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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商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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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钟一简直无法理解林尚沃的态度。可不理解也没办法,他只好去青楼找女人,聊以打发时间。 

    送走朴钟一,林尚沃又随金正喜出了门。他负责为金正喜要拜访的学者准备礼物,而那礼物就是人参。中国学者们对人参也早有所闻,所以金正喜作为礼品带去的人参非常受他们欢迎。 

    拜访过翁方纲,金正喜下一个拜访对象是北京名气最大的学者阮元。当时,阮元虽然刚刚47岁,却已是名满京城的学者、政治家、书法家和文学家。 

    阮元,字伯元,号云台,作为政治家曾遍任朝中要职并升至两广总督,但他更是一位大思想家,门下学者辈出,成为振兴学术的先驱。 

    翁方纲与阮元,是金正喜终有所成的两大根源,因此,金正喜常以“翁阮”来对他人称呼自己的两位导师。

导师指点受益非浅

作者:崔仁浩


    很久以后,被发配到济州岛的金正喜追忆两位导师,用一句话道出了两位导师的差别:“翁方纲老师常说‘我喜欢古代经典’,而阮元老师常称‘我不喜欢人云亦云,拾人牙慧’。两位老师的话,正是我一生的写照。但我为什么会成为孤岛笠翁,仿佛元丰的罪人?” 

    在这段附于自画像上的文字中,金正喜把发配济州的自己比作中国宋朝元丰三年蒙冤的诗人苏东坡,而自叹身世。从中可以看出,翁方纲和阮元对金正喜的精神世界带来两种巨大影响,其一是自称“我喜欢古代经典”的训古精神,另一个是声称“我不喜欢人云亦云拾人牙慧”的批判精神。 

    “喜欢古代经典”的翁方纲,使金正喜潜心“考证学”,竭力效法杜甫、苏东坡的正统诗道精神。当时,翁方纲正在探索一些考证学的方法,企图从古文献中找到切实的证据,以实证的方式从事研究。 

    而“不喜欢人云亦云拾人牙慧”的阮元,又在正统的考证学中引入了实学思想。继清朝的京学之后,阮元力倡经世治民,他所提出的“实事求是”对金正喜的思想起过决定性的影响。 

    实事求是,以事实为依据探求真理或真相,这就是阮元大力提倡的经世济民方法。 

    如果说翁方纲是一个效法古典的理想主义者,那么阮元就是一个立足于实际的现实主义者。 

    金正喜前去拜访阮元的时候,阮元正在和弟子们一道开办一所名叫“泰和双碑之墩”的书院。阮元在中国全境到处开有书院。在广东开有学海堂,在浙江办有诂经精舍。 

    他正在和学者们一起编纂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经籍籑诂》。 

    正巧返回京城北京逗留的阮元,非常高兴地接待了前来拜访的金正喜。当时,他正和严杰、朱鹤年、洪占铨等几十位弟子在一起,待金正喜行完三拜大礼,便问:“你看到那株兰了吗?” 

    阮元的手指着书院旁边栽培的一株兰花。那兰花也是一株春兰,和翁方纲书院里那株一模一样。 

    “看到了。” 

    “经常听人说你的笔下功夫乃天下之逸品,你不妨把这兰画来看看。” 

    这场面和拜访翁方纲时毫无二致。金正喜拜访翁方纲时,翁方纲的第一句话也是要金正喜画兰。 

    金正喜开始提笔画兰。严冬腊月时节,春兰尚未开花,但金正喜刚刚从翁方纲那里得到指点,知道画兰就要有花,有花就要有香,于是便毫不犹豫地为兰画上了花朵。 

    既然是重心意胜技巧的文人画风,当然应当画得有花有香。 

    金正喜笔下的春兰绚烂多姿,美如仙子,一旁观看金正喜作画的林尚沃看得如痴如醉,心驰魂夺。等金正喜画完,阮元走过来,看了看金正喜的画作,说道:“本来是没有花的,你为什么画上了花?” 

