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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是谁的谁 鲜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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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步怀宇又出去拜访客户,下班的时候袁喜搭了公共汽车回家,人还在车上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袁喜从拥挤的人群中费力地把手机掏出来,摁通了,皮晦有些异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袁喜!你在哪?”
  “嗯?我在车上,一会就到家了。”
  “和步怀宇?”
  “不是,”车又停下,挤上来更多的人,袁喜只得顺着人流往里面涌去,“他有事,我搭的公车。”
  手机里没有了声音,袁喜不知道是皮晦没有说话,还是因为车里的信号不好。
  “喂?”
  “袁喜,”皮晦那里像是犹豫了好久,才轻轻吐出句话来,“何适回来了……”
  袁喜只听见了一句,只此一句,就已让袁喜的世界天翻地覆。
  
                  第 11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更文呢,大家不要霸王哦。。。
或多或少地说一下意见么……
不然偶更得都没劲了,偶也是很虚荣的啊,喜欢看到大家的评论……  袁喜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下了车,人有些机械地往小区走,想慢一些,可脚下却不听使唤,一步紧接一步地迈着,仿佛已经有了迫不及待的急切。
  当那抹人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她的脚步却猛地停下来,原本走得有些急促的呼吸一下子屏住,像是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胸口明明已经憋得生疼,可是却吸不进去一丝空气。 
  袁喜这时才发现,手机竟然一直被自己紧紧地抓在手里,沾满了汗渍,腻呼呼的,一不小心就能从手心里滑出去。
  穿过昏黄的灯光,她看向那头的何适,熟悉又陌生,他好像又高了些,也结实了些,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而今的他,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有着挺拔的身材和修长的四肢,即便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能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称之为“男人”的味道。
  像是有着感应,他突然抬头看向她,只一瞬间,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里就含满了深情、激动、痛楚、狂热甚至还些许惶恐,穿越了四年的时空落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改变。
  只这一眼,她就已经知道,他还是她的那个何适。
  可是,四年了,四年了他才肯回来,在她都已经绝望后,在她已经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在她已经决心把这段记忆全部抛掉的时候,他才肯回来。
  四年了,他吝啬地连个电话都不曾给她,当她抱着他送的布猴子喃喃自语的时候,他在哪里?当她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时候,他在哪里?当她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房间欲哭无泪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心里不是没有恨过,只是早已经被厚厚的思念早掩住。
  袁喜吸口气,从何适身边一步步走过,好像他只是一个路人,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爱也没有怨。
  在相错而过的一刹那,她的手臂被他抓住,下一秒钟,她的脊背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他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衬衣,潮水一般涌过来,似要把她扑到。
  “袁喜……”他痛苦地低呼,声音带出颤抖的嘶哑。
  有力的臂膀死死地搂住她,仿佛要把她生生地勒成段,然后再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袁喜挺直着脊背,微扬着头,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大大的广告牌子,上面的字体清晰了又模糊,不敢眨眼。
  “……还回来干吗?”她问。
  何适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唇触到她的肌肤,巍巍地战栗,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我害怕,怕我再不回来,会再也记不清你的样子……怕我再不回来,会把毫不相干的人也当作你……我害怕……”
  袁喜低头,任自己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在水泥地上,晕成模糊的一片,“你混蛋!”她的声音里透露出哭腔,“你怎么才肯回来,你怎么才肯回来……” 
  是啊!怎么才肯回来?他叹息,手臂更用力地拥紧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肯回来?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她早已经刻在了自己的生命里,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她是他永远都舍弃不了的?
  曾经以为那只是一时的青春年少,曾经以为时间会把爱情和激情都冲刷干净,……
  她僵直的脊背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任何重量,终于在他的怀里软化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皮晦坐在窗台上问袁喜。
  就在刚才,透过冰凉的玻璃窗,当她看到何适在背后把袁喜拥入怀里的时候,她知道,袁喜的劫来了,来得那么快,那么凶猛,让她去拉她一把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袁喜又一次在爱中沦陷、沉浮。
  如果可以,她宁可袁喜选择的是步怀宇,也许不会太爱,可是也不会太伤。
  人年少的时候总是把爱情推崇到无比的高度,可谁又知道爱到了极至的背面就是伤到了顶点?只一翻身间,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袁喜手里整理着何适的衣物,抬头看皮晦,似在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浅浅的笑意。
