第五章 字母之谜（2）
会不会真的与宝藏有关？可是毕素文实在想不出苏姗姗的爱好与鹅岭沟的宝藏能扯上什么联系。就算是她想去那儿拍一些风景，难道她的好奇心真的有这么强烈吗？
现在只能这么假定，她一直在收集着去那儿的资料，偶然之间发现了能解决进入那个山洞的秘密，但这个秘密是由这四个字母构成。只有解开了这四个字母的意思，就代表着掌握进去里面的钥匙。可是，能代表秘密的四个字母又是从哪儿得到启发的呢？
想着想着，毕素文产生了一种想去鹅岭沟的强烈意念。
但是，去鹅岭沟之前，为了取得苏家的支持，得编一些理由，要不然，这种奇怪的行为很难得到他们的理解。
毕素文变得兴奋起来。当晚，一夜没睡好，头脑里老是浮现出苏姗姗在台灯下钻研四个字母含义的身影。或许这与苏姗姗的真正死因有关。
第二天一大清早，毕素文起来时，青龙镇上的人都在议论着苏姗姗被杀一事。这件事已把青龙镇搅得沸沸扬扬。苏姗姗的爸爸和妈妈由于伤心过度，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两人麻木地待在房子里，沉浸在丧女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苏星星见了父母，像老鼠遇着了猫，唯恐逃之不及。即使到了用餐的时候，也是匆匆盛了饭菜，躲在一旁悄悄吃完。
家里冷冰冰的。
“伯父伯母，您们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素文决定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苏姗姗的一切后事，由我和星星两人操办。”
“那怎么行呢？”刘铃声英揉着发红的眼说道。
“苏姗姗虽然没有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实质上在心里面我和她生活在一起了。我要感谢您们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让我度过了三年美好的时光。我欠了她太多，从来没有好好地陪过她一次。今后，我要以行动弥补这些亏欠。我会像苏姗姗一样，把您们当作父母，把苏星星当作弟弟。请允许我叫一声您们爸妈。”毕素文拉着苏姗姗父母的手，双脚跪在地面上，“爸，妈，请接受儿子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刘铃英连忙拉起毕素文，“你有这样的心，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爸妈，我想等到苏姗姗的后事办好后，留下来和您们过春节。另外，我走的时候，想把弟弟星星一起带走，带到我的家乡。不知您们是否愿意？”
“我们怎么会不同意呢？他在这里，从来都是在外面乱混，我们哪管得了他。只是，这样会给你添加麻烦。”刘铃声英听了毕素文的话之后，感到很是安慰。没想到女儿找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心里产生无限感概，感到女儿太不幸了，没有这份福气。
“我哪儿也不去。”苏星星一听，当场表示反对。
“星星，你和哪些人混在一起，会毁了你的人生。”毕素文说道，“我把你带到我们老家，让我妹妹去管教你。如果你争气的话，说不定我妹妹会重用你。她可是一个小小公司的老板。”
“去就去，还怕你妹妹吃了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