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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烽戎底定(第二部)-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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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沆应声奏道:“陛下所说的人定是张咏!”

  赵恒高兴地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说道:

  “唉,良材难得呀!”

  王钦若猜想赵恒此时在蜀中用的心思很重,立刻有了主意,出列奏道:

  “陛下,臣以为蜀中之所以屡屡骚乱,皆在于官吏苛酷,民不聊生。臣愿亲赴蜀中按问系囚,督查官吏。只有从这个根本上入手,蜀中才能长治久安。”

  这话又一次说到赵恒心眼儿里,他刚才还在想:张咏镇守成都他很放心,但蜀中数十州郡,说不定哪个州郡会出事,王小波和李顺不就是从彭山起兵的吗?如今王钦若要去蜀中按问系囚,安抚百姓,这是再好不过的主意。只是他对王钦若另有安排,怎么办?也罢,就让他晚些时候再到蜀中去。

  赵恒对王钦若另有什么安排呢?上一次早朝时李沆提出:今年国家多事,没有举行科举考试,如今天下已宁,不能再停举了,赵恒想安排王旦和王钦若为正、副知贡举。王旦身任枢密使,只能是个主持,大量事务都要由副知贡举承担。王钦若做事十分干练,又是翰林学士,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赵恒眼里,王钦若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那就给他多加副担子吧。

  “王爱卿能不畏艰险替朕分忧,朕甚欣慰。不过朕还有事要你做,散朝后你到偏殿候驾,朕另与你商议!”

  赵恒为什么不直接说呢?因为知贡举的人不能过早对外宣示,以防有人作弊,乱了场闱。王钦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听赵恒的话便猜出了八分。他高兴的倒不是因为担任知贡举能笼络住一批王门弟子,而是从中看到了自己出头的曙光,按照前朝和当朝的习惯,大凡担任知贡举的,十个有十个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升任辅相。他骨碌着眼珠子盘算:如今已是年根,会试在明年的二月,会试一结束便到蜀中再显身手,功上加功,不出明年,大概就能升到参知政事了!

  散朝之后,王钦若到便殿候旨,赵恒果然是交待他主持明年会试主考之事,并让他负责拟定题目。王钦若谦让一番,领受了圣命。直到后晌儿,他才兴冲冲地回到家里。

  “夫人!夫人!”王钦若一进门便大声喊叫,高兴得有点儿失态了。他夫人姓李,长得很俊俏,年轻时常常埋怨嫁错了人,一天到晚数落王钦若没出息,说她自己命不好。王钦若自知相貌不济,只能赔笑脸儿哄她,说日后做了大官,保管让她享受荣华富贵。数年之后他虽然爬到了知制诰,又爬到了翰林学士,可这两个部门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虽然清望,却一点儿实惠也没有,日子过得连个县令都不如。

  李氏闻声迎了出来,没好气地说道:

  “乱叫什么,带多少银子回来?”

  王钦若一手扶在李氏背上往卧房走,边走边说:

  “冻死我了,你快给我弄点热水洗洗脸,我有天大的喜事儿对你说!”

  “瞧你乐的这副模样!”李氏心里有点儿活动,知道肯定又有喜事临门,一扭身吩咐婢女打水。婢女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放在李氏身边,李氏把巾子泡了泡拧干,竟亲手给王钦若擦起脸来,边擦还边挤对他:

  “就你这张猴脸,也配我亲自给你洗!”

  “你别看我在你面前没脸,在皇上面前,我的脸可是越来越大了!”王钦若恣意享受着夫人的擦洗,得意洋洋地说道。突然“哎哟”叫了一声站起来:“你慢着点儿,疼死我了!”

