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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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曼尼亚地区距离高卢这样近，首先要把它征服，归我统治。因为让可恶的
哥特人的版图伸张到高卢境内，是可耻的。”于是国内全部武装力量都被征
集起来，派往该地。住在索恩河、罗纳河和塞纳河那边的各族人同勃艮第人
合在一起，蹂躏了索恩河和罗纳河两岸的地区，毁灭了物产和牲畜。在贡特
拉姆国王自己的领土上，他们到处犯下了杀人、放火、抢掠等罪行。他们甚
至抢劫教堂，甚而至于就在奉献给上帝的圣坛面前杀戮教士和主教，也同样
①
杀戮世俗人士。他们这样一路来到尼姆。 布尔日、桑特、佩里格和昂古莱姆
②
的居民以及贡特拉姆治下的其他城市的居民，在向卡尔卡松 推进的时候，也
干了同样的坏事。他们到达那座城市，发现居民已经为他们把城门打开，他
们毫无阻挡地进了城。但是他们同居民发生了争执，又离该城而去。前任利
摩日伯爵提伦提奥卢斯被从城上投下来的一块石头击中身死，敌人就在他的
身上报仇，割下他的头颅带进城去。于是全军惊慌万状，都想回家。他们抛
弃了所有的东西，不仅把远征中所抢到的一切丢下，而且把原先带来的东西
也都扔了。哥特人设下伏兵，加以截击，大肆劫掠，杀死多人。剩下的人又
落在图卢兹居民的手里，当初他们在进军的时候曾经残害过图卢兹人，现在
他们遭到抢劫，又遭到这样粗暴的对待，以致几乎回不去家了。攻打尼姆的
人蹂躏了整个的乡村，他们放火焚烧房屋和谷物，砍倒橄榄树，割断葡萄枝，
但是无法伤害闭居在城内的居民，因此他们开往别的城市去了。这些城市也
都防卫得很坚固，粮食和其他必需品也储存得很充足，因此他们只能破坏城
①
市周围的地区，但是不能进入城内。尼塞提乌斯公爵 是同奥弗涅人一道出征
的，他同其他将领一起围攻各城。但是他在看到自己并不占优势时，就来到
某座筑有城墙的城市，传出他的话说对它不加危害。居民信以为真，自动打
开城门，迎接他和所部，好象他们是和平地来到似的。但是他们一旦得以进
城，就不顾自己的誓言，把储存的物品全部抢走，把居民变成俘虏。随后他
们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班师而归，沿途杀人劫物，甚至在自己的国王的土地
上也肆行破坏，所犯下的罪行是这样多，以致叙述起来未免过于冗长了。上
文提到他们在普罗旺斯到处焚烧庄稼，但结果是现在他们自己也死于饥饿和
匮乏了；他们的死人被沿途抛弃；有些人在河里淹死，许多人在人民起义时
被杀。据说在这场灾难中死掉五千人以上。但是这些人的命运并没有制止住
那些活着的人的暴行。奥弗涅的一些邻近大路的教堂的整套金银器皿都被抢
走了。直到最后一个人回到家里以后，这种暴行才告结束。他们回国以后，
贡特拉姆国王内心感到非常痛苦，上述军队的将领们都躲进了神圣的殉教者
辛福里安的教堂。
②
当国王前来出席这位圣徒的节日庆典的时候，他准许他们前来见他，但
是有一个条件：过些时候，他们必须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向他汇报。四天以后，
他召集主教们和俗界的首脑人物，对他的将领们加以斥责。他说： “要是我
们不再遵守我们祖先的惯例，那么在今天我们怎么能够取胜呢？他们修建教
堂，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上帝身上；他们尊崇殉教者，敬重主教；因此他们屡
屡得胜，常常靠着上帝的帮助用刀剑和盾牌去征服敌人。而我们呢？我们非
① 其地属塞普提曼尼亚，为西哥特人所据。
② 卡尔卡松的情况与尼姆相同。
① 见本卷第 18 章。
② 公元585 年 8 月2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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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敬畏上帝，反而摧毁他的神圣场所，杀害他的圣职人员，我们轻蔑地把
圣徒们的遗物毁坏、抛弃。只要我们在做这样的事情，胜利就不会属于我们；
所以我们的手是软弱无力的，我们的刀剑变得冷冰冰的，我们的盾牌也不象
往日似地保卫和保护我们了。因此，如果这种邪恶应该归咎于我的罪恶的话，
愿上帝把它重新降到我的头上吧！但是如果是你们违抗国王的命令，迟迟地
不执行我的训示，那可该是用斧头劈你们的脑袋的时候了。因为如果全军之
