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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20_宋史-第8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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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扁鹊之言深矣。盖所谓《难经》者,扁鹊寓术于其书,而言之不祥,意者使后人自求之欤!予之术盖出于此。以之视浅深,决死生,若合符节。且察脉之要,莫急于人迎、寸口。是二脉阴阳相应,如两引绳,阴阳均,则绳之大小等,故定阴阳于喉、手,配覆溢于尺、寸,寓九候于浮沉,分四温于伤寒。此皆扁鹊略开其端,而予参以《内经》诸书,考究而得其说。审而用之,顺而治之,病不得逃矣。」又欲以术告后世,故著《难经辨》数万言。观草木之性与五藏之宜,秩其职任,官其寒热,班其奇偶,以疗百疾,著《主对集》一卷。古今异宜,方术脱遗,备阴阳之变,补仲景《论》。药有后出,古所未知,今不能辨,尝试有功,不可遗也。作《本草补遗》。

  为人治病,率十愈八九。踵门求诊者,为辟邸舍居之,亲视饘粥、药物,必愈而后遣;其不可为者,必实告之,不复为治。活人无数。病家持金帛来谢,不尽取也。

  尝诣舒之桐城,有民家妇孕将产,七日而子不下,百术无所效。安时之弟子李百全适在傍舍,邀安时往视之。才见,即连呼不死,令其家人以汤温其腰腹,自为上下拊摩。孕者觉肠胃微痛,呻吟间生一男子。其家惊喜,而不知所以然。安时曰:「儿已出胞,而一手误执母肠不复能脱,故非符药所能为。吾隔腹扪儿手所在,针其虎口,既痛即缩手,所以遽生,无他术也。」取儿视之,右手虎口针痕存焉。其妙如此。

  有问以华佗之事者,曰:「术若是,非人所能为也。其史之妄乎!」年五十八而疾作,门人请自视脉,笑曰:「吾察之审矣。且出入息亦脉也,今胃气已绝。死矣。」遂屏却药饵。后数日,与客坐语而卒。

  钱乙字仲阳,本吴越王俶支属,祖从北迁,遂为郓州人。父颖善医,然嗜酒喜游,一旦,东之海上不反。乙方三岁,母前死,姑嫁吕氏,哀而收养之,长诲之医,乃告以家世。即泣,请往迹寻,凡八九反。积数岁,遂迎父以归,时已三十年矣。乡人感慨,赋诗咏之。其事吕如事父,吕没无嗣,为收葬行服。

  乙始以《颅UG方》著名,至京师视长公主女疾,授翰林医学。皇子病疭,乙进黄土汤而愈。神宗召问黄土所以愈疾状,对曰:「以土胜水,水得其平,则风自止。」帝悦,擢太医丞,赐金紫。由是公卿宗戚家延致无虚日。

  广亲宗子病,诊之曰:「此可毋药而愈。」其幼在傍,指之曰:「是且暴疾惊人,后三日过午,可无恙。」其家恚,不答。明日,幼果发UH甚急,召乙治之,三日愈。问其故,曰:「火色直视,心与肝俱受邪。过午者,所用时当更也。」王子病呕泄,他医与刚剂,加喘焉。乙曰:「是本中热,脾且伤,奈何复燥之?将不得前后溲。」与之石膏汤,王不信,谢去。信宿浸剧,竟如言而效。

  士病欬,面青而光,气哽哽。乙曰:「肝乘肺,此逆候也。若秋得之,可治;今春,不可治。」其人祈哀,强予药。明日,曰:「吾药再泻肝,而不少却;三补肺,而益虚;又加唇白,法当三日死。今尚能粥,当过期。」居五日而绝。

  孕妇病,医言胎且坠。乙曰:「娠者五藏传养,率六旬乃更。诚能候其月,偏补之,何必坠?」已而母子皆得全。又乳妇因悸而病,既愈,目张不得瞑。乙曰:「煮郁李酒饮之使醉,即愈。所以然者,目系内连肝胆,恐则气结,胆衡不下。郁李能去结,随酒入胆,结去胆下,则目能瞑矣。」饮之,果验。

  乙本有羸疾,每自以意治之,而后甚,叹曰:「此所谓周痹也。入藏者死,吾其已夫。」既而曰:「吾能移之使在末。」因自制药,日夜饮之。左手足忽挛不能用,喜曰:「可矣!」所亲登东山,得茯苓大逾斗。以法啖之尽,由是虽偏废,而风骨悍坚如全人。以病免归,不复出。

