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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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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於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卫之公室淫乱,谓宣惠之世,男女相奔,不待媒氏以礼会之也。世族在位,取姜氏、弋氏、庸氏者也。窃,盗也。幽远,谓桑中之野。○窃,千节反。弋,羊识反。 
  '疏'“《桑中》三章,章七句”至“不可止”。○正义曰:作《桑中》诗者,刺男女淫怨而相奔也。由卫之公室淫乱之所化,是故又使国中男女相奔,不待礼会而行之,虽至於世族在位为官者,相窃其妻妾,而期於幽远之处,而与之行淫。时既如此,即政教荒散,世俗流移,淫乱成风而不可止,故刺之也。定本云“而不可止”,“止”下有“然”字。此男女相奔,谓民庶男女;世族在位者,谓今卿大夫世其官族而在职位者。相窃妻妾,谓私窃而与之淫,故云“期於幽远”,非为夫妇也。此经三章,上二句恶卫之淫乱之主,下五句言相窃妻妾,“期我於桑中”,是“期於幽远”。此叙其淫乱之由,经陈其淫乱之辞。言公室淫乱,国中男女相奔者,见卫之淫风,公室所化,故经先言卫都淫乱,国中男女相奔,及世族相窃妻妾,俱是相奔之事,故序总云“刺奔”。经陈世族相奔,明民庶相奔明矣。经言孟姜之等为世族之妻,而兼言妾者,以妻尚窃之,况於妾乎?故连言以协句耳。谓之窃者,蔽其夫而私相奸,若窃盗人物,不使其主知之然。既上下淫乱,有同亡国,故序云“政散民流而不可止”,是以《乐记》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是也。○笺“卫之”至“之野”。○正义曰:此惠公之时,兼云宣公者,以其言由公惑淫乱,至於政散民流,则由化者远矣。此直言公室淫乱,不指其人,而宣公亦淫乱,故并言之也。序言“相窃妻妾”,经陈相思之辞,则孟姜之辈与世族为妻也,故知世族在位,取姜氏、弋氏、庸氏矣。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爰,於也。唐蒙,菜名。沬,卫邑。笺云:於何采唐,必沬之乡,犹言欲为淫乱者,必之卫之都。恶卫为淫乱之主。○沬音妹。恶,乌路反。云谁之思?美孟姜矣。姜,姓也。言世族在位有是恶行。笺云:淫乱之人谁思乎?乃思美孟姜。孟姜,列国之长女,而思与淫乱。疾世族在位,有是恶行也。○行,下孟反,笺同。“列国之女”,一本作“列国之长女”。长音丁丈反。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桑中、上宫,所期之地。淇,水名也。笺云:此思孟姜之爱厚已也,与我期於桑中,而要见我於上宫,其送我则於淇水之上。○要,於遥反,注下同。淇音其,卫水也。 
  '疏'“爰采”至“上矣”。○正义曰:人欲采唐者,於何采唐菜乎?必之沬之乡矣。以兴人欲淫乱者,於何处淫乱乎?必之卫之都。言沬乡,唐所生;卫都,淫所主故也。又言卫之淫乱甚矣,故虽世族在位之人,相窃妻妾,与之期於幽远而行淫,乃云我谁思乎?乃思美好之孟姜,与之为淫乱。所以思孟姜者,以孟姜爱厚於我,与我期往於桑中之野,要见我於上宫之地,又送我於淇水之上。爱厚於我如此,故思之也。世族在位,犹尚如此,致使淫风大行,民流政散,故陈其㖞以刺之。○传“唐蒙,菜名”。○正义曰:《释草》云“唐蒙,女萝。女萝,菟丝。”舍人曰:“唐蒙名女萝,女萝又名菟丝。”孙炎曰:“别三名。”郭璞曰:“别四名。”则唐与蒙或并或别,故三、四异也。以经直言唐,而传言“唐蒙”也。《頍弁》传曰:“女萝,菟丝,松萝也。”则又名松萝矣。《释草》又云:“蒙,王女。”孙炎曰:“蒙,唐也。”一名菟丝,一名王女,则通松萝、王女为六名。