中有一个将领被处死的话，这对大家来说会是一个儆戒，我们现在应该探索
一下该怎样做才好。谁愿意服从正义，就让他去服从；谁要是拒绝正义，就
让法律的报复落到他头上吧！因为死几个不服从的人，要比上帝降罚于整个
的无辜的土地为好。”军队的将领们听了这番话回答道： “最卓越的国王，
要想详细述说您的宽大仁慈，您对上帝如何敬畏，您对教会如何爱戴，您对
主教如何尊敬，您对贫穷的人如何怜悯，您对匮乏的人如何慷慨，可不是容
易的事情。光荣的君主，我们认为您所说的都是正确而真实的；但是当人们
都堕落腐化，大家都乐于作恶的时候，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谁也不畏惧国
王，谁也不尊重公爵和伯爵；要是万一有什么人不喜欢这种坏事，并且力图
补救，以便保持您的寿命的话，人们中间马上就会发生叛乱和暴动，大家对
于他们的将官是这样地愤恨欲狂，以致他如果不愿意继续保持缄默的话，他
就难得有逃脱性命的希望了。”国王对此答道： “谁服从正义，就让他活；
谁要是拒绝法律和我的命令，就让他立刻死，以便我们不再给自己的头上带
来这种耻辱。”
在他这样说过以后，一个信使带来了下面的报告： “柳维吉尔德的儿子
① ②
雷卡雷德自西班牙 前来，已经占领了卡巴雷要塞 ，蹂躏了图卢兹的大部分
③
地区，把居民当作俘虏掠走。他在阿尔地区袭击了博凯尔要塞 ，掠去了其中
的居民和财物，现已盘踞在尼姆城内。”国王接到这个消息，就任命柳德吉
塞尔为公爵，接替别名埃吉兰的卡卢姆尼奥苏斯，并且向四千多人分派了岗
位，去保卫遭到威胁的国土。奥弗涅公爵尼塞提乌斯也带领一支卫队前往，
巡逻边界。
三十一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弗蕾德贡德正住在鲁昂。他同普雷特克
斯塔图斯主教之间彼此恶言相见，她对他说总有一天他将回到从前的流放生
④
活中去， 他用下面的话反唇相讥：“不论是流放还是不流放，我曾经是，现
在是，将来还是一位主教；可是你呢？却永远也不会享有王家的权力了。靠
着上帝的恩典，我从流放中回了国；可是你却要从你的王国坠入地狱。你最
好还是丢掉你的愚蠢和恶毒，及早向善，摆脱你一向所热衷的骄傲自负，以
便你本人可以获得永生，也可以把你所生的幼儿抚养成人。”王后认为这些
话很恶毒，怒火如焚地离去了。
耶稣复活节来临了，主教很早就到教堂去履行仪式。他按照惯例，依照
应答圣诗的顺序开始歌唱，在歌唱中间，他倚在一把椅子上。他正这样地休
息的时候，看哪！一个凶残的刺客从腰带上抽出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腋下。
他向在场的教士们呼救，可是所有那些站在附近的人，没有一个前来救助。
① 实即塞普提曼尼亚。
② 在卡尔卡松境内。
③ 在罗纳河上，距今博凯尔城不远。
④ 见第5 卷，第 18 章；第7 卷，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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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把鲜血沾染的双手伸向圣坛之上，对上帝作了祈祷和感谢，然后由
他的忠实仆人们抬回卧室，放在床上。顷刻间，弗蕾德贡德同贝波伦公爵和
安索瓦尔德来到了，她说：“圣洁的主教啊！在你履行你的神圣仪式的时候，
竟然有人对你做出这类的行动，这可是一件在我们本身或者你的人民身上决
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愿能把那个胆敢做出此事的恶棍指给我们，我们好根
据他的罪行予以惩处。”主教深知她说这些话是心怀鬼胎，就回答说： “如
果不是那个曾经杀害几位国王、常常使无辜者流血、在这个国家里做尽坏事
的人，还有谁做得出这些事来呢？”王后答道： “我们王室有非常高明的医
生，能够医治这种创伤。请允许让他们来看你。”他回答说： “我现在知道
这是上帝的意旨，要把我从这个世界召去。但是你这个被认作罪魁祸首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倒霉，上帝一定会在你的头上为我报仇。”在她离去之
后，主教把家务安排停当，就断气了。
库唐斯主教罗马卡尔事后前来为他安葬，巨大的悲痛笼罩着鲁昂的全体
居民，特别是当地的法兰克首脑人物。有一个首脑人物来对弗蕾德贡德说：
“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作恶多端，可是莫此为甚，你竟然使一个上帝的主教
被害死。愿上帝马上为无辜的鲜血报仇！我们大家都要追查这一罪行，好使