  乙为方不名一师,于书无不窥,不靳靳守古法。时度越纵舍,卒与法会。尤遽《本草》诸书,辨正阙误。或得异药,问之,必为言生出本末、物色、名貌差别之详,退而考之皆合。末年挛痹浸剧,知不可为,召亲戚诀别,易衣待尽,遂卒,年八十二。

  僧智缘,随州人,善医。嘉祐末,召至京师,舍于相国寺。每察脉,知人贵贱、祸福、休咎,诊父之脉而能道其子吉凶,所言若神,士大夫争造之。王珪与王安石在翰林,珪疑古无此,安石曰:「昔医和诊晋侯,而知其良臣将死。夫良臣之命乃见于其君之脉,则视父知子,亦何足怪哉!」

  熙宁中,王韶谋取青唐,上言蕃族重僧,而僧结吴叱腊主部帐甚众,请智缘与俱至边。神宗召见,赐白金,遣乘传而西,遂称「经略大师」。智缘有辩口,径入蕃中,说结吴叱腊归化,而他族俞龙珂、禹藏讷令支等皆因以书款。韶颇忌恶之,言其挠边事,召还,以为右街首坐,卒。

  郭天信字佑之,开封人。以技隶太史局。徽宗为端王,尝退朝,天信密遮白曰:「王当有天下。」既而即帝位,因得亲昵。不数年,至枢密都承旨、节度观察留后。其子中复为阁门通事舍人,许陪进士径试大廷,擢秘书省校书郎。未几,天信觉已甚,乞还武爵,又从之。

  政和初,拜定武军节度使、祐神观使,颇与闻外朝政事。见蔡京乱国,每托天文以撼之,且云:「日中有黑子。」帝甚惧,言之不已,京由是黜。张商英方有时望,天信往往称于内朝。商英亦欲借左右游谈之助,阴与相结,使僧德洪辈道达语言。商英劝帝节俭,稍裁抑僧寺,帝始敬畏之,而近侍积不乐,间言浸润,眷日衰。京党因是告商英与天信漏泄禁中语言,天信先发端,窥伺上旨,动息必报,乃从外庭决之,无不如志。商英遂罢。御史中丞张克公复论之,诏贬天信昭化军节度副使、单州安置,命宋康年守单,几其起居。再贬行军司马,窜新州,又徒康年使广东,天信至数月,死。京已再相,犹疑天信挟术多能,死未必实,令康年选吏发棺验视焉。

  魏汉津,本蜀黥卒也。自言师事唐仙人李良号「李八百」者,授以鼎乐之法。尝过三山龙门,闻水声,谓人曰:「其下必有玉。」即脱衣没水,抱石而出,果玉也。皇祐中,与房庶俱以善乐荐,时阮逸方定黍律,不获用。崇宁初犹在,朝廷方协考钟律,得召见,献乐议,言得黄帝,夏禹声为律、身为度之说。谓人主禀赋与众异,请以帝指三节三寸为度,定黄钟之律;而中指之径围,则度量权衡所自出也。又云:「声有太有少。太者,清声,阳也。天道也。少者,浊声,阴也,地道也。中声在其间,人道也。合三才之道,备阴阳奇偶,然后四序可得而调,万物可得而理。」当时以为迂怪,蔡京独神之。或言汉津本范镇之役,稍窥见其制作,而京托之于李良云。

  于是请先铸九鼎,次铸帝坐大钟及二十四气钟。四年三月鼎成,赐号冲显处士。八月,《大晟乐》成。徽宗御大庆殿受群臣朝贺,加汉津虚和冲显宝应先生,颁其乐书天下。而京之客刘昺主乐事,论太少之说为非,将议改作。既而以乐成久,易之恐动观听,遂止。汉津密为京言:「《大晟》独得古意什三四尔,他多非古说,异日当以访任宗尧。」宗尧学于汉津者也。

  汉津晓阴阳数术,多奇中,尝语所知曰:「不三十年,天下乱矣。」未几死。京遂召宗尧为典乐,复欲有所建,而为田为所夺,语在《乐志》。后即铸鼎之所建宝成殿,祀黄帝、夏禹、成王、周、召而良、汉津俱配食。谥汉津为嘉晟侯。