    金正喜慌了。 

    “我的眼里是看不到花的,你的眼怎么能够看到花呢?本来没有的东西你却骗自己说有,这无非是一种虚伪。一句话,你不是在画兰,而是在虚构一幅假兰给人看。” 

    一句话,顿显两位老师各执一端的观点。但两位老师这截然不同的观点,最终却成为金正喜的成就之源。翁方纲强调心意之花,成就了金正喜的艺术;而阮元强调实存之花,成就了金正喜的思想。 

    一见面就将金正喜批评了一番的阮元,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金正喜看着阮元写的是“实事求是”。这句话正是阮元思想的核心,也是金正喜思想的精髓。 

    就这样,金正喜从两位导师身上接受了两个极端的影响。翁方纲传授给金正喜的是“文字香与书卷气”,也就是主张“一篇美丽的文章自有其趣,一本有内容的书自有其气”的思想,是“重心意”胜“重技巧”的诗道。阮元传授给金正喜的则是“实事求是”思想,这种思想彰显一种批判精神,主张与其崇尚空洞的理论、囿于虚浮的学风,不如“从实际存在的事物中寻求正确的道理并付诸实践”。 

    金正喜的秋史体是在其晚年流放济州岛的九年期间终其大成的。当时,他曾为自己画了一幅肖像,并在肖像的旁边自题一段文字:“是我亦我,非我亦我。是我亦可,非我亦可。是非之间,无以为我。帝珠重重,谁能执相于大摩尼中,呵呵呵。” 

    金正喜在虚无的心意之花与现实中的实存之花间苦苦寻觅真正之花,终于创造了别具一格的秋史体。由此,金正喜不但成为翁方纲的正法弟子,同时也成为阮元的首座弟子,而且阮元送给金正喜一个“海东第一通儒”的美称。海东即朝鲜,这个美称自然就是盛赞金正喜乃“朝鲜第一通儒”。而“通儒”一词,自古以来就是指那些穷通世间万事、有知有行的儒学家。对于老师阮元赠给自己的这一美称,胸中充满自信的金正喜毫不推辞,慨然笑纳。被誉为“海东第一通儒”的金正喜,为报答老师阮元的垂青,返回朝鲜后开始自号“阮堂”。“阮”自然是老师阮元之阮,再附以“堂”字,遂成“阮堂”,从这个名号不难看出,金正喜正是以继承阮元思想的衣钵弟子自居的。翁方纲赠以“诗庵”之号,而金正喜为感谢阮元的导师之谊又自号“阮堂”,使用这两个字号,说明他时时刻刻不敢忘却翁、阮两位老师的大恩。 

    逗留北京这短短的月余时间,不仅使金正喜看到了一个新学问的世界,而且使他初具一个大思想家、大艺术家的风范。 

    在金正喜在探究学问的道路上大开眼界的同时,林尚沃又是怎样作为商人冲开一条活路的呢?他是如何运用石崇大师留给他的那个“死”的秘器,击垮北京商人向朝鲜商人发起的第一次联合抵制的?他不但击垮了北京商人们的联合抵制,而且由此起死回生,成为朝鲜王朝最大的贸易王,使危机化作机遇,那么,林尚沃的商道又是什么?

“焚身供佛”烧人参

作者:崔仁浩


    阮元为即将启程回国的弟子金正喜设宴饯别的第二天,也就是2月2日,正是林尚沃与北京商人之间的商战终于迎来生死一搏的决战之日。 

    那天早晨,天一放亮林尚沃就命令手下的朴钟一等人做好准备,打点回国。下人们马备鞍、货入包,马上开始了行动。因为再过一天就是2月3日,就是陈奏使金鲁敬率领的出使队伍离开北京回国的日子。 

    北京商人们虽然没有一个人露面,但私下里,他们一直在派人探听着林尚沃的一举一动。他们已经接到线报,称包括林尚沃在内的出使队伍明天就要离开北京。那么,他那五千多斤人参会怎么处理?难道会像来时那样原封不动地装上马车运回朝鲜? 

