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剑侠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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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龄话没说完,突见伍天魁双掌向外一扬,一股狂凤挟着雷鸣之势直向胸前过来。料定了寒松龄非出手招架不可,伍天魁双掌一出,同时喝道:“抢公主!”
一道黑影在他喝声中,一闪扑向地上的白凤公主。
掌力威猛,室内到处都有人被点倒在地上,因此,寒松龄不敢闪避,情急之下,左掌向上一抬,硬接住伍天魁拍来的双掌,握剑的右臂也在此同时向那道黑影挥去,一道白茫在掌力将要接实的时候挥了出去。
轰然一声巨响中,爆起一声惨号,那柄寒剑端端正正地插在扑向白凤公主的那个青衣汉子背心上,穿背透胸而过,由于冲势太急,那青衣汉子正好跌在白凤公主身边,鲜血立时把她白净的罗衣染红了一大片,这更增加了她的怒火。
以单掌对双掌仍被他占了上凤,伍天魁吓得呆了一呆,突然飞身向外倒射出去,一闪没于门口,直奔到院中,他才震声叫道:“寒小辈,老夫看你能飞上天去,老夫等着你。”
寒松龄没有理会他的话,走到青衣汉子身边,拔出寒玉剑,然后挥掌一一解开室内各人被制的穴道。
白凤公主首先一跃而起,正好就在寒松龄面前,她黛眉一锁,突然挥手一掌向寒松龄脸上扇去。
寒松龄没有闪避,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掌,一缕血丝立刻从嘴角,冒出了。
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几个少女见状全都呆住了,忆莲惊骇地叫道:“公主,你……”
白凤公主没有理会忆莲,盯着寒松龄冰冷地道:“寒松龄,本谷的事,用不着你管,你马上给我滚。”
让嘴角上的血那么流着,寒松龄淡淡地道:“公主,此间事了,我会走的。”
白凤公主怒声道:“你以为本公主用得着求你相助吗?”
寒松龄淡淡地摇摇头道:“也许公主并不需人,但寒松龄绝无恶意。”
白凤公主冷笑道:“本公主不领你的情,寒松龄,本公主宁死于非命也不愿受人戏弄。”
寒松龄想加以解释,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必那么做了。
淡漠地,孤独的他笑了笑道:“但是,公主,此间的事我却必须管。”
一见寒松龄红肿的左颊,白凤公主心中的气已消失了大半了,由此,她说出寒松龄戏弄他,而期望他能有所解释而将误会冰释,哪知,寒松龄竟然没有说任何理由,这使她无法收场。
她冷冰冰地道:“本公主不领你的情。”
寒松龄落漠地点点头道:“是的,公主,你不必领我的情,寒松龄之所以要那么做,只是为了自身的恩怨而已。”
白凤公主芳心有点急了脱口道:“你一定以为本公主仍欠了你些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本公主可以想法子还给你。”
摇头把寒剑插入鞘中,寒松龄淡漠地道:“公主,寒松龄只不过是一个江湖落魄之人,活着,也只是在刀下打滚而已,我欠人家的,我无法奉还,人家欠我的,我也同样的无意收回什么,何况,公主,你并没有欠我什么。”话落转身缓步向房门走去。
白凤公主粉脸突然一变,急声道:“你到哪儿去?”
没有回头,也没有止步,寒松龄淡淡地道:“伍天魁师徒也许在等着我。”
白凤公主怔住了,她不晓得该再说什么好,她,后悔方才为什么要那样冲动。
忆莲急上两步阻在寒松龄面前,她忧愁地凄声道:“寒公子,离开音梦谷,你到哪里去呢?”
寒松龄简洁地道:“姑娘,我知道自己的目标。”
“三佛台?”
