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修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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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樵夫摇摇头道:“一切一切,以后你会完全明白,总之,老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坏人。”话落突然一掌把狼山二恶同竹篮打下断岩,郑重地道:“为了你以后的安全,我不能不这样做。”
话落纵身跃人林中,消失不见。
丁雁翎迷茫地望着老樵夫消失之处,重重疑云,浮现脑海,这些都是神秘的老樵夫制造出来的,但是,他在他身上,却没找到一个答复。
怒江,穿流于重岩叠嶂,断壁石壁之中,崇山峻岭,高拔云霄,水流受山势影响,奔流如渴虎奔睨,怒潮澎湃,白沫千重,水流之急,远胜长江三峡。
此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映着重重翠峰,景色如画,只可惜此处千山重隔,一般人无法登临,所以,虽有一幅大好山色,但自古到今,却从未受到文人的歌颂吟咏。
归鸟成群飞过树梢,为的是找寻它们自己的窝巢,兽类结队,为的是找它们居住的山穴,是的,现在是归时了。
然而,此时在临江的岩峰之上,却有一个黑衣少年,正自兔起鹘落地沿江而上,只见他,每一起落之间,便有四五十丈远,急如惊鸿,快如闪电,速度快得惊人。
夕阳照着他红润的俊脸,隐约中,可以发现,他漆黑的眸子中,似乎带有无限的恨意与愁意。
山风吹动他黑色的衣角,在这等人迹罕至,高插云霄的山峰里,显得如此的凄凉。
随着流水般的时光,天色已然渐渐昏黑了下来,这时,黑衣少年正停在一处野草丛生的峰头之上,举目向前面的一座高拔的绝壁上凝望着,似在找寻登崖之路。
就在这时,蓦地……
一个阴沉的声音,起于黑衣少年身后二十丈左右处,冷森地道:“年轻人,你可是迷路了?”
黑衣少年心头微微一沉,但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来,镇定无比地轻笑一声,道:“阁下可是也有着与在下一样的困难?”声落人已转过身来。
目光到处,只见二十丈外的一块山石上,站着一个青衣老者,此人年约六十上下,面色黝黑双目深陷,鹰鼻海口,使人第一眼看到他,便有一种阴险的感觉。
青衣老者冷冷地笑道:“不!老夫常年久住此山,决无迷路的可能,方才,老夫见你身法迅捷,显然是武林中人,不过,老夫很奇怪,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黑衣少年冷冷地一笑道:“阁下不是也在此吗?在这里干什么呢?”
青衣老者面色一寒,道:“老夫先前已说过,老夫常年久住此地,不在这里在哪里?”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此山之中,只有一个飞云寨,莫非阁下就是寨中之人?”
青衣老者闻言先是一怔,突然纵声大笑,道:“哈哈……不错,此山之中,确实只有一座飞云寨有人居住,老夫人称镇山雕卜仁,阁下此来目的?”
黑衣少年俊脸突然一寒,冷森森地道:“在下丁雁翎!”
青衣老者面色突然大变,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周扫了一眼,脱口道:“你就是丁雁翎?”
话落突又发觉自己失态,连忙猛吸一口真气,强自定了定心神,笑道,“你是来探望令堂?”
丁雁翎阴沉沉地一笑道:“她还活着?”
镇山雕卜仁闻言心头一震,由丁雁翎的语气,他似乎已猜到今日之局难以善罢,阴沉的眸子又向四周扫了一眼,心中闪电忖道:“江湖传言这小子功力通神,所向无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可与他动手,我再骗他一骗试试。”思忖间,故做镇定地笑道:“当然健在了,寨主与令尊是金兰之交,对令堂之敬重你当然可以想象得到,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呢?”
脸色微带怒容,此人的擅于做作,真个令人佩服。
丁雁翎要不是由姊姊临死的遗言中得知,必然会被他言词所动。
丁雁翎冷冷地一笑,道:“是的,他与家父确实是金兰好友,只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天下无一可以信赖之人,结拜兄弟,又有何用?”