○传“沬,卫邑”。○正义曰:《酒诰》注云:“沬邦,纣之都所处也。”於《诗》国属啵势浞缬小皼i之乡”,则“沬之北”、“沬之东”,朝歌也。然则沬为纣都,故言“沬邦”。后三分殷畿,则纣都属啵!镀住吩啤白枣嵌稀保萜浯舐剩视淘啤爸薄薄ⅰ爸保麈潜庇攵逃惺羿{者。今啵㈧段溃恃晕酪亍f汲瑁鞒杓礇i也。○笺“於何”至“之主”。○正义曰:《殷武》传曰:“乡,所也。”则此沬之乡以,为沬之所矣。沬,邑名,则采唐不於邑中,但总言於其所耳,不斥其方。下云“之北”、“之东”,则指其所在采之处矣。言卫之都,谓国所在也。时卫之淫风流行,遍於境内。独言都者,淫风所行,相习成俗,公室所在,都尢甚焉,故举都为主。国外承化,淫亦可知。言淫乱主者,犹《左传》云“武王数纣之罪,以告诸侯曰:‘纣为天下逋逃主。’”然言淫在其都而君不禁,似若为之主然,故言“恶卫为淫乱之主”。○笺“淫乱”至“恶行”。○正义曰:知“孟姜,列国之长女”者,以卫朝贵族无姓姜者,故为列国。列国姜姓,齐、许、申、吕之属。不斥其国,未知谁国之女也。臣无境外之交,得取列国女者,春秋之世,因聘逆妻,故得取焉。言孟,故知长女。下孟囗囗孟弋、孟庸,以孟类之,盖亦列国之长女,但当时列国姓庸、弋者,无文以言之。○传“桑中”至“之地”。○正义曰:经“桑中”言“期”,“上宫”言“要”,传并言“所期”者,见设期而相要,一也。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弋,姓也。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笺云:葑,蔓菁。○葑,孚容反。菁音精,又子形反。云谁之思?美孟庸矣。庸,姓也。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桑中》三章,章七句。 
 
  《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刺宣姜者,刺其与公子顽为淫乱行,不如禽鸟。○鹑音纯,鹑鸟。,乌南反。行,下孟反,下皆同。 
  '疏'“《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至“不若”。○正义曰:二章皆上二句刺宣姜,下二句责公不防闲也。顽与宣姜共为此恶,而独为刺宣姜者,以宣姜卫之小君,当母仪一国,而与子淫,尤为不可,故作者意有所主,非谓顽不当刺也。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亦是恶顽之乱。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鹑则奔奔,鹊则彊彊然。笺云:奔奔、彊彊,言其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刺宣姜与顽非匹偶。○彊音姜。《韩诗》云:“奔奔、彊彊,乘匹之貌。”人之无良,我以为兄。良,善也。兄,谓君之兄。笺云:人之行无一善者,我君反以为兄。君谓惠公。 
  '疏'“鹑之”至“为兄”。○正义曰:言鹑,则鹑自相随奔奔然,鹊,则鹊自相随彊彊然,各有常匹,不乱其类。今宣姜为母,顽则为子,而与之淫乱,失其常匹,曾鹑鹊之不如矣。又恶顽,言人行无一善者,我君反以为兄,而不禁之也。恶顽而责惠公之辞。○笺“奔奔”至“匹耦”。○正义曰:序云“鹑鹊之不若”,则以奔奔、彊彊为相匹之善,故为居有常匹。定本、《集注》皆云“居有常匹”,则为“俱”者误也。《表记》引此证君命逆则臣有逆命,故注云:“彊彊、奔奔,争斗恶貌也。”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君,国小君。笺云:小君,谓宣姜。 
  '疏'传“君,国小君”。○正义曰:夫人对君称小君。以夫妻一体言之,亦得曰君。襄九年《左传》筮穆姜曰君,其出乎是也。
 
  《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 
 
