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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个中国革命亲历者的私人记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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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风之初,也有一番轰轰烈烈,风云人物当属王实味。王实味出现了一个理解性错误,或对形势估计错误。他书生气,没有搞明白全党整风,而不是给党整风。 
  王实味对延安的一些现象多加指责,评说干部待遇上的差别;把战争环境极端困难情况下发生的事情,说成“青年学生一天只得到两餐稀粥”。整党风整到干部等级待遇上,偏离了整风方向。 
  王实味绝对平均主义的主张,在战争年代的延安行不通,就是在21世纪和平年代也是行不通的,不切合实际的、偏激的观点注定要失败。战争年代,物质匮乏,为了保证党的中高级干部的必须的身体健康,不得不采取大中小灶的伙食供给制度。让徐老、林老这样的老人和二十几岁的青年学生一样去喝小米粥,不但人情道理上说不过去,而且难以健康长寿。王实味的一些主张,博得学校里的青年学生的赞同,像我一样的中央机关勤杂人员都反对。   
  审查干部、清洗坏人   
  1943年3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杨家岭召开会议。毛主席在会议上发言指出:整风既要整小资产阶级思想,同时也要整反革命。过去我们招军、招生、招党,招了很多人,难于识别。抗战以来,国民党对我们党实行特务政策,在社会部和中央党校都发现了许多特务。现在我们要学会识别特务与贤才。在延安,年内要完成审查干部、洗清坏人的工作。1943年要以工作为主,一边工作,一边审干。 
  毛主席的这次讲话后,延安整风转入审干反特阶段。延安的“敌情”骤然紧张,陈云、李富春、徐特立等人的窑洞前新增设了双岗。 
  杨家岭每天上午维持正常工作,每天下午中组部、中宣部、中央办公厅全体干部都集中到中央大礼堂,热火朝天地互相揭发,清查特务,常常晚饭也不吃,通宵达旦的清查特务!除了领导整风学习的总学委们,几乎人人过关。曾在白区工作,具有一定文化的干部更是审查重点,像武竞天、陶希晋、陶铸、柯庆施这样的中层干部也不能幸免。 
  我没有文化学历,历史清白,审干审不到我的头上,整个杨家岭的干部就数我吃得饱,睡得香,既不考虑如何去整人,也不担心被人整,悠闲自得。整风审干的领导人之一邓洁在大会上宣布:“从今天起,办公厅、中组部、中宣部的同志一律不准走出杨家岭的大门,谁有什么事情要办,去找李耀宇同志,让他替你们去外面办去,大家尽量克服一下,全力整风,清查特务。” 
  陶希晋很担心:“哎呀,要有了什么事情,谁能晓得?!” 
  凯丰有病,从不参加整风。毛主席十天半月,偶尔参加整风,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整风主持人一旁。李富春主持整风会时,一讲就是一二个小时:“同志们,有什么问题就交待什么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康生主持整风会时,一双眼睛在玻璃镜片后面闪闪发亮。 
  柯庆施是中央统战部副部长。整风期间,有人在中央大礼堂的墙壁上写“柯庆施是特务”。康生等人不去追查写标语的人,反而组织力量“抢救”柯庆施。柯庆施的老婆承受不住了,就跳井自杀了。 
  康生问柯庆施:“××年×月,有半年的时间找不到你,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柯庆施说:“我想不起来了!” 
  康生又问:“上海地下党组织受到极大破坏,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柯庆施辩解:“我就在上海呀,隐蔽在我的‘关系’家里。” 
  有人追问:“你隐蔽在谁家,向大家说清楚!” 
  柯庆施说:“这不好说吧!” 
  陈伯达在整风大会上也很活跃,他带领几个人不依不饶,围在柯庆施身边又喊又叫,逼柯庆施讲清楚。 
  柯庆施不理睬围攻他的人,仰脸望着大厅的顶棚,一言不发。 
  康生见状大怒,挥舞拳头:“柯庆施,你!有问必答!” 
  众人随声附和:“有问必答!” 
  “有问必答!” 