  原来王钦若脖项左侧长了一个瘤子,前几年只有蚕豆那么大,不挡吃不挡喝,他也没有在意。不承想后来越长越大,他有点儿害怕,请了郎中为他诊治,好几个郎中都说他这是寒气淤塞,郁结而成,但没有妨碍经络。那两年吃了不少药,不但没消下去,如今反倒有鸡蛋那么大了。他大骂郎中都是没用的废物,郎中却和他调笑,说老树长瘿能千年不死,学士长瘿能平步青云。这话他挺爱听,最近这几年,还真是平步青云!一想到这里,他还挺感谢那些骗饭吃的郎中。这瘤子平常不碰它也不觉疼,如果用力按压,也够他难受的。李氏给他擦脸时心不在焉,一把摁在瘤子上,还有不疼的道理?

  “人长得不高,瘤子倒不小!”李氏索性不擦了,把巾子往盆里一扔。“真恨不得把它割下来!”

  王钦若捂着瘤子,煞有介事地说:

  “那可不行,我的福气都是这颗瘤子带来的!”

  “得啦,快说吧,今天又有什么福气了?”

  王钦若朝李氏挤了挤眼,故意抻着逗李氏道:

  “你猜猜,皇上想让我干什么?”

  “你个该死的!”李氏急得骂了一句。“快说,不说我就狠命捶你那个大瘤子!”

 
 
 
  “告诉你,明年春试,皇上让我当大主考呢!你说这还不算天大的喜事?”

  李氏一听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喜事,你们这些臭男人,皇上给个官儿,就像主人给狗拉了一泡屎,高兴得乱汪汪!得了得了,也别光拿这没用的事儿哄我了!”说着要走,被王钦若一把拉住: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哇?你不总是嫌我穷吗?总想要钱吗?告诉你,这一回你就等着收吧,哼,这回咱们不收钱了!”

  “那收什么?”

  “收银子!”王钦若信心百倍地说。“你忘了,我中进士那一年,我爹上下打点花了多少钱?”

  李氏心里明白,不过她知道王钦若胆子不大,敲了他一句:

  “你不怕掉脑袋?”

  “嘿嘿!”王钦若抿住嘴笑了两声,低声说道:

  “我又不去跟别人抢钱,凭什么让我掉脑袋?有人愿意送,我不收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吗?这种事小心点儿就行,没啥了不起的!”

  李氏睁大眼盯着他,好半天才迸出一句:

  “哎哟,活到四十多,总算活明白了!”离过年还有五六天,夔州转运使丁谓受召还朝。按照惯例,他先到吏部注拟,然后到丞相府拜见丞相。听说吕蒙正久病,他决定不在此人身上用太多的心思,而在李沆面前显得毕恭毕敬。李沆对他不冷不热,寒暄了几句,便让他回去休息,年后再来供职。这话让丁谓感到有些不受用,他又给李沆深深施了一礼,敛气说道:

  “下官多年不在京城,如今有幸得入中书,在丞相属下驱使,下官万分感激!”

  “那倒不必,提议你担任知制诰是皇上的意思,你是论功获赏。若是感谢,日后恪尽职守,就是感激皇上的洪恩了。”李沆说得平平淡淡。

  丁谓赔笑说道:“丞相真乃大贤之人,对下官尚且如此谦逊。请丞相放心,下官不但要对得起皇上的洪恩,更要对得起丞相的大德!”

  “你这话讲得本末倒置了吧?对得起皇恩就足矣,怎么还要更对得起本相?”李沆把“更”字强调得很重。

  丁谓立刻意识到此处不是往深处说话的场合,又道:

  “下官愚鲁,想借丞相一段清光,到丞相府上聆听教诲,祈望丞相为下官指点门墙。”

  “那就不必了吧?你一路辛辛苦苦,好好歇几天吧!”

  在李沆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丁谓心里很不舒服,怏怏出了中书省,想回客舍去大睡一觉,又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索性换了身便装,在街市上闲逛起来。街上十分热闹,大大小小的商铺鳞次栉比,其间杂错着不少装点奢华的茶楼酒肆。他心里烦闷,想喝点儿酒,可是市肆的酒楼人满为患,尽管酒保殷勤地招呼他,他还是一再拂袖离开,一直往南走到外城,人烟不那么密集了,他才找了一间雅致些的走了进去。酒保见他衣衫齐楚,笑容可掬地将他引到楼上,在角落一桌前坐了下来。

  “听这位客官的口音像是江南人,是到京城来求功名的吗?”酒保笑容可掬地和丁谓搭讪起来。

  丁谓不想跟他废话,简而又简地说道:

  “一壶酒,花生、黄菜、酱牛肉!”