.镇山雕卜仁佯怒道:“你敢对你师伯不敬?”
丁雁翎俊脸一寒,星目中突然暴射出慑人的寒芒,冷森森地道:“老儿,你不用装模做样,丁雁翎此来,乃是要血洗飞云寨,你,便是第一个。”话落举步向镇山雕卜仁走去。
丁雁翎身上透出的寒气,直把镇山雕卜仁逼得连退了三步,他心中闪电般地暗自思忖道:
“此刻再不叫他们出来,等一下可要来不及了。”心念一转,突然发出一声长啸。
丁雁翎没有乘机下手攻他,只默默地等待着,他嘴角上浮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俊脸上的杀机更浓。
镇山雕卜仁啸声才落,周围突然响起连声暴喝,巨石之后,跃出十几个青衣大汉来,一个个精神饱满,趾高气昂地向丁雁翎围了上来,显然,他们没把丁雁翎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人放在眼里。
镇山雕卜仁一见几个大汉,紧张的心情立刻放了下来,心说:“任你丁雁翎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过我们飞云寨一百零八个金刚中十人的联手攻击。”转念间,信心大增,狂笑道:
“哈哈……丁小儿,你向四周看看,嘿嘿,今天怒江之中,可能又要凭添一个孤魂野鬼了。”
语气非常得意。
丁雁翎阴沉沉地笑道:“不!恐怕是十一个。”语气平静中,带有砭骨的寒意。
十几个人,闻言心中同时一沉,他们都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不自在感觉,有一种窒息的沉闷感觉。
突然,丁雁翎身后传来一声怒吼道:“小子,给我躺下!”随着那声暴叱,丁雁翎身后已袭来一股如山的压力,单由此掌风判断,就可知此人功力高强无比。
丁雁翎身体没有移动分毫,脸上杀机却更加浓厚,只听他冷森森地一笑道:“这是第一个。”说话之际,那掌风已至他身后不满半寸之处。
其他十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同时忖道:“显然方才把这小子估计高了,原来他连听风辨位之能都没有,真个……”
就在这时,只见丁雁翎身躯微侧,冷喝一声,道:“躺下去。”
快,身法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话声才落,一股可怕的掌力已然向身后拍了出去,只听!
“轰”的一声大震,接着,传来一声可怕的惨号,一个庞大身躯,已飞出七丈以外,落地七窍流血而亡。
快,一切变化都在一瞬之间,十个人只觉眼前一花,他们之中,已然少了一人,生与死的分别是多么快啊!丁雁翎一掌将那大汉击毙之后,转身冷冷地注定镇山雕卜仁道:“现在该轮到阁下了。”
镇山雕卜仁,此时已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思,闻声直吓得连退了三步,不安地脱口道:
“丁雁翎,老夫等与你何仇何恨?”
丁雁翎此时脑海之中,已充满了杀机,在他的意识之中,只有将飞云寨的人全部杀光,才能安慰母亲在天之灵。
丁雁翎冷酷地道:“我母亲死于飞云寨,便是你们这批丧心病狂的恶魔们所赐,血债血还,你还要狡赖吗?”
镇山雕卜仁心知今日之局,已难免一战,当下暗中把功力提聚于双掌之中,嘴中却故意强辩道:“这关我等什么事?”