    林尚沃的人参,如果不能在北京出手,到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卖不掉的。这一点,北京商人们当然心知肚明。他们放出密探,监视着林尚沃的一举一动。 

    等做好回国的一切准备,朴钟一察颜观色地问林尚沃:“大哥,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明明知道朴钟一在说什么,林尚沃却佯装不知。 

    “人参呗,我说的是我们带来的五千多斤人参呀。” 

    “哦,原来是说这个。”林尚沃拍了拍膝盖,好像直到现在才想起这档子事,“人参还原封未动地放着,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朴钟一看看林尚沃,想确定一下对方的精神是否还属正常,然后又问:“怎么办才好呢?难道要让他们把那一捆捆的人参再装回马车?” 

    “人参既然运来了,当然不能原封不动地再运回去。” 

    “那该怎么办?” 

    “既然运来了,就放在北京吧。” 

    朴钟一感到不可思议:“放在这里?没一个人来买,一斤也没卖出去……” 

    “我说,”林尚沃对朴钟一的回答根本不加理睬,“让他们把人参都堆到院子里去。” 

    朴钟一投宿的会同馆院子里,整整齐齐地堆起了五千多斤人参。见人参堆好,林尚沃又命令道:“在院里堆一堆劈柴。” 

    “堆劈柴?”朴钟一满脸疑色。 

    “叫你干你就干,问什么问?” 

    林尚沃的脸上挂上了怒气。一般的事,林尚沃是不动声色的。但此时林尚沃的脸上还显现出一种毅然决然的意志。按照林尚沃的吩咐,院子里又堆起了一堆劈柴。 

    “现在该做什么?”堆好劈柴,另外一个下人问林尚沃。 

    “给劈柴点上火。” 

    直到这时,朴钟一才明白林尚沃要做什么。他看了看林尚沃的脸色,见林尚沃还是一副不可动摇的神态,便既不敢搭话,又不敢参言。他只能像林尚沃一样,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按照林尚沃的吩咐,下人们在劈柴上点起了火。火遇干柴,立即升腾起熊熊火焰。北京最有名的客店前院大白天忽然点起劈柴,浓烟滚滚,火焰冲天。这场玩火的游戏可不是时候,马上引得人们云团般涌了过来。劈柴点着了,大火猛烈地燃烧起来,下人们又问林尚沃:“劈柴堆已经点着了,下面该做什么?” 

    林尚沃脱口而出:“把人参扔到火里去!” 

    “您说什么?”下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把人参怎么着?” 

    “我让你们把人参扔到火里烧掉。” 

    下人迟疑了。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朴钟一大声喊道:“你们耳朵难道聋了不成?吩咐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大人是让你们把人参扔到火里烧掉。” 

    朴钟一一马当先,抱起一捆人参扔进了火里。熊熊火焰开始吞噬被扔进去的人参。随即,人参也燃烧起来,和着呛人的烟气散发出人参特有的芳香。既然有人开了头,下人们也只好抱起一捆捆的人参朝火里扔去。前来观看的看客们顿时愣住了。等他们得知朝鲜商人往火里扔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正是人参的时候,他们个个都呆若木鸡。北京商人们派出的密探,夹杂在这些看客中。他们都是北京商人的掮客,一直在严密注视着林尚沃的一举一动。见到林尚沃这么做,他们连忙跑到自己的主人那里,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报告给药材商们。 

    “朝鲜商人点起大火,正在烧人参呢!” 