寒松龄点点头道:“嗯,三佛台。”
忆莲迟疑了一阵道:“寒公子,他们有很多人,而你只一个啊。”
寒松龄淡淡地笑了笑道:“他们奈何不了我。”
忆莲怀疑地望着寒松龄,沉重地道:“寒公子日后你会再来看我们吗?”
白凤公主一颗芳心突然往下一沉,忆莲的话勾起了她心中的隐忧。
迟疑了一下,寒松龄道:“假使日后我仍能活着离开关内的话我想,也许我会来的。”
话落横跨一步,避开阻在前面的忆莲,大步向门口走去。
才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叫道:“寒公子……”
突然煞住了脚步,寒松龄缓慢地转过身来,望着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梅婆婆一眼,他沉重地道:“前辈,药医不死人,你……”
梅婆婆截住寒松龄的话道:“寒公子,那片紫芝已使我多活了这么久了,我不该再妄想什么了,趁着我没死之前,寒公子,我想问你一句话。”
自冷潭谷遇难时认识了这个慈蔼的老人,寒松龄一直牢记着她,闻言黯然地叹息一声道:“晚辈恭听着。”
梅婆婆扶着椅背,吃力地道:“寒公子,你可以解释,但你却没有那么做,老身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松龄沉重地摇摇头,道:“前辈,晚辈以为你能想得到。”
梅婆婆也沉重地道:“寒公子,我想听你亲口说说。”
寒松龄长叹一声道:“前辈,晚辈也许要令你失望了,唉,江湖岁月……”话落突然转身,大步跨出门外,一闪即逝,众人耳中只留下了那声深沉而孤独的叹息声。
白凤公主垂着头,她粉颊上正挂满了一颗颗清澈晶莹的泪珠。
梅婆婆无力地坐回椅子上,突然叫道:“公主……”声音微弱无比。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梅婆婆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解释吗?公主,他有绝对必要那么做的理由,但是,他没有说。”
白凤公主凄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梅婆婆轻声道:“你没有想过他会怕你太过于纯洁而让伍天魁看……看出来吗?”
白凤公主一呆道:“他,他说的?”
梅婆婆凝重地点头道:“当我坐在他面前时,他用传音人密的方法告诉我的,也曾向我致过歉意。”
白凤公主呆呆地望着梅婆苍白的脸,茫然地自语道:“是为了摆脱我吗?还是为了记恨那一掌,我,我绝不是存心要那么做的。”
随着话声,她粉颊上滚落更多的泪珠。
梅婆婆黯然地道:“公主,你全猜错了,梅婆婆我见过很多了,寒松龄属于那种至情至性的人,他怕连累了你,因此,他心中早巳存着要离开你的想法了。”
白凤公主道:“连累我?”
梅婆婆点点头道:“他知道要找的是些什么人,同时,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过他们,因此,他不希望一个他所喜欢的红粉佳人受他之累。”
白凤公主幽幽地道:“他真会那么想吗?”
梅婆婆点点头,岔开话题道:“公主,你今生只怕无法再回故国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白凤公主惶恐地猛摇着头,道:“我,我不知道。”
梅婆婆道:“公主,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公主,你得决定一条。”
白凤公主凄声道:“梅婆婆,你……”
梅婆婆摇摇头道:“我知道自己是不行了,公主,不要哭,寒松龄的身世比你更要凄惨,但他却从来不肯流露出来,公主,路是人走出来的,坚强点,听我说。”话落深深吸了口气道:“今后,你仍然可以留在这里,寒松龄一定会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清除的,我相信他有这个力量,那么,剩下的那些,仍会忠心地守护着音梦谷,这……这是第一条路,你留下。”
“第二条路,是你跟着寒松龄,我看得出来他会照料你的,公主,你得拿个主意才行。”
白凤公主忧愁地道:“梅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梅婆婆郑重地道:“公主,我不能替你决定,这是你日后永久的大计,你必须自己拿定主意才行。”
白凤公主忧郁地道:“寒松龄他不会谅解我的。”
梅婆婆肯定地道:“公主,他绝对不是为了那一掌而离开你的,公主,婆婆是临去之人了,绝不会骗你的。”
白凤公主呐呐地道:“我,我怎样再去见他呢?”