丁雁翎冷笑道:“因为尔等身居飞云寨,罪不容……”
丁雁翎话声未落,突听镇山雕卜仁冷叱一声,道:“我们齐上!”声落,当先出掌向丁雁翎扑到。
镇山雕卜仁身居飞云寨一百零八金刚中的前几人,功力自有其独到之处,掌出但见狂飙如刃,状似有穿山裂石之威。
其他九人,与镇山雕卜仁是同辈之人,武功造诣虽然没有镇山雕卜仁深厚,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他们全都见过丁雁翎的功力,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不得不同舟共济,一见镇山雕卜仁动手,便都纷纷出手,向丁雁翎攻了上来。
十股强烈的掌风,汇聚成一阵阵惊人的压力,全都压向中间的丁雁翎,他们取的部位虽然各异,但目的却都完全相同,因为,那些部位,全都是丁雁翎身上的各处生死重穴。
丁雁翎虽然身怀惊人的功力,并不将十人放在心上,但是,人并非三头六臂的动物,要想在同一时间之内,应付十个不同的方向,终非一件易事。
丁雁翎冷冷地哼了一声,双足猛一用力,飞身拔起五丈多高,双掌扬处,一股掌风已向镇山雕卜仁压了下去。
他们都是久经大战之人,攻击之初,早已料到丁雁翎会有这一着,不过镇山雕卜仁却万没料到丁雁翎凌空向他攻击,见状不由大骇,飞身向后飘去。
其他九人,仍照原来计划,纷纷撤招换式,再度飞身向丁雁翎悬空的身子攻了出去。
丁雁翎一见九人齐都腾空攻到,只有镇山雕卜仁退出战圈一丈多远,心中顿时一动,当即深吸一口真气,身子突然急泻而下,几乎是动与念同发,快如电光一闪,等九人腾空出掌,竟然全部扑了个空,掌风互撞,只听“轰”一声大震,九人汇合的身影,恰似火山爆裂,射向各个不同的方向。
好在他们见机得早,及时收掌,没有伤到自己人,要不然,只怕最少也要重伤两三个。
就在他们九人掌风互撞的一刹那,丁雁翎已然落地向镇山雕卜仁攻了过去!凌空大喝一声,道:“哪里走?”声落已凌空扑至。
镇山雕卜仁以为自己这一退,必然会脱出丁雁翎的掌力范围,心中方在暗自得意自己的身法迅捷,哪知这时头上竟然降下了死神。
镇山雕卜仁闻言大骇,一抬头,不由大叫一声,道:“啊!血掌!”
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号,响遍了山野,震人心弦。
九个大汉这时脚刚着地,闻声猛然抬眼,只见镇山雕卜仁,已然动也不动地陈尸于六丈以外了。
一切的变化,全都出人意料之外,九个大汉惊骇得同时啊出声来。
丁雁翎看也没看镇山雕卜仁的尸体,径自转身举步,向九个大汉走来,冷森森地道:
“各位是识时务的,最好是自己了断。”话声寒人肌肤,九个大汉脸色同时一变。
这时,怒江下游的一座高峰上,突然转出一只奇大无比的彩凤,向着众人的方位,迅捷地飞了过来,但这时,他们一个个都处于生死边缘!而丁雁翎也没想到此时还会有江湖人物在此出现,所以,他们谁也没注意到。
九个大汉,脸色一变之后,彼此扫了对方一眼,突然,其中一人大声道:“弟兄们,合力上!”声落当先向丁雁翎扑了过去。
其他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知道此时此地,合则有生望,分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那大汉声音才落,八个大汉也跟着同时攻到。
这次,他们已得了教训,不再像上次一样,漫无目的地攻击了,每人每出一招,全都有准确的部位。
丁雁翎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单脚立地一旋,分别迎着攻击的招式硬接。
九个大汉先前已见过丁雁翎的功力,谁敢单独接硬接他的掌招?所以,丁雁翎只要双掌对着哪一个一动,那个人就得迅速地闪避。
九个大汉虽然不敢单独接丁雁翎的掌招,但却缠着他不放,只见,九条人影,如风车似地绕着丁雁翎转个不停,掌风激起气流如山,草掩木折,声势甚是凶猛。
这时,在九人打斗圈外三丈左右的一块青石之后,缓缓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头来。
只见此人,白眉细眼,目中神光如电,嘴角下披,似乎正表示着他内心的怒意,那双阴森的眼睛,紧盯着丁雁翎不放。
这时,那只巨大的彩凤,也已飞到众人头上了,由于飞得很高,所以,连那暗中窥视的老者也没发现。
这倒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这时,斗场中,丁雁翎已与九个大汉打了将近二十几招,时间在紧张中消失,此刻,已然是日落月升了。
蓦地,丁雁翎发出一声长啸,急转的身子,突然腾空电射而起,双掌凌空一扬,突然拍出了一招“血雨腥风”。
掌出只见红云千重,密密麻麻,广达四周三十丈方圆,威力之大,骇人听闻之极。
九人刚一抬头,不由同时恐怖地惊呼道:“啊!血掌!”