  …… 
  邓洁的夫人曾经失落过组织关系,由此受到怀疑,她被逼无奈,跳井自杀。 
  武竞天的夫人很和气,在凤凰山的时候,她就经常帮助我拆洗被褥。整风会上她反复被盘问“是组织让你去的?还是你自己主动去的?”彻夜忍受“车轮战”的煎熬。 
  有一天早晨,大灶的炊事员去水井挑水,发现井水里漂着一个人,捞出尸体后大家辨认出死者是武竞天的爱人。她受审数日,终于熬不住,跳进杨家岭的水井自杀了。 
  杨家岭上几个女人投井自杀后,邓洁让我雇佣个木匠,在水井口上装了一个木盖子,加了一把铁锁。   
  整风中的康生   
  延安的审干,对每个嫌疑分子或特务分子,一定要逼出庞大的特务系统,供出许多特务关系,然后才相信为彻底坦白。 
  中组部一对夫妻,两口儿都姓李,1936年和1937年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负责上海广州香港之间的地下交通,护送了许多党内重要干部。 
  康生在中央大礼堂里讯问他俩:“1936年、37年两年中,许多人暴露了,党组织马上换了人。也有许多同志被敌人抓住了,为什么你们两口子,一没有被敌人逮捕,二没有被组织替换?这是为什么?” 
  夫妻俩辩解:“党组织不更换我俩的工作,我们怎么办呢?敌人不来抓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呀!” 
  康生不依不饶:“你们一定知道这个秘密,你们反过来还要责问组织?不要太嚣张了!”康生组织一群人实行围攻,将夫妻俩隔离审问,只准妻子回家。数月后的一天,丈夫突然回来了,当天夜里,夫妻俩抱头痛哭,商定一同自杀。他们在窑洞门框上系上麻绳,一人登上一只木凳,妻子脚下的木凳翻倒,麻绳勒进脖颈,人吊死了。丈夫的脑袋套进绳索的套子,站在木登上,直到天亮。 
  清晨,我经过他们居住的窑洞,看见窑洞门框下吊着一个女人,站着一个男人,大惊:“李同志,你们这是干啥?”那男人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附近窑洞的同志听见我的呼喊,都跑了出来,把他们夫妻俩放了下来,有人说:“人死了,救不活了!” 
  也有人斥问:“你为什么不死?”“你怎么没去死了?” 
  李同志稍稍清醒:“我就想一条啊,我没有做对不起党的事,真的总是真的,假不了,如果我们都死了,以后党还要还我清白,给党增添许多麻烦。”他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死去的妻子,欲哭无泪。 
  这时,社会部来了几个人,把李同志带走了。 
  中组部秘书长武竞天的忠诚也受到怀疑,运动积极分子反复盘问他:“你参加山西牺盟会,究竟是谁派你去的?” 
  武竞天说:“是组织叫我去的呗。” 
  “你在山西牺盟会究竟干什么?” 
  “我在牺盟会干啥,组织都知道!” 
  “出现×××的问题,你知道不知道?” 
  武竞天回答:“那我不知道!” 
  这天天黑前,我从中央大礼堂出来去大灶吃饭,经过赵毅敏那一排窑洞时,平日无人居住的破窑洞的门前,有两名战士持枪站岗。此事奇怪,我走进窑洞看个究竟。武竞天被几道麻绳紧紧地捆绑在门板上,丢在窑洞的地上。武竞天睁开眼睛,恳求说:“小李救我,快找人救我!” 
  我走出窑洞,正巧碰见徐特立老人,我报告:“徐老,今天怎么把武秘书长整个用绳子捆绑在木板上了呢?” 
  徐老问:“武秘书长被绑在哪里呢?” 
  我说:“在赵毅敏和我们住的那一排窑洞。” 
  徐老沉吟半晌:“这个……小李,你走吧,让我去办吧!” 