  《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春秋》闵公二年冬,“狄人入卫”。卫懿公及狄人战于荧泽而败。宋桓公迎卫之遗民渡河,立戴公以庐於漕。戴公立一年而卒。鲁僖公二年,齐桓公城楚丘而封卫,於是文公立而建国焉。○定,丁佞反,下同。定,星名,《尔雅》云:“营室谓之定。”孙炎云:“定,正也。”“卫为狄所灭”,一本作“狄人”,本或作“卫懿公为狄所灭”,非也。漕音曹。攘,如羊反。说音悦。荧,迥丁反。庐,力居反。 
  '疏'“《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至“富焉”。○正义曰:作《定之方中》诗者,美卫文公也。卫国为狄人所灭,君为狄人所杀,城为狄人所入。其有遗馀之民,东徙渡河,暴露野次,处於漕邑。齐桓公攘去戎狄而更封之,立文公焉。文公乃徙居楚丘之邑,始建城,使民得安处。始建市,使民得交易。而营造宫室,既得其时节,又得其制度,百姓喜而悦之。民既富饶,官亦充足,致使国家殷实而富盛焉,故百姓所以美之。言封者,卫国巳灭,非谓其有若新造之然,故云封也。言徙居楚丘,即二章升墟、望楚、卜吉、终臧,是也。而营宫室者,而首章“作于楚宫”,“作于楚室”,是营宫室也。建成市,经无其事,因徙居而始筑城立市,故连言之。毛则“定之方中”,“揆之以日”,皆为得其制。既得其制,则得时可知。郑则“定之方中”得其时,“揆之以日”为得其制,既营室得其时,树木为豫备,雨止而命驾,辞说于桑田,故“百姓说之”。“匪直也人,秉心塞渊”,是悦之辞也。国家殷富,则“騋牝三千”是也。序先言徙居楚丘者,先言所徙之处,乃於其处而营宫室,为事之次。而经主美宫室得其时制,乃追本将徙观望之事,故与序倒也。国家殷富,在文公末年,故《左传》曰:“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明其“騋牝三千”亦末年之事也。此诗盖末年始作,或卒后为之。○笺“《春秋》”至“国焉”。○正义曰:此序总说卫事,故直云“灭卫”,不必斥懿公。《载驰》见懿公死而戴公立,夫人之唁,戴公时,故言懿公为狄人所灭。实灭也,而《木瓜序》云“卫国有狄人之败”者,败、灭一也。但此见文公灭而复兴,《载驰》见国灭而唁兄,故言灭。《木瓜》见国败而救之,故言败。是文势之便也。闵二年《左传》曰:“狄人侵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祈子玦,与甯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荥泽,卫师败绩,遂灭卫。”是为狄所灭之事。传言“灭”,经书“入”者,贾逵云:“不与夷狄得志於中国。”杜预云:“君死国散,经不书灭者,狄不能赴,卫之君臣皆尽,无复文告,齐桓为之告诸侯,言狄巳去,言卫之存,故但以‘入’为文。”是《春秋》书“入”之意也。《诗》则据实而言,以时君死民散,故云“灭”耳。言东徙渡河,则战在河北也。《禹贡》豫州,“荥波既猪”,注云:“沇水溢出河为泽,今塞为平地,荥阳民犹谓其处为荥泽,其在县东。《春秋》鲁闵公二年,卫侯及狄人战于荥泽,此其地也。”如《禹贡》之注,则当在河南。时卫都河北,狄来伐而御之。既败而渡河,在河北明矣,故杜预云“此荥泽当在河北”。但沇水发源河北,入于河,乃溢为荥,则沇水所溢,被河南北,故河北亦有荥泽,但在河南多耳。故指其猪水大处,则在豫州。此战於荥,则在其北畔,相连犹一物,故云“此其地也”。《左传》又曰:“及败,宋桓公逆诸河,霄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於漕。”是宋桓迎卫之遗民渡河,立戴公庐於漕之事。杜预云“庐,舍也”。言国都亡灭,且舍於此也。此渡河处漕,戴公时也。传唯言戴公之立,不言其卒,而《世家》云:“戴公申元年卒,复立其弟文公。二十五年,文公卒。”案经僖二十五年,“卫侯毁卒”,则戴公之立,其年即卒,故云一年。然则狄以十二月入卫,懿公死。