梅婆婆沉声道:“公主,你就去告诉他,我已经走了。”
白凤公主又哭道:“婆婆,你不能走。”
梅婆婆惨然一笑道:“公主,不要哭,人生无不散的宴席,记住.寒松龄是个内心曾受过创伤的人,你如果决定跟他在一起,就要协助他,体贴他,切记切记!”
白凤公主点点头。
梅婆婆又转向白凤公主身侧的忆兰,忆莲姐妹道:“你们日后如果仍然跟随着公主,就要像往日一样的待她,否则,你们就可以各奔前程了。”
忆兰,忆莲同声道:“我们绝不离开公主。”
四个紫衣少女也同声道:“我们也要永远伴着公主。”
梅婆婆宽慰地凄凉一笑道:“这样老身就放心了。”话落那一口精气一泄,身子突然向斜里倒下去。忆兰一把扶住她,急声叫道:“梅婆婆,梅婆婆……”
以涣散的目光,看看四周那些面孔,梅婆婆吃力地道:“当此公主急难之时,老身却非离开不行了,这……这是老身……唯……唯一不……不能瞑……瞑目的遗……遗憾……
唉……记……记住,先不要……管我,寒……寒公于此间事……事了,会马……马上离……
离开,留……留住……他。”
就这样,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婆婆,咽下了她最后一口气,离开这个纷争不已的世界了。
…
清心居 扫校
第 六 章 公主纯情恋
寒松龄离开了公主的居处,叫下停在松树上的鹦鹉便大步向音梦谷走去。
到达下院,他回头向崖上白凤公主居处的四周谨慎仔细地扫了一眼,断定无人留在那里之后。才大步向谷中走去。
一踏上谷地,寒松龄就发觉气氛完全不同了,凭直觉他能觉察.到四周没有任何人存在。他穿过石林,大步走向谷中唯一的通道。
天上已浮现一丝初现的晨曦,夜,显然就快要过去了。
寒松龄一踏上谷中通道,就发现一丈之外有两个劲装黑衣大汉守在那里,那两个人,此刻好像也已发现了寒松龄,其中一个,向寒松龄这边走了几步,抱拳沉声道:“前面那位兄台是寒朋友吗?”
寒松龄道:“在下正是寒松龄。”话落也大步向着两人走过去。
一见寒松龄走上来,那黑衣汉子急急停住脚步,沉声道:“我兄弟二人奉总监大人之命,在此恭候寒朋友多时了。”
寒松龄冷漠地道:“向哪里走?”
说话的黑衣汉子金鱼眼一翻,道:“寒朋友,假使你胆量够的话,请跟着咱们兄弟俩走,假使……”
寒松龄冷冰冰地道:“朋友,这些话是伍天魁叫你说的吗?”
金鱼眼的黑衣汉子冷笑一声道:“寒朋友,咱们愿意怎么说,你管得着吗?”
冷冷地一笑,寒松龄道:“尊驾一定不相信我姓寒的能算得着,是吗?”
