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走的路2-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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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更深入些,你甚至可能在沙地下发现一些潺潺流动的小溪,如果继续走下去,你或许还能够实现自己的夙愿。
如果你对此有所怀疑,那么一个在沙漠里跋涉了很远的人。他将向你讲述自己心灵的旅程,他就是诗人艾略特,他早先在文学界出名,是由于写了大量枯燥无味、令人绝望的诗作。他在29岁时发表了诗歌《普罗弗洛克情歌》:
我老了???我老了???
我连裤子都穿不利落了。
我把头发分在后面好吗?
我敢吃一个桃子吗?
我会穿上法兰绒裤子,走向海滩。
我听到了美人鱼在歌唱,一首又一首。
我想她们不会唱给我听。
诗中的普罗弗洛克和艾略特一样生活在上流社会,生存在高度文明的世界,但同时又生存在心灵的荒原上。意识到这一点很重要,果然不出所料,五年以后,艾略特发表了一首题为《荒原》的诗。在这首诗里,他的着眼点实际上就是沙漠。尽管这也是一首枯燥无味和令人绝望的诗作,但第一次,在艾略特的诗里出现了一小块的绿意,些许的植被点缀其间,水的映象和岩石下的暗影。
大约在五十岁左右,艾略特写下了像《四个四重奏》这样的诗作,诗歌中第一次出现了玫瑰园、鸟儿的啼鸣和孩子的欢笑。此后,他陆续写了不少同类型的作品,这些诗作充满了丰富的、大量的、生机勃勃的绿色。最终,他非常快乐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当我们艰难地行走在坎坷的、荆棘密布的人生旅途中,与痛苦进行抗争时,我们能够从艾略特身上获得许多安慰。旅途中,我们需要安慰,而不是自欺欺人。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打着治疗名义,实际自欺欺人的人。
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以自我为中心。例如,里克是我的朋友,他陷入了痛苦,但我不喜欢经历痛苦,于是想尽快治愈里克,这样也就能够让我摆脱痛苦。因此,我就对他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诸如:“噢,你妈妈去世我很难过,但别太伤心了。她是到天国去了。”或者:“嗨,我也遇过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发泄一下。”
可是治疗一个人的痛苦,往往不是设法去消除痛苦,而是与他一起承受。我们必须学会聆听和分担他人的痛苦,这也是意识成长的全部内容。随着意识的成长,我们能更加看清他人玩的把戏,罪过和伎俩,同时也能更深切地体会他们的沉重和悲哀。
随着心灵日渐成熟,我们能够越来越多地承担他人的痛苦,然后,你会惊奇地发现。你愿意承担的痛苦越多,感受到的欢乐也就越多。最终你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圆满。
《少有人走的路II》 第一部分
责备与宽恕
作者:'美'M?斯科特?派克 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第二章
成长的另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学会宽恕。在生活中,我们常为自己的痛苦而责备他人,而责备总是从愤怒开始。愤怒是一种源自于大脑的强烈感情。人类的大脑中,有一些叫做神经中枢的神经细胞群。在我们称作中脑的那个部分,这些神经中枢负责情感的产生和操控。神经外科医生实际上已能熟悉了解这些神经中枢的位置。在实验中,被施以局部麻醉的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将电极或细针插入他的大脑,脑部顶端就会释放出一毫伏的电流。
例如,我们大脑中有一个兴奋中枢,如果神经外科医生把针插入该区域并释放一毫伏的电流,那么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就会说:“哇,你们这儿的医生真是太棒了,医院也了不起。再来一次,好吗?”这种兴奋的感觉非常强烈。海洛因等毒品之所以容易让人上瘾,就在于它们能够对兴奋中枢产生刺激作用。
在小鼠身上曾做过这样的实验。神经外科医生将一根电极插入小鼠的兴奋中枢,并让它通过按压一个连杆刺激自己。小鼠每天按压一次,就能获得一次兴奋,结果小鼠没完没了地按压连杆,以致根本不吃不喝,直至饿死。它最终是快乐至死!