其月,戴公立而卒。又文公立,故闵二年传说卫文公衣“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服虔云“戴公卒在於此年”,杜预云“卫文公以此年冬立”,是也。戴公立未逾年,而成君称谥者,以卫既灭而立,不系於先君,故臣子成其丧而为之谥。而为之谥者,与系世者异也。又言僖二年齐桓城楚丘而封卫者,《春秋》“僖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左传》曰“诸侯城楚丘而封卫”,是也。引证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木瓜序》云“救而封之”,与此一也。《左传》无攘戎狄救卫之事,此言攘戎狄者,以卫为狄所灭,民尚畏狄。闵二年传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以戍漕。”至僖二年,又帅诸侯城楚丘,於是戎狄避之,不复侵卫。是亦攘救之事,不必要与狄战,故《乐纬·稽耀嘉》云:“狄人与卫战,桓公不救。於其败也,然后救之。”宋均注云:“救,谓使公子无亏戍之。”《公羊传》曰:“以城楚丘,为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是戍漕、城楚丘并是救之之事也。灭卫者,狄也。兼言戎者,戎狄同类,协句而言之。序自“攘戎狄而封之”以上,总说卫事,不指其君,故为狄所灭,懿公时也。野处漕邑,戴公时也。攘戎狄而封之,文公时也。自“文公徙居楚丘”以下,指说文公建国营室得其制,所以美之,故笺云:“於是文公立而建国焉。”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定,营室也。方中,昏正四方。楚宫,楚丘之宫也。仲梁子曰:“初立楚宫也。”笺云:楚宫,谓宗庙也。定星昏中而正,於是可以营制宫室,故谓之营室。定昏中而正,谓小雪时,其体与东壁连正四方。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揆,度也。度日出日入,以知东西。南视定,北准极,以正南北。室犹宫也。笺云:楚室,居室也。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居室为后。○揆,葵癸反。度,待洛反,下同。“视”,字又作“眡”,音同。厩,居又反。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椅,梓属。笺云:爰,曰也。树此六木於宫者,曰其长大可伐以为琴瑟。言豫备也。○榛,侧巾反。椅,於宜反。《草木疏》云:“梓实桐皮曰椅也。”梓音子。漆音七。长,丁丈反。 
  '疏'“定之”至“琴瑟”。○毛以为,言定星之昏正四方而中,取则视之以正其南,因准极以正其北,作为楚丘之宫也。度之以日影,度日出之影与日入之影,以知东西,以作为楚丘之室也。东西南北皆既正方,乃为宫室。别言宫室,异其文耳。既为宫室,乃树之以榛、栗、椅、桐、梓、漆六木於其宫中,曰此木长大,可伐之以为琴瑟。言公非直营室得其制,又能树木为豫备,故美之。○郑以为,文公於定星之昏正四方而中之时,谓夏之十月,以此时而作为楚丘之宫庙。又度之以日影而营表其位,正其东西南北,而作楚丘之居室。室与宫俱於定星中而为之,同度日影而正之,各於其文互举一事耳。馀同。○传“楚宫”至“立楚宫”。○正义曰:《郑志》“张逸问:‘楚宫今何地?仲梁子何时人?’答曰:‘楚丘在济河间,疑在今东郡界中。仲梁子,先师,鲁人,当六国时,在毛公前。然卫本河北,至懿公灭,乃东徙渡河,野处漕邑,则在河南矣。又此二章升漕墟望楚丘,楚丘与漕不甚相远,亦河南明矣。故疑在东郡界中。’”杜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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