  皮晦看不惯她这副模样,叹息着摇头,“问你怎么处理步怀宇,别告诉我他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袁喜脸上有一刹那的怔仲,低下头想了想,这才轻声说道:“他应该会明白,而且——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说过,没有许诺过什么,也不用承担什么,他心里也有人,我知道。”
  皮晦气得直翻白眼,“白痴!”
  袁喜被她骂得有点傻,怔怔地抬头,“嗯?”
  “我不是骂你,我是骂他,都快半年了,他都干吗了啊?在股市上的决断劲都哪去了啊?”
  袁喜只是浅浅地笑。
  “停!别笑了!你也不怕肌肉抽筋,一个何适至于让你喜成这个样子么?”皮晦说,瞄了瞄卫生间的方向,听里面持续传来哗哗的水声,这才从窗台上跳下来,凑近了袁喜低声说道:“告诉你,袁喜,你可要想清楚了,步怀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看就是能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现在还真的是那么爱何适么?四年了,你爱的到底是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了,别让以前的记忆晃了眼!”
  皮晦看袁喜还是不说话,又接着劝道:“你别这么死心眼!至少别一巴掌就把步怀宇拍掉,就算何适回来了,你也可以做最优选择啊!让何适重新追你,你——”
  “我爱他。”
  “爱?”皮晦嗤笑,“爱是什么?真正的爱情持续不了三个月!”
  “那你和肖墨亭呢?”袁喜问,“你们也好几年了,也不爱了么?”
  皮晦看袁喜不开窍,更是着急,“爱过了头,我们还有感情,你懂么?可你和他呢?你们呢?你们光分开就四年了!你知道这四年他有什么变化么?他知道你这四年怎么过来的么?他奶奶的,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坑里拉出来,他只回来一面,就又把你拉了进去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一巴掌把你拍死在坑里面好了!”
  说着冲着袁喜的脑门比划着巴掌,袁喜看着皮晦笑,冲着她示威地耸耸了鼻子。
  皮晦无奈,恨恨地把何适的衣服从袁喜手里扯过来丢到一边。
  袁喜还是笑,重新又拿了回来,接着叠成整洁的方块。
  何适在卫生间里大声地喊,让袁喜给他递换洗的衣物,袁喜从刚给他收拾好的衣服里找出衬衣裤子,又翻了半天才找出平角的内裤,拿在手里脸就有些红。
  皮晦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撇撇嘴,拉住她,“我告诉你,我可听说他在美国有人,你可得给我问清楚了!”
  袁喜僵了僵,随后又用手安抚地拍了拍皮晦的手背,轻声道:“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委屈自己,你放心!”
  到卫生间门口,袁喜敲门,背转了身,把拿了衣物的手探到门口,“你自己拿一下!”
  何适在里面低声地笑,卫生间的门开了条缝,他的肌肉结实的手臂伸出,在接触到衣服的同时,突然抓紧了袁喜的手腕。
  “啊——”她低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就被何适扯到了里面。
  “嘘——”何适用手指压了袁喜的唇,像一个刚做了坏事的孩子,笑得一脸的得意。
  袁喜有些慌乱,看何适的眼睛明亮的似水洗过一般,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弯起,挑着一丝顽皮的笑意,发梢上的水珠滴下,落在他裸露的肩膀上,往下慢慢滚落……
  她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火烫,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起来,吓得赶紧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嘴里慌忙喊道:“何适,你别闹,赶紧把衣服穿上!”
  何适低低笑,一只手摁了袁喜的肩膀,用身体把她抵在门上,看她想要推开自己,可又不敢碰自己的尴尬样子,使坏地说:“我不!你睁开眼看我。”
  袁喜的脸更红,眼睛闭得更紧,连话都慌乱不成句子,“别——闹,冻着!再闹我就急了啊!”
  她的恐吓显然没有威力,他还是笑,指肚缓缓划过她的唇瓣,感受着上面的柔润,唇瓣上隐隐的战栗通过指尖上最敏感的神经传给他,扯着他的心也一起跳动。
  “喜,听话,睁开眼睛看我。”他低声的诱哄。
  袁喜已经有些羞怒,仍闭了眼摇头,“我可真——”
  后面的话被他吞入了口中,轻触,吸允,辗转,四年的思念都被他灌注到了这个吻里,或轻或重的啃噬,像是在惩罚她,又像是在惩罚着自己。
  不知迷失了多久,直到袁喜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何适终于放开了她,耳边传来他压抑的低喘,他侧开身体,把额抵在她旁边的门板上,轻轻地喘息。
  只有眸子,还一如既往地明亮。
  他笑,更像是偷了腥的猫,暗哑着嗓子低低叫:“傻瓜!”
  袁喜这才发现他腰里原来围着大大的浴巾。
  “你?!”她更加的羞怒,一把把何适推开。
  何适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更甚,故意逗道:“嘿嘿,你再推我,我就解开了啊!”说着伸手抓了自己腰间的浴巾,做势要打开。
  袁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衣服恨恨地掷到他的身上,何适慌忙用手接着,却没想到忙乱中手指勾到了腰间的浴巾……
  原本缠的就不够结实的浴巾,经过了刚才的摩擦,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指头,终于让它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袁喜一下子傻住,何适也愣在那里。
  “色狼!”袁喜羞红了脸,转身拽开门往外疾走。
  “袁喜!”何适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掩着自己的小腹下,狼狈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
  
                  第 12 章
  袁喜低着头回到屋里,坐在床边上继续闷着头整理何适的衣物,皮晦看着她脸上还没消退下去的红晕,脸上露出些狐疑之色,张了嘴想问却还是忍住了,只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冷哼,从床上抬起屁股回自己房间,临出屋门还不忘交代一句:“明天还得上班,一会你早点过来睡,省得等我睡着了再搅和我。”
  
  刚出门口,正好碰到何适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衬衫扣子只系了三两个,领口松散地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被水汽蒸得有些微红。
  
  皮晦瞥了一眼,一本正经地问:“浴室里有老虎?”
  