离兴奋中枢不远,就有另外一个管理着完全不同情感的中枢——抑郁中枢。如果神经外科医生插入一根电极到抑郁中枢并释放一毫伏的电流,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就会说:“噢,天哪,所有东西看上去都是灰的,我感到害怕,我觉得不舒服。求求你停下来。”同样地,大脑中还有一个愤怒中枢。如果神经外科医生刺激它的话,那他们最好先把病人绑牢在手术台上。
这些中枢经过千万年的进化,最终在人类的大脑里形成。它们的存在是有目的的。比如,你剔除了孩子大脑的愤怒中枢,目的是让她不能再愤怒,那你就会有一个非常顺从的孩子。但是你想过吗,这样一个顺从的孩子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当她上了幼儿园,或是上了一年级、二年级?她可能会受尽欺侮,遭人践踏,甚至送命。愤怒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为了生存我们需要它,愤怒自身并不是个坏东西。
人类愤怒中枢的作用机制与其他生物完全一样。它基本上是采取划分领地的办法,当任何其他的生物侵犯到我们的领地时就会启动。这就如同一条狗,当另一条狗流浪到它领地内时,双方就会发生打斗,人类的情形与此没什么两样。只是对人类而言,领地的定义更复杂些罢了。我们不仅会因为地理上的领地遭侵犯而变得愤怒,比如我们看见有人闯进我们的花园采摘花朵,就会勃然大怒;另外我们还有一块心理上的领地,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批评我们,我们都会愤怒。我们还有一个神学上的和意识形态上的领地,无论何时,任何人批评我们的信仰或中伤我们的思想,我们也都会变得愤怒。
由于人类的领地如此复杂和多变,所以我们的愤怒中枢随时都在燃烧,并且经常不恰当地爆发。这种不恰当到了什么程度呢?有时甚至是主动邀请别人进入领地,我们自己也会愤怒。
大约二十五年前,我曾接受心理治疗。当时我已对心理和精神的关系产生了很大兴趣,了解到卡尔?荣格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我费尽周折,找到一位支持荣格心理学的临床医生。我跑去拜访他,等了许久,指望他对我谈些荣格主义。没承想,他竞用弗洛伊德派的方法来治疗我的病例。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种方法确实比较适合我的症状。
第一次见面寒暄以后,一连七次治疗这位临床医学家没说过一句话,而只是一个劲让我说,我对他越来越生气了。我一小时付给他25美元,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而他却什么事也不做,甚至没有说几句话。终于,第九次治疗时,当我正在谈我对某一件事的感受时,他才开了金口。他说:“嗯,我不确定我是否会了解了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我怒气冲冲地顶撞到:“你什么意思,你不理解为什么我有那种感觉?”一上来他就挑战了我的心理领地,我对他怒火中烧,即便确实是我付钱让他做,是我请他做的事。
作为人类,由于我们的愤怒中枢随时都在燃烧,又经常非常不恰当地爆发,所以我们必须学会一整套复杂的处理愤怒的方式。有时,我们必须这样想:“我的愤怒是愚蠢而幼稚的,那是我的错。”有时,我们不得不做出让步:“这个人的确侵犯了我的领地,但这只是一个意外,没有必要为此发怒。”或者:“嗨,他是略微侵犯了我的领地,但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大动干戈。”偶而,在考虑几天以后,我们确信某人确实严重地侵犯了我们的领地。这时或许有必要去对那人说:“听着,我已经真的对你很生气了。”有时,马上表现出愤怒也是必要的,当即对那个家伙进行谴责。
所以,当我们的愤怒中枢走火时,至少有五种不同的方式可以选择。我们不仅需要知道有那些反应方式,还必须知道,在特定情势下,哪种反应最恰当。这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只有少数人能够在三、四十岁以前知道如何处理好自己的愤怒,而许多人可能根本就学不会应对愤怒。
《少有人走的路II》 第一部分
责备与判断
作者:'美'M?斯科特?派克 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当我们生气时,当我们指责某人引得我们发火时,我们也对那个人做出了一个判断——即他或她以某种方式冒犯了我们。
十六岁的时候,我赢得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演讲比赛,题目是“不去评判、你也将不会被评判”。据信这是耶稣说的话。我所阐述的观点是,我们不应该对任何其他人做出评判。那次比赛让我赢得了一罐网球。
现在,我相信,人在一生中不对其他人做出评判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对诸如娶谁或不娶,何时要介入孩子们的生活何时不去管束,以及要雇用谁和解雇谁这样的问题作出判断。确实,我们生活的质量恰恰取决于我们判断的质量。
我不是反驳耶稣。首先,他的话经常被人误解。耶稣说“不去评判,你也将不会被评判”;但他没有说“永远不要评判”。但是每一次你在做判断时,也是在为你自已被评判做准备。再者,耶酥马上接着又说:“伪君子!首先取出你眼中的梁木,然后才能把你兄弟眼中的木屑看得更清楚。”换句话说,耶稣说的是,在你评判其他人之前先评判你自己。
关于同一话题,耶稣还说过一段话。当时耶酥正面对一群愤怒的人们,他们要把石块砸向一个通奸的妇女,耶酥说:“让你们之中完全无罪的那一个人来扔第一块石头!”结果,群众默然。既然我们所有人都是有罪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不应该扔石头,我们就根本不应该责备或评判任何人?实际上,没有一个人向那女人扔石头。耶稣于是对她说:“看来没有一个人责备你,那么我也不责备你了。”这话的意思也是在说,评判他人之前,应先评判自己。