  我吃完晚饭,又去那孔破窑洞,哨兵和武竞天都离去了。 
  延安整风时,虽说康生是“总学委”负责人,但在整风会上仍然受到白区来的同志的诘问:“康生同志请你回答,为什么上海党组织遭到破坏时找不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康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当时,中央机关的许多中层干部对康生在整风中的一些做法意见很大。陶希晋就说康生是“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天”。我觉得这话好笑,记住了。     
  第七章 延安的钓鱼台枣园   
  奉命去枣园做厨师   
  如果说延安的杨家岭相当今天的中南海,当年的枣园就是现在北京的钓鱼台。 
  1943年夏天,陶希晋来找我:“陈云同志病了,夜晚睡不着,白天也不睡。饭菜也不对胃口,他指名要你去给他做饭,你说好不好?” 
  “那有啥不好的!”我心里想,“黄祖炎首长讲的一点也不假啊!好好工作就会有首长想念,还要叫到身边来工作。” 
  我把管理员这摊工作交给黄爱民,也不参加整风运动了,背着行李卷,从杨家岭走到枣园,开始第二次给陈云一家做饭,同时也给凯丰、王茜和新四军卫生部长做饭。 
  在枣园,我和叶子龙成了朋友。叶子龙与我差不多大小,人很聪明。他要是忙碌起来,躲在窑洞里写文件,三天五天见不到一次面。他也常常与我们凑在一起,海阔天空摆“龙门阵”。 
  我跟他开玩笑:“老叶,把你那个字改一改吧!” 
  “改什么字?” 
  “把‘叶’字换成‘赵’字,叫赵子龙算了。” 
  叶子龙说:“现在可不是那个时代了。” 
  我问:“那是啥个时代呢?” 
  叶子龙说:“封建时代呀!要是那个时代,给我改个名字也行,皇帝下诏书,谁敢不改呀!” 
  在枣园,大家除了聊天自乐,还可以在高台之上,望着土坎下面,毛主席、江青和阿洛夫三人在小院里跳舞。 
  几乎每日后半晌,阿洛夫骑马来枣园找江青跳舞,江青陪阿洛夫跳一曲,再陪毛主席跳一曲。叶子龙的小媳妇整天躲在窑洞里,从不出来跳舞。江青比在杨家岭时活泼多了,一些小事也出来张罗张罗。 
  枣园一见阿洛夫、西洛夫,原来是1940年在胜利食堂吃饭的那两位外国人嘛。两个“洛夫”来胜利食堂准是要三盘炸土豆片,三份牛排或猪排,一瓶白酒。延安自酿的白酒大约有五六十度,他俩启开瓶封,让我往瓶里倒进一些白糖。每次他俩都把土豆片、肉排、白酒一扫而光,从不再吃其他的东西。 
  阿洛夫在枣园也很神秘,几乎不见其他的人。王茜向我抱怨:“阿洛夫、西洛夫可接见毛主席、接见陈云和张闻天。凯丰想见一见,他们都不见!”现在看来,斯大林决定抛弃王明了,所以洛夫们不敢与凯丰接触。 
  凯丰一直心绪不高,整日闷在窑洞里看书,他想吃什么菜就派李满千把我唤去:“李管理员,你上次弄的苞菜蒸肉好吃得很,再给我弄一回好吗?” 
  在枣园,我几次看见吴满有。吴满有在延安的名气很大,相当20世纪70年代的农民陈永贵。吴满有拖儿带女从榆林逃荒到陕北,开荒种地,被树为陕甘宁边区劳动模范。吴的脑瓜儿灵活,常来枣园走动,有一回,我看见他来送农产品,什么南瓜小米红枣绿豆沉甸甸的一担,进了毛主席的窑洞。后来,毛主席和江青和吴满有走出窑洞,一直送到山坡坡下边。 
  毛主席送苏联留学回来的儿子进了“劳动大学”,吴满有又成了“大学”的教授。只是以后吴满有没有再出头露面。   
  给毛主席包馄饨(1)   
  我在枣园,天天和党的领导人生活在一起。 
  一天午睡后,毛主席、陈云、张闻天三人散步碰到一起,他们说笑着走进张闻天住的院子。我们这些警卫员也跟在身后。 
  毛主席说:“今天打个什么赌哇?” 