    接到密探传报,北京商人们全部一口气赶来了。他们要察看林尚沃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烧人参。走北京的人参贩子们从老年代起就经常准备着假人参,也就是桔梗,为的是旅途中一旦遇到盗贼就让盗贼们把桔梗当作人参偷去。药材商们在留心察看,林尚沃是不是也在假装焚烧人参而实际焚烧的是桔梗。 

    不是。 

    被扔到火里的显然是人参,而且是几年来轻易不见的红参精品。人参的主要成分是皂角苷,中国药材商们管它叫配糖体。常年与人参打交道的药材商们清楚地知道,这种略带苦涩的香味正是人参特有的味道,也是人参中起药理作用的主要成分。人参如果燃烧起来,其皂角苷成分就会在火的作用下燃烧,散发出只有人参才会拥有的独特味道。于是,药材商们通过自己的眼晴,从翻腾的滚滚烟气的味道本能地断定,大火中焚烧的正是人参。 

    这一来,北京的药材商们顿时被林尚沃这始料不及的狂气震住了。他们知道,林尚沃焚烧的不是人参而是自己的身体。 

    北京商人们都明白,作为一个商人,首先会把人参视为自己的生命,而焚烧人参,正是一种烧掉自己的身体以供奉佛祖的“焚身供奉”式的行为。 

    焚身供奉,就是自己投火赴死以供佛祖。林尚沃焚烧与自己的性命相若的人参,就如同在自己的身上点燃大火,以求焚身供奉。 

    北京商人们先是被林尚沃做出的决断震住了。继而,他们又突然愤怒起来。因为,人参对于北京的药材商们而言,也是像生命一样的东西。人参,不光是朝鲜贸易商的生命,对于买进它们的北京药材商们来讲,人参也是生命,是神灵的药草。中国商人们把人参称作“活人草”,这可以救活人命的药草,岂能烧成一堆烟灰?

第三篇 相思别曲 鼎的秘密(1)

作者:崔仁浩


    纯祖11年,1811年辛未年5月,林尚沃为拜会金正喜来到了忠清道礼山的金府。金正喜与家人居住的这所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金正喜的曾祖父金汉辛驸马所建,如今已然成为古迹,完整地坐落在韩国礼山郡新安面龙宫里。当时金正喜的父亲金鲁敬正在汉阳任礼曹参判任上,金正喜留在礼山老家埋头研究金石学与书法。在北京滞留期间他曾师从当时的金石名家翁方纲、阮元两位大师,在书法与金石方面已有了深厚的根底。 

    林尚沃动身来礼山前并没有与金正喜联系过,金正喜突然见到千里迢迢从义州来到礼山的林尚沃又惊又喜:“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尚沃也同样非常高兴,同金正喜北京一别不过几年光景,但因素来敬佩眼前这位比自己年轻的青年,所以心里一直非常想念。 

    几天前金正喜去附近的麻谷寺进香,盘桓数日,今天刚好返回。说起这麻谷寺倒是与金正喜有些宿缘,他每年都要去麻谷寺住上一段时间。金正喜喜欢佛门的幽深空寂,曾将从北京带回的翁方纲赠送的数百卷佛经全部转赠给麻谷寺,这进一步加深了他与麻谷寺的渊源。金正喜此次之所以在麻谷寺停留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其第一位夫人韩山李氏的缘故。金正喜与李氏同岁,两人结婚很早,但李氏不久因病去世,那年金正喜刚刚21岁。几年后金正喜再婚,娶的第二位夫人是比他小三岁的礼安李氏。每逢前妻祭日,金正喜都要到供有前妻灵位的麻谷寺上香,即便是娶了继室以后依旧不改其衷。第二位妻子礼安李氏和金正喜也未能相伴偕老,到金正喜晚年被流配到济州岛的时候,她已经去世14年了,生前大概也没有享受到作为金正喜妻子的幸福,至于金正喜是否在她身上得到幸福也没有人知道个中的秘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对前后两个妻子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韩山李氏夫人的突然去世使年轻的金正喜开始深深思索着生与死的奥秘,这使他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 

    林尚沃立刻被领到客房解下行装。当天晚上,金正喜在家中设宴为林尚沃洗尘,他知道林尚沃非常喜欢饮酒,准备了精致的菜肴和美酒。金正喜本人也喜爱饮酒,两人对面而坐,一边饮酒一边谈笑风生。 

    金正喜非常了解林尚沃,认为他不仅是朝鲜当代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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