尽管事实上我们都是有罪的,但有时扔一块石头也是必要的。当我们对一个雇员说:“这是你第四年没能完成计划了,这是我第六次发现你撒谎了,我怕是要请你离开了,我将不得不解雇你了。”
解雇人是一个非常痛苦而残酷的决定。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在恰当的时候做出了恰当的判断呢?你怎么知道自己在责备那人时你是正确的呢?答案是——你不知道。但是你必须永远首先检查你自己,虽然你可能知道除了解雇那人之外别无选择,但你也有可能发现有许多你能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如果你早谋对策,或许事态就不至于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需要问你自己这样的问题:“我关心过这个人和他的问题吗?当他第一次撒谎被发现时,我有没有直接找他对质?或是觉得这种方式太为难一味放任,以致最终情况变得不可收拾?”假如你诚实地回答了这些问题,你或许会发现,以后你将采取完全不同的方式对待其他员工,还会省去做同样残酷判断的麻烦。
《少有人走的路II》 第一部分
不知所措的苦恼
作者:'美'M?斯科特?派克 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但是一个人怎么能够确切地知道,何时该进行适度的责备或评判,何时该进行自我批评呢?当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讲话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一件应该做的事。它真是上天希望我去做的事吗?还是我这么做只是出于私心,因为我对人声鼎沸的场景如此陶醉?我不知道孰是孰非,为此几乎不停地挣扎着,寻找答案。最终,我得到了某种帮助——来自一位女子的帮助——这再次证明了我早先的观点,即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有助于我们心灵的成长,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们彼此相互需要。她与我共同分担了痛苦,她资助了我的第二次讲演费用。大约一个月后,她寄给我一首她写的诗。记得诗中没有写到我,但是那首诗的最后一行的确是我当时很想听到的:
不管你想要干什么,
你为此必须付出的代价,
就是反反复复地向自己发问,
一遍又一遍。
读着这首诗,我意识到我一直在寻找某种来自上天的启示,或者说是一套解决生活问题的公式,它能告诉我:“是的,斯科特,尽管去以演讲为业吧。”或者:“不,斯科特,什么时候都不要开口。”但是没有公式可循,也没有简单的答案。所以,每当我被邀请去发表讲演,每当我需要重新安排演讲日程,我都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嗨,上天,这就是你想要我现在去做的事情吗?”任何人面对痛苦的决定时,我们能够做的,就是一次次地追问自己,苦苦寻求问题的答案。
比如,如果你是一个16岁女孩的母亲或父亲,在一个特别的周六晚上,她提出要在外面逗留到凌晨两点,你会怎么办?父母可以有三种反应方式。一种是说:“不,当然不行。你很清楚最晚只能10点钟。”另一种方式是说:“当然了,亲爱的,你想怎么都可以。”这两种回答方式,有点类似我们平时所说的左翼或右翼。但是,即便它们是相反的两个极端,有些东西也仍是相似的,即它们都是公式化的回答,家长可以不动脑筋,不花半点心思。
在我看来,合格的父母应该做的事是反问自己:“这个周六晚上,我们该不该让她在外面待到凌晨2点呢?”父母可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我们不知道。是的,极限应该是10点钟,但那是我们在她14岁时规定的,很可能不再是一个实际可行的规定了。另一方面,周六晚上她要去的那个聚会,会有酒供应,这也有些叫人担心。但是话说回来,你知道,她在学校里成绩不错,她完成了家庭作业,显然她清楚自己的责任,或许我们应该信任她自己的责任感。另一方面,在我们看来,那个将要和她一起出去的家伙,完全是一个小混混。我们究竟是该同意,还是不同意?我们应该妥协吗?怎样是正确的妥协?我们不知道。极限该是半夜12点,11点,还是凌晨1点?我们不知道。”
其实,最终父母怎么决定关系都不大。即使女儿对父母的最后决定感到不快,她依然会知道自己得到了认真对待,因为她的问题被认真对待了。同时她也将体会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因为对父母而言她是很珍贵的,所以父母才会因不知所措而倍感痛苦。
这恰恰是为什么有人向我提问:“噢,派克,你能给我一个公式,以便我能知道何时应该去责备,何时不该?”我总是回答:“我不能给你任何这样的公式。”每次情况都不一样,每次都是唯一。每当你想去寻找正确答案时,你都要首先向自己发问。一旦你这么做了,你就可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但是你也将不得不忍受不知所措的痛苦,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少有人走的路II》 第一部分
真理和意愿
作者:'美'M?斯科特?派克 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我刚刚谈到了真理和上帝,他们一起出现不是偶然的。因为当我们谈论真理时,我们就是在谈论某种比自己更高的东西。我们谈论如何寻找到那个“更高的力量”,并把自己奉献给它。
为了防止你把它当作一个简单的“宗教”概念来看待,我必须指出,科学就是一种奉献给真理的行为。科学的方法无非就是为了维护真理而确定的一系列规范和程序,迄今已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发展,目的是对抗人类的自我欺骗倾向。所以,人们把科学呈送给一个更高的仲裁者,一个更高的力量——真理。
圣雄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