接着传来九声凄厉的惨号声,使人闻声,犹如置身于鬼域之中,自然而然兴起一种恐怖的感觉。
丁雁翎自空中飘落原地,举目只见九个尸体纵横地陈于四周两丈以外,个个脸上肌肉扭曲,七窍流血,死前一刹那的恐怖之情,仍然留在各人脸上。
丁雁翎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似在惋惜,又似有着重重的惆怅。
他本居心善良,并不愿意杀人,但是,环境却迫使他不得不杀,不是为了杀人能提高其名望,更不是杀人能练好其武功,而是……
亲仇如海,使他无法控制自己。
丁雁翎缓缓仰起俊脸,凝视着天上月色,喃喃自语道:“娘,你看到了吗?翎儿要替你报仇,血洗飞云寨,叫它寸草不留……”
蓦地,一只巨大的彩凤驰进了丁雁翎的眼界,丁雁翎一见彩凤,心中不由一惊,脱口道:
“彩凤仙子?”
就在这时,丁雁翎身后三尺左右处,突然响起一声痛呼,丁雁翎闻声大吃一惊,以他的功力,竟然会被人家欺到三尺之内,这应从何说起呢?这些变动,又把丁雁翎拉回了现实,只见他剑眉一挑,霍然转身向后望去。
黯淡的月光之下,只见一条灰影,正急如迅雷惊电般地向前面岩壁下奔去,速度快得惊人。
丁雁翎冷叫一声道:“阁下往哪里走!”声落就要举步追赶。
就在丁雁翎要动身之际,突听一个娇甜的声音,冷笑道:“哎!丁雁翎,怎么你也到这里来了?”
丁雁翎闻声知人,心头顿时为之一沉,暗忖道:“完了,果然是她!”忖念间,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到处,只见那红衫如火的彩凤仙子正站在前面一丈左右之处。
丁雁翎强自吸了口真气,道:“姑娘,你我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此相逢。”
彩凤仙子轻移莲步,跨上了两步,道:“你来得这么快,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丁雁翎冷笑一声道:“在下没死,也许更出姑娘意料之外呢!”
彩凤仙子黛眉一皱,突然冷笑一声道:“现在要杀你也是一样,只不过多费了一番手脚而已。”语气自然,似是根本未存夸张之心。
丁雁翎点点头笑道:“姑娘现在应动手了。”
彩凤仙子冷冷地道:“你不还手?”
丁雁翎冷笑一声道:“在下没有姑娘想象中的那么驯服!”
彩凤仙子闻言格格大笑道:“格格……这次还是由你双掌来对付我的一双莲足吗?”
丁雁翎闻言俊脸顿时一红,不错,这确实是一种奇耻大辱,以他丁雁翎堂堂七尺之躯,竟然斗不过一个弱女子的一双莲足,这种耻辱,端的令人难以忍受。
丁雁翎怒哼一声道:“这次在下如仍败在姑娘手中,就是姑娘不杀在下,在下也会自我了断在这里的,姑娘请动手吧!”话落暗中把功力提聚于双掌之上。
彩凤仙子闻言心中一震,忖道:“此人生性冷傲,这次如果真个再败了,他准会真的自绝于此,我倒得小心应付。”心中虽然如此想,嘴中却笑道:“那你今天是死定了。”
丁雁翎冷笑一声道:“但愿姑娘没有料错。”
彩凤仙子冷笑道:“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