  “痛快!”酒保高声赞道。“人都说江南人说话做事不痛快,我看客官第一眼,就觉出客官是个爽快人。瞧客官这眉清目秀,一脸的文采,来年一定高中!也算小的提前巴结客官了,酒和菜都打个八折。等到客官金榜题名,可别忘了照顾小人的生意呀!别看小人这店面不大,来来往往的可都是大贵人哪!”

  丁谓刚想骂他啰嗦,酒保旋风般先走了。不大一会儿,端着酒菜摆放在桌上:

  “客官请慢用!”

  丁谓自斟自酌。窗外忽然传过来一阵阵的锣鼓声,他探头一看,是一队穿着盛装的汉子,边吹打边夸张地扭着身子往前走,走三步退两步,惹得路边不少行人驻足观看。酒保又凑了过来,问丁谓道:

  “客官家乡没这大秧歌吧?”

  丁谓突然感到这歌舞里透出一股豪宕之气,江南的确没有这么大气的表演,就是夔州那些善歌善舞的蛮人,也只是男男女女牵着手、围着篝火跳敬神舞,那些男欢女爱的踏歌,更是扭扭捏捏。他像受到了鼓舞,心中想道:既然来到了神京帝里,也要给自己增添些豪气,就像眼前的歌舞,跳它个尽情尽兴,跳它个轰轰烈烈,跳它个地覆天翻!在李沆那里吃个闭门羹用不着丧气,天下大得很呢!

  忽听得酒保又亮起了嗓门儿:

  “几位客官,楼上请!”

  随着这一声招呼,又走上三四个汉子,其中一个个子高的还穿着戎装,几个人说笑着坐在丁谓斜对角儿。窗外的歌舞声渐渐远去了,几个人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初时不过是些寒暄客套,一着酒,话都多了起来,嗓门儿也大了。只听一个穿皂装的人开始吹牛:

  “曹承受以后再来汴京只管来找我,汴京城的大官儿,哪家的门朝哪儿开,我是一清二楚!”

  丁谓偷眼瞥去,只见那个穿戎装的汉子朝穿皂装的拱拱手,答道:

  “那就有劳张哥了!”

  “哎,客气啥!”皂装潇洒地挥了挥手,又端起酒来。“咱汴京人交朋友讲究个不外气,别说这点儿小事,就是再大的事,只要求着我张万石,没二话!来,干了!”

 
 
 
  “干!干!”几个人一饮而尽。

  慢慢地,那个自称张万石的皂装管不住嘴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现在这朝廷里头事儿多着呢,可不像官府说的那么清爽。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大宰相吕蒙正病得下不来床了,他为啥病?还不是斗不过别人气的!还有个宰相叫李沆,独断专行,六亲不认,皇上是又离不开他又用不得他,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哎,我听说,皇上打算让寇爷当丞相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寇爷?哪个寇爷?”穿戎装的问道。

  张万石更加得意,卖弄地说:“就是当今开封府尹寇准寇大老爷啊!这个人,做事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待人也好,尤其是对待年轻官员,那叫一个仗义!知道咱开封府推官李浚李大人吧?今年夏天李浚断错了一个案子,御史台铆着劲儿要追究,那寇爷一手遮天,硬是把李浚李大人保下来了,直到如今,和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们知道他为啥这么做?因为早年寇爷在河北当县令的时候,大元帅潘美看上他了,硬是把他推荐到朝廷里做官儿。那李浚李大人是潘美的外孙子,明白了吧!这就叫知恩图报,多仗义!咱这皇上当年立太子,也是寇爷一句话,你们说寇爷当丞相该不该?该呀!他人缘儿好哇!不过听说李沆他们硬拦着,弄得皇上干生气没办法。依我看哪,李沆那叫不识时务,皇上的心思你挡得了一天两天,挡得了一辈子吗?你们说是不是?”