  有马贲者,出京之门,在大晟府十三年,方魏、刘、任、田异论时,依违其间,无所质正,擢至通议大夫、徽猷阁待制。议者咎当时名器之滥如此。

  王老志,濮州临泉人。事亲以孝闻。为转运小吏,不受赂谢。遇异人于丐中,自言:「吾所谓钟离先生也。」予之丹,服之而狂。遂弃妻子,结草庐田间,时为人言休咎。

  政和三年,太仆卿王亶以其名闻。召至京师,馆于蔡京第。尝缄书一封至帝所,徽宗启读,乃昔岁秋中与乔、刘二妃燕好之语也。帝由是稍信之,封为洞微先生。朝士多从求书,初若不可解,后卒应者十八九,故其门如市。京虑太甚,颇以为戒;老志亦谨畏,乃奏禁绝之。尝献乾坤鉴法,命铸之。既成,谓帝与皇后他日皆有难,请时坐鉴下,思所以儆惧消变者。

  明年,见其师,责以擅处富贵,乃丐归,未得请,病甚,始许其去。步行出,就居,病已失矣。归濮而死。诏赐金以葬,赠正议大夫。

  初,王黼未达时,父为临泉令,问黼名位所至,即书「太平宰相」四字。旋以墨涂去之,曰:「恐泄机也。」黼败,人乃悟。

  王仔昔,洪州人。始学儒,自言遇许逊,得《大洞》、《隐书》豁落七元之法,出游嵩山,能道人未来事。政和中,徽宗召见,赐号冲隐处士。帝以旱祷雨,每遣小黄门持纸求仔昔画,日又至,忽篆符其上,仍细书「焚符汤沃而洗之」。黄门惧不肯受,强之,乃持去。盖帝默祝为宫妃疗赤目者,用其说一沃,立愈。进封通妙先生,居上清宝箓宫。献议九鼎神器不可藏于外。乃于禁中建圆象徽调阁以贮之。

  仔昔资倨傲,又少戆,帝常待以客礼,故其遇巨阉殆若童奴,又欲群道士皆宗己。及林灵素有宠,忌之,陷以事,囚之东太一宫。旋坐言语不逊,下狱死。仔昔之得罪,宦者冯浩力最多。未死时,书示其徒曰:「上蔡遇冤人。」其后浩南窜,至上蔡被诛。

  林灵素,温州人。少从浮屠学,苦其师笞骂,去为道士。善妖幻,往来淮、泗间,丐食僧寺,僧寺苦之。

  政和末,王老志、王仔昔既衰,徽宗访方士于左道录徐知常,以灵素对。既见,大言曰:「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既下降于世,其弟号青华帝君者,主东方,摄领之。己乃府仙卿曰褚慧,亦下降佐帝君之治。」又谓蔡京为左元仙伯,王黼为文华吏,盛章、王革为园苑宝华吏,郑居中、童贯及诸巨阉皆为之名。贵妃刘氏方有宠,曰九华玉真安妃。帝心独喜其事,赐号通真达灵先生,赏赉无算。

  建上清宝箓宫,密连禁省。天下皆建神霄万寿宫。浸浸造为青华正昼临坛,及火龙神剑夜降内宫之事,假帝诰、天书、云篆,务以欺世惑众。其说妄诞,不可究质,实无所能解。惟稍识五雷法,召呼风霆,间祷雨有小验而已。令吏民诣宫受神霄秘录,朝士之嗜进者,亦靡然趋之。每设大斋,辄费缗钱数万,谓之千道会。帝设幄其侧,而灵素升高正坐,问者皆再拜以请。所言无殊异,时时杂捷给嘲诙以资媟笑。其徒美衣玉食,几二万人。遂立道学,置郎、大夫十等,有诸殿侍晨、校籍、授经,以拟待制、修撰、直阁。始欲尽废释氏以逞前憾,既而改其名称冠服。

  灵素益尊重,升温州为应道军节度,加号元妙先生、金门羽客、冲和殿侍晨,出入呵引,至与诸王争道。都人称曰:「道家两府。」本与道士王允诚共为怪神,后忌其相轧,毒之死。宣和初,都城暴水,遣灵素厌胜。方率其徒步虚城上,役夫争举梃将击之,走而免。帝知众所怨,始不乐。

  灵素在京师四年,恣横愈不悛,道遇皇太子弗敛避。太子入诉,帝怒,以为太虚大夫,斥还故里,命江端本通判温州,几察之。端本廉得其居处过制罪,诏徙置楚州而已死。遗奏至,犹以侍从礼葬焉。