  何适一怔,擦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晶亮的眼睛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看向皮晦,带着不解。
  
  皮晦讥讽地冷笑:“还以为我们浴室里有老虎呢,害的你衣服穿不好就急着出来了。”
  
  何适顺着皮晦的视线低头,脸上红了红,慌忙去扣衬衣的扣子,笑道:“你的嘴怎么还是那么利?”俊秀的脸上虽露出笑容,却难掩尴尬。
  
  皮晦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吃了好几年的美国口粮,还以为你得跟美国佬一样胸口长了黑毛呢,还好没长,不过也有点担心,别不是把黑毛长肚子里面去了,外面看不见了吧?那可坏了!”
  
  这下,何适脸上连尴尬的笑容也都维持不住了,只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默默地看着皮晦,张了嘴刚想说话,就被皮晦两个哈哈给挡了回去,她干笑着摆了摆手,不阴不阳地笑道:“玩笑,玩笑,看你紧张的,怎么还是这么禁不起逗呢?早点休息,飞了半个地球过来,也挺不容易的,改天咱们再叙旧。一会早点把袁喜踹出来,她那人磨叽,两句话都能粘到天亮,你甭用不好意思。”说完也不看何适的反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剩下何适站在客厅里愣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进袁喜的屋子。
  
  袁喜在房间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客厅里的对话,也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再听不懂皮晦的暗示,那可真是白瞎了跟她认识二十年了。皮晦话里话外都在点一件事,无非就是早点去隔壁和她一起睡,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和何适在一起。
  
  袁喜听见门的开合声,等了片刻却不见何适过来,纳闷地抬头,见何适正静静地倚在门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温柔的眼波似能漾出水来。袁喜脸上一热,别开两人相交的视线,微低着头把新换好的床单抻平,低声说道:“又和皮晦逗嘴了?你们八字不合么?怎么见了面就掐?”
  
  半晌等不到何适的回应,袁喜不用看也知道他还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只觉得更加地不自在起来,正想找个别的话题打破这暧昧的尴尬,就听到何适轻笑一声说道:“好像从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我每次见皮晦的时候都有见着情敌的感觉,要不是后来她找了肖墨亭,我还真怀疑她性取向有问题呢!”
  
  袁喜笑笑,打开橱门给何适找睡觉用的东西,“你今天先睡我的房间吧,我和皮晦一起睡,早点休息吧,挺累的了。”
  
  何适无声地走过来,不说话,站在旁边看袁喜在橱前忙活。
  
  放备用巾被的那层橱格有些高,袁喜点了脚尖才能拿到,伸直了胳膊去够,指尖刚碰触到柔软的巾被,何适就突然从背后拥住了她,袁喜身体一僵,愣了愣,才缓缓把胳膊放了下来,在空中停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覆到何适的手上。
  
  “怎么了?”袁喜轻声问,声线放的平缓而淡然,然而她却知道这不过是在骗身后的何适,如果他的手再向上半尺,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脏正在胸腔里跳的狂野。
  
  何适把头闷到袁喜的肩窝里,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才闷声说道:“没事,只是很感激上天让你还在这里……真好。”
  
  是的,她还在这里,在他走了那么远之后,再回首,她竟然还在这里,上苍何其厚待他。还记得回国前的那几个日夜,他是那样的怕,恐惧是那样煎熬着他的心肺,怕她早已经不在了这里,怕她也早已经走远。
  
  她还在这里,真好。
  
  袁喜无声地笑,嘴角有些苦涩,她还在这里,真好?对他来说么?他可知道如果可以,她是不想等在这里的啊。
  
  人都说人生曲折世事难料,兜兜转转许多年后还是会回到老地方,遇见那人看见那景,一句“原来你还在这里”便道出了所有的感叹。可又有谁知道等在原地的那人的苦?
  
  “为什么不问我?”他问,为什么不问他那时为什么会决然地走,为什么不问他为何又突然回来,为什么不问他这几年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为什么她什么都不问?
  
  袁喜把何适揽在腰间的手缓缓地掰开,动作轻柔却坚定。她转身,看着有些慌乱的何适,微笑着说道:“有太多的为什么了,不知道从哪问起,所以就先不问了,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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