  另一个穿便装的汉子嬉笑着插话道:“万石这货,长的是狗耳朵猫鼻子狐狸眼睛老鸹嘴,汴京城里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张万石像受了褒奖,自干一盏,越发滔滔不绝起来:

  “哥儿几个还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说痛快喽!你们知道现在朝廷里头谁最得势?枢密使王旦哪!这个人处事,那叫一个四平八稳,明明是为他自个儿谋食儿吃,可人家那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让你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厉害!你们知道李继隆吗?李继隆,就是开国大将李处耘的大公子,这个人本事大着哪,原来一直跟着曹彬混,曹彬临死的时候,给皇上推荐让他当枢密使,可人家王旦说太祖皇帝也有遗令,说曹彬干完了枢密使,就让文臣担任这个官儿,不能再让武将管军队了。你想想,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咱皇帝还有什么话说?不过皇帝也有他自己的招儿。知道杨崇勋杨爷吗,不知道?就是刚从蜀中剿匪回来的一个大将,如今皇上把他安排在枢密院当诸房提点官,你们看厉害不厉害?皇上这么做,就是想让杨爷拿着王旦。枢密院提点诸房啊,有实权啊!这就把王旦给架空了啊!知道杨爷为啥得这么个官儿吗?我告诉你们吧,当今后宫里最红的杨才人,是杨爷的妹子!”

  “嘘!”几个人不由同声惊呼。

  楼上又来了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闷闷地在另一张桌前坐了下来。那几个人也不理会,还在听张万石神吹:

  “别以为谁的官儿大谁就得皇上信任,那是傻瓜!如今皇上最宠信的是个翰林大学士叫王钦若,你别看这个人长得贼眉鼠眼,肩膀上还扛着个大瘤子,可他的话,皇上那叫一个言听计从。王钦若,你们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吧?”

  新上楼的汉子被吵得不耐烦,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移到最远处一张桌子去了。

  张万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别拿着土地爷不当神仙待,你们知道吗?明年开科大比,这位土地爷就是大座主!”

  刚移到最远处的汉子听了这一句,屁股像被针扎了一下直挺起身,竖起耳朵打算继续听,腿脚也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可惜张万石不再吹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汉子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问:

  “你是打算明年开考应举的吧?”

  说了这一句像没过瘾,又指着丁谓说:“还有你!你们两个一看就是穷酸饿醋假斯文!就凭你们这模样,还想中进士?那天底下人不都成了进士了?”又转回汉子面前叫板:“你刚才又哼又哈又叹气,还躲我?我吓着你了?”

  汉子见张万石来头不善,连忙赔礼道:

  “小人刚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望大人恕罪!”

  “这还像句人话,你知道我张万石是谁?我在开封府混了多少年,你知道不知道?连寇爷都让我三分,你他娘还敢嫌弃我?说吧,怎么赔罪?”

  “小人已经赔罪了。”

  “那不行,光说句人话不当饭吃,还得办点儿人事。”张万石一脸蛮气地说。“这么着吧,我们这顿饭钱你付了,我张某人就和你两清!”

  丁谓不平,走了过来,神色凌厉地说道:

  “他挪座位是他的事儿,又没碍着你,凭什么讹人家饭钱?我连座位也没挪,你张口就骂人,成何体统?你要是出不起钱,这桌酒钱我可以为你付。不过我倒想问你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万石不屑地乜斜了丁谓一眼,冷笑一声,双手抱拳道:“张某请教!”

  被张万石骂的那个汉子见没人再顾上他,没付饭钱,趁乱溜下楼去了。穿戎装的汉子见张万石和丁谓僵起来,起座劝道:“万石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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