你不再能任意干出这种残暴的事。”他作了这番谴责之后，就从王后面前走
开，可是她派一个使者去追他，请他同她一起用膳。他拒绝了。于是她又提
出请求，如果他不肯跟她同桌吃饭，至少也应该饮上一杯，免得从王家府邸
空腹而去。他等候了一下，他们送上一杯按照蛮族的方式用酒和蜜调合的艾
草，他喝了下去。但是这杯饮料里面下了毒药，他刚一喝下去，胸口立刻就
感到巨大的痛苦，里面有如刀割一般。他对他的伙伴们喊道：“喂，逃走吧！
你们处境危险，逃开这个怪物，免得与我同归于尽。”他们不肯喝下饮料，
而是急忙地走开了。至于他却变得双目失明，虽然他乘上了自己的马，可是
①
走出三斯塔德之后，跌在路旁死了。柳多瓦尔德主教 发信给全体主教，在听
取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把鲁昂的教堂全部封闭，以便不让居民参加神圣的仪
式，直到出于公愤而将干这种坏事的人查获为止。某些人被逮捕起来，经过
拷问，他们吐露了真相，这些事情是在弗蕾德贡德的唆使下干出来的。但是
由于她对这种罪状矢口否认，就无法对她施加惩罚。据有人报告说，刺客们
已经在追踪柳多瓦尔德主教，因为他很精明，决心弄清真相。但是他得到人
民的周密护卫，刺客们无法加害于他。
当这些事情的消息传到贡特拉姆国王那里，人们的疑心都投向弗蕾德贡
德身上的时候，国王派遣三位主教——桑斯的阿尔提米乌斯、卡韦荣的韦拉
努斯和特鲁瓦的阿格里西乌斯——去到我前面提到的那个被当作是希尔佩里
克的儿子的洛塔尔那里，命令他们同那孩子的监护人合作，找到罪魁祸首，
把他带到他这里来。主教们向这些显贵说明了自己的使命，显贵们回答道：
“这种事情在我们看来是可恨的，我们总是更加希望加以惩办。但是我们不
能许可如果在我们中间找到罪犯，却要把他带到你们的国王那里去，因为只
要国王批准，我们本身也会镇压我们自己人的罪行。”主教们回答说： “要
知道，如果不将罪犯交出来，我们国王将要率领军队来到这里，要用火和剑
将整个这片地区化为废墟，因为事情很明显，就是那个施用毒计指使谋杀那
个法兰克人的女人，使这位主教也死于刀剑之下。”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们
① 贝叶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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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任何适当的答复，就离去了；行前正式声明：已经受任接替普雷特
①
克斯塔图斯的梅兰提乌斯 永远不得在那座大教堂里合法地执行主教的职
务。
②
三十二 在这些日子里， 人们干下许多坏事。雷恩主教维克托里乌斯的
女儿、布尔戈伦③ 的寡妻、后来又作了内克塔里乌斯的妻子的多姆诺拉因为
一片葡萄园，同弗蕾德贡德的秘书官博伯伦发生争执。这个人听说她已经来
到了葡萄园，就派人去警告她不得擅自进入这片地产。她对这番警告藐然视
之，走了进去，宣称这些葡萄树曾是她父亲的产业。于是他同她争吵起来，
让他的武装扈从向她攻击，把她打死。他正式表示有权获得这片葡萄园，并
且抢走了全部的动产；过去跟随过多姆诺拉的人，不论男女，一律杀死，只
有设法逃脱的人，才留得活命。
三十三 当时，一个住在巴黎的妇人对当地居民说道：“快从这座城市逃
走吧，因为要知道它将会被火完全毁掉的。”许多人对她的话加以嘲笑，说
④
她是由于拈了阄，或者做了梦，或者被正午的魔鬼缠住 才这样讲的。但是她
回答说： “这决不是象你们所说的那样，说老实话，因为我在一次梦中曾经
①
看见一个光辉四射的人从圣文森特教堂 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支小蜡烛，在商
人的住宅上面挨个放起火来。”妇人发出警告后的第三个夜晚，当黄昏来临
的时候，某个居民拿着一盏灯到仓库去取油和所需的其他物品，他离开仓库
的时候，把灯丢在油桶近旁。这所房子距离城的南门最近，它由这盏灯引起
了火，烧得干干净净，并且延烧到邻近的房屋。烈火也延及到监狱，于是神
圣的日尔曼努斯显现在囚犯们的面前，砸断了系住他们的房梁和锁链，冲开
了狱门，让他们毫无伤损地走了出去。他们投奔圣文森特教堂，这位神圣的
②
主教 的坟墓就在这里。火焰随着风向的转变延及全城的四面八方，这时，火
已达到最炽烈的程度，主宰了整个的城市。于是它逼近了另外一座城门，这
里有一座圣马丁的小礼拜堂，是因为他从前曾经在这个地方用亲吻治愈过一
个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