  皇甫坦,蜀之夹江人。善医术。显仁太后苦目疾,国医不能疗,诏募他医,临安守臣张偁以坦闻。高宗召见,问何以治身,坦曰:「心无为则身安,人主无为则天下治。」引至慈宁殿治太后目疾,立愈。帝喜,厚赐之,一无所受。令持香祷青城山,还,复召问以长生久视之术,坦曰:「先禁诸欲,勿令放逸。丹经万卷,不如守一。」帝叹服,书「清静」二字以名其庵,且绘其像禁中。

  荆南帅李道雅敬坦,坦岁谒道。隆兴初,道入朝,高宗、孝宗问之,皆称皇甫先生而不名。坦又善相人,尝相道中女必为天下母,后果为光宗后。

  王克明字彦昭,其始饶州乐平人,后徙湖州乌程县。绍兴、乾道间名医也。初生时,母乏乳,饵以粥,遂得脾胃疾,长益甚,医以为不可治。克明自读《难经》、《素问》以求其法,刻意处药,其病乃愈。始以术行江、淮,入苏、湖,针灸尤精。诊脉有难疗者,必沉思得其要,然后予之药。病虽数证,或用一药以除其本,本除而余病自去。亦有不予药者,期以某日自安。有以为非药之过,过在某事,当随其事治之。言无不验。士大夫皆自屈与游。

  魏安行妻风痿十年不起,克明施针,而步履如初。胡秉妻病气秘腹胀,号呼逾旬,克明视之。时秉家方会食,克明谓秉曰:「吾愈恭人病,使预会可乎?」以半硫圆碾生姜调乳香下之,俄起对食如平常。庐州守王安道风禁不语旬日,他医莫知所为。克明令炽炭烧地,洒药,置安道于上,须臾而苏。金使黑鹿谷过姑苏,病伤寒垂死,克明治之,明日愈。及从徐度聘金,黑鹿谷适为先排使,待克明厚甚。克明讶之,谷乃道其故,由是名闻北方。后再从吕正己使金,金接伴使忽被危疾,克明立起之,却其谢。张子盖救海州,战士大疫,克明时在军中,全活者几万人。子盖上其功,克明力辞之。

  克明颇知书,好侠尚义,常数千里赴人之急。初试礼部中选,累任医官。王炎宣抚四川,辟克明,不就。炎怒,劾克明避事,坐贬秩。后迁至额内翰林医痊局,赐金紫。绍兴五年卒,年六十七。

  莎衣道人,姓何氏,淮阳军朐山人。祖执礼,仕至朝议大夫。道人避乱渡江,尝举进士不中。绍兴末,来平江。一日,自外归,倏若狂者,身衣白礻间,昼丐食于市,夜止天庆观。久之,衣益敝,以莎缉之。尝游妙严寺,临池见影,豁然大悟。人无贵贱,问休咎,罔不奇中。会有瘵者乞医,命持一草去,旬日而愈。众翕然传莎草可以愈疾,求而不得者,或遂不起,由是远近异之。

  孝宗一夕梦莎衣人跣哭来吊者,讯之曰:「苏人也。」诘其故,不肯言。帝寤,以语内侍。会后及太子薨,帝哀泣,内侍进前勉释,并道前梦。帝乃矍然,因遣使召之,不至。帝念恢复大计,累岁未有所属,后位虚且久,乃焚香默言:「何诚能仙顾,必知朕意。」遂遣中官致贽,不言所以。道人见之掉首,吴音曰:「有中国即有外夷;有日即有月,不须问。」趣之去。使者归奏,帝甚异之,遂赐号通神先生,为筑庵观中,赐衣数袭,皆不受。好事者强邀入庵,大笑而出,复于故处。众日以珍馔饷之,每食于通衢,逮饱即去。

  帝岁命内侍即其居设十道斋,合云水之士,施予优普。一岁,偶逾期,众咸讶而请,道人亟起于卧,摇手瞬目而招之曰:「亟来,亟来!」是日内侍至平望,众益服其神。光宗即位,召之,又不至。庆元六年卒。

  孙守荣,临安富阳人。生七岁,病瞽。遇异人教以风角、鸟占之术,其法以音律推五数,播五行,测度万物始终盛衰之理。凡问者,一语顷,辄知休咎。守荣既悟,异人授以铁笛,遂去不复见。守荣因号富春子,吹笛市中,人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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