  陈云说:“下棋,打牌,射击随你们。” 
  毛主席说:“我们打靶。看谁的枪法准。”周福寿从窑洞里拿出陈云的小口径步枪和一盒子弹,放到石凳上。院子中间有一搂粗的大槐树,一群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 
  陈云说:“要说射击,你们还能比得了我?”他们三人,每人三粒子弹,以树上麻雀为靶子,陈云三枪打下两只麻雀,主席三枪射下一只,张闻天三枪只打落几片树叶。小口径步枪的枪声很轻,没有惊飞这群麻雀。 
  陈云说:“怎么样,牛皮不是吹的吧?我在苏联,拿这杆小枪打的子弹,一个人都背不走。” 
  毛主席说:“好嘛,我才打过几枪呀?这样说来,还是我的枪法准,你打了这么多枪,也不能百发百中呀!” 
  毛主席环视四周,问我们这些围观的警勤人员:“你们说对不对呀?”没等回答,他从人群中发现了我,用手指着我说:“这个小伙子新来的吧?我认识,见过面哟!” 
  陈云觉得奇怪:“你怎么认识他?” 
  毛主席说:“1936年在保安,他跟着老黄嘛!”。 
  毛主席又问:“老陈,你从哪里弄来这个小伙子呀?” 
  陈云说:“从中宣部要来的,他是给我做饭来的,这是第二次了。” 
  毛主席:“你倒不客气嘛!” 
  陈云说:“我前一段吃不好,觉也睡不好,他来做饭,饭是饭味,菜是菜味。我选准人啦!” 
  毛主席问我:“不简单呀,从哪里学的?” 
  陈云替我回答:“他是我们胜利食堂培养的。” 
  张闻天在一旁插话:“这小伙子学到了真本事。” 
  毛主席还不太相信:“你有什么拿手的?”不知什么时候,江青悄悄站到一旁,她插话:“胜利食堂的馄饨、片汤是拿手的!” 
  张闻天说:“小李,你去主席那里,给他做一餐饭!” 
  江青向毛主席要求:“我们吃一顿馄饨,吃一顿片汤吧!” 
  毛主席说:“好!我们也吃一顿。”转向我:“小李,怎么样,去不去?” 
  我说:“不是拿手活,试试看吧。” 
  毛主席说:“试试看可不行,你得让我吃好呀!” 
  陈云说:“小李,你去到主席那里露一手,我请客啦!”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我对枣园的管理员说:“你买一只鸡,不能太大了,也不要太小了,我给主席做两顿饭用。”我让主席小灶厨师老周把鸡收拾干净,告诉他煮鸡汤的火候,加盐,添水的要求。然后用刀割下一块鸡胸脯,拿到我的厨房,和一块约三两重的猪肉放在一起,剁成肉馅。没有味精,只放了一点生姜和花椒面。我压好了馄饨皮,安排好陈云的午饭,就带着肉馅和面皮到了毛主席的小厨房。先用清汤把馄饨煮到八成熟,再捞出来放入鸡汤中煮熟,一次做了多半锅,由警卫员端进毛主席的窑洞里。晚饭时,我又用鸡汤给毛主席一家煮了半锅片儿汤。 
  按胜利食堂的规矩,吃馄饨是要配上一小碟辣椒油的,我图省事,没调制辣椒油。 
  过了几天,毛主席在张闻天的住处碰见我们。一见面就说:“小李,你做的馄饨和片汤真好吃呀!差一点没撑着,吃了一碗还想吃,又吃一碗,吃得肚子都疼了,我怕撑死了。到了晚上,片汤还好吃,不知吃了多少碗,前面一碗,最后吃一碗,不知中间吃了多少碗?”主席边说边扳手指算数。 
  陈云说:“主席,你这个帐是怎么算的呀?才这么个年纪,帐都不会算了。” 
  毛主席说:“算不得哟,小李是叫我上吊呀!” 
  我说:“主席,你说好吃,你就吃呗!你要吃我再给你做!” 这回我倒认真起来了。 
  毛主席忙摆手:“可不敢了,啊!我的伙食费,你也没钱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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