忙拿桩立马,那黑衣汉子盯着近在三尺之内的寒松龄,道:“老子的确不信。”
寒松龄冷笑道:“朋友,小心你的右颊。”话落车手倏然一抬,接着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那黑衣汉子一个大筋斗,栽在路旁雪堆里,老半天才爬了起来,满口鲜血,狂流不止。
寒松龄俊脸倏然一沉,冷冷地道:“带路。”
两个黑衣汉子,谁也不敢再开口了,急急忙忙的在前面领路急步而行,方向正向谷外。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首先映人寒松龄眼中的是前面十丈左右处的当路而立的伍天魁及他身侧的一个红袍银髯,戾气满面,年有八十的老者,此人就是伍天魁的师父了。
在伍天魁与老人两侧的路旁雪地上,各排着十八个年轻武士,个个面目姣好,显然不是谷中原来的人马,在那三十六个人身后,排立着不下两百个黑衣汉子,个个身佩兵器,严阵以待,声势极是惊人。
打量了一眼,寒松龄拍拍肩上的雪儿,使它飞起来后,冷冷一笑,大步向伍天魁走了过去。
寒松龄冷漠而平静地缓步向伍天魁师徒走去,对两侧那数百道虎视眈眈的爆烈目光,视如无睹,状如身人无人之境,这更激起周围那些人的怒火。
伍天魁身侧的白发老者,见状薄唇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阴声道:“果然有几分豪气。”
伍天魁闻言忙道:“师父,可要试试他?”
白发老者冷冷地道:“我倒想看看他出手到底有些什么惊人之处,竟连你也败在他手中。
”伍天魁老脸一红,猛一抬首,沉声道:“寒松龄站住吧,本谷的兄弟们早就吵着要领教寒剑门中的不传之密了,老夫相信你姓寒的不会使他们失望才对。”
话落猛一挥手,两侧两道夹道而立的人墙之后立时飞射出四道人影,分四个不同的方向,落在寒松龄四周,身法既轻灵又迅速,这份轻功,的确非泛泛之辈可比。
寒松龄收脚闲散地停了下来,如电般的目光向站在前方的两个扫了一眼,俊脸突然一沉,冷冷地道:“朋友,你们不是音梦谷中原有的人马吧?”
右前方五尺左右那个二十五六,白面斗鸡眼的青年武生,大刺刺地哼了一声,轻蔑地冷笑道:“寒朋友,咱们华家四虎的确不是音梦谷的原班人马,不过,现在可不同了。
寒松龄微微一怔道:“四位朋友,寒某人知道四位是为了什么连祖宗,更遗憾的是,四位连自己的命也卖了。”
左前方那个,闻言一张圆脸立时气得如同喷血,猛然向寒松龄面前跨进了四五步,指着寒松龄那张俊脸,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少爷今天不叫你跪在求饶,就不叫华知义。”
盯着华知义那张赤红如血,惹人生厌的圆饼脸,寒松龄低沉而缓慢地道:“华朋友,你的话说绝了,你的路也走绝了。”
话落俊脸突然一沉,阴沉地道:“朋友,你上吧!”
华知义才停下的脚步,突然抬动起来,向前连挪了五大步,人已欺到寒松龄面前,左臂五指一曲,倏然扬臂在寒松龄面前一晃,右臂已暗中急如惊电般地向寒松龄胸口捣去,出手既快又狠。
持剑的右手依然垂在右侧,寒松龄左臂向上一抬,状似要架华知义虚晃的左臂,胸腹完全露在华知义面前。
白发老者见状迷惑地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既然能轻易击退伍天魁,竟会看不出华知义严一招是虚式。但是,如果说寒松龄早已料到了那左手一式是虚招的话,他却又无法相信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寒松龄熊化解掉华知义骤然袭到的右掌,因为,白发老者知道华家四虎的功力。
华知义圆饼脸上掠过一抹胜利的残酷笑意,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丝得意忘形的“嘿嘿”冷笑声。
冷笑声突然冻结了,血红的圆饼脸也突然间变得煞白,前后只不过眨眼的一瞬之间,变化却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除了觉得眼睛一花之外,华知义什么也没看见,因此,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暗中伸出去的那只右掌会没有击实。当然,他更不相信腕脉上那道如钢匝般的束缚力会是自己的腕脉落人对手掌中了。
目光由那张冷得令人打颤的俊脸上开始向下移,当视线接触到自己的手腕时。华知义全身好像突然间冻僵了。
眼皮眨了老半天,白发老者才咽了口唾沫,有点骇然地自语道:“快,的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