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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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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五章、六章,言武王伐纣,作邑定居,四方归服,於武王之事为不盛,故不举义谥,比文王之事则益大,故变言皇王。七章言考卜而后居镐京,伐纣以成其占:八章言重功业以为大事,传顺谋以安孙子,除虐去残,诒训后世,是武王之事盛者,故文举其义谥而言武王。文王之事,则盛者居前,不盛次之。武王之事,则不盛在先者,见武王不盛之事,盛於文王之盛者。作者比其事之大小,而为之章次也。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遹宁,遹观厥成。笺云:遹,述。骏,大。求,终。观,多也。文王有令闻之声者,乃述行有令闻之声之道所致也。所述者,谓大王、王季也。又述行终其安民之道,又述行多其成民之德,言周德之世益盛。○遹,尹橘反,又音述。骏音峻。观,古乱反。注同。闻音问,本亦作“问”。 
  文王烝哉!烝,君也。笺云:君哉者,言其诚得人君之道。○烝,之丞反,《韩诗》云:“美也。” 
  '疏'“文王”至“烝哉”。○正义曰:此文王乃有令闻之善声。所以有之者,以文王从后仰而述行广大其大王、王季所有令闻之善声。所广大者,谓文王又述行终其大王、王季安民之道,又述行多其大王、王季成民之德,以此益盛而大有声也。此文王之德,信得人君之道哉。○笺“遹述”至“益盛”。○正义曰:“遹,述”,《释言》文。“骏,大。求,终。观,多”,《释诂》文。《孔子閒居》曰:“三代之王,必先其令闻。”言有善事可以闻於外,是为有声矣。故为有声,是令闻之声。言述行者,是述先闻之辞,故知谓述大王、王季也。声闻则长之使大,令为已有,故云“遹骏有声”。其安民、成民,则大王、王季有此行,但其事未终未多,今文王则终之多之,皆述行其道而增广之耳。○传“烝,君”。○正义曰:《释诂》文。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笺云:武功,谓伐四国及崇之功也。作邑者,徙都于丰,以应天命。○应,应对之应 
  文王烝哉! 
  '疏'笺“武功”至“天命”。○正义曰:经别言“既伐於崇”,则“武功”之言,非独伐崇而已。受命之后,所伐邘、耆、密须、混夷之属皆是也,故云“武功,谓伐四国及崇之功也”。武功之中既兼伐崇,而别言“既伐於崇”者,以其功最大,其伐最后,故特言之,为作邑张本,言功成乃作都也。言应天命者,天既命为天子,当立天子之居,故言徙都於丰,以应天命。或以为於丰得命,故徙丰应之。然则武王於盟津得命,不可徙都入河,乃迁都於镐,非得命之地矣。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淢,成沟也。匹,配也。笺云:方十里曰成。淢,其沟也,广深各八尺。棘,急。来,勤也。文王受命而犹不自足,筑丰邑之城,大小適与成偶,大於诸侯,小於天子之制。此非以急成从己之欲,欲广都邑,乃述追王季勤孝之行,进其业也。○淢,况域反。成间有淢,字又作“洫”,《韩诗》云:“洫,深池。”亟,居力反。下“亟”同。或作“棘”。欲音欲,本亦作“欲”。广,古旷反。深,尸鸩反。行,下孟反。 
  王后烝哉!后,君也。笺云:变谥言王后者,非其盛事,不以义谥。 
  '疏'“筑城”至“烝哉”。○正义曰:上言作邑于丰,此述作丰之制。言文王兴筑丰邑之城,维如一成之淢。淢内之地,其方十里。文王作此丰邑,维与相匹,言大小正与成淢相配偶,是大於诸侯,小於天子之制,所以才得伐崇。即作此邑者,非以急从己之欲而广此都邑,乃述追王季勤孝之行,思进其业故耳。此王之为人后也,诚得人君之道哉。○传“淢,成沟”。○正义曰:《冬官·匠人》云:“井间有沟,成间有淢。”沟是总名,故云“淢,成沟”,谓十里成间所有沟。淢、洫,音同。○笺“方十里”至“其业”。○正义曰:申传“淢,成沟”之义,故云“方十里曰成。淢,其沟也”。言每方十里之地,其外有此沟,谓之为淢。此淢广八尺深八尺。《匠人》云:“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是其事也。“棘,急”,《释言》文。《礼记》引此诗作“匪革其犹”,革亦急也。文王既已受命,当为天子,其意以纣尚在,犹不敢自足,故筑此丰邑之城,大小適与赋法十里之成相匹偶,是大於诸侯,小於天子之制,不以急从己之欲,欲得广此都邑,乃述追王季勤孝之行。以王季勤孝,欲早成周道,故己早建都邑,以进其功业。文王所述,述大王以来。此止言王季者,以大王始有王迹,勤行其道,大王以前未有王迹,不得言大王勤孝。欲成父功,故所追勤孝,唯王季也。《春官·典命》云:“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皆以命数为节。”注云:“国家之所居,谓城方也。公之城盖方九里,侯伯之城盖方七里,子男之城盖方五里。”《坊记》注云:“子男之城方五里。”此二注皆以公城方九里为差,则天子之城十二里矣,故此十里为小於天子也。《异义驳》云:“郑伯之城方五里。”又以侯伯为五里者,郑两解,故《书传》云:“古者百里之国九里之城,七十里之国五里之城,五十里之国三里之城。”注云:“玄或疑焉。《周礼·匠人》营国方九里,谓天子之城。今大国九里,则与之同。然则大国七里之城,次国五里之城,小国三里之城为近耳。或者天子实十二里之城,诸侯大国九里,次国七里,小国五里。”是郑两解之事也。以《匠人》、《典命》俱是正文,故不敢执定。《典命》注每言“盖”,《匠人》注云“立王国若邦国”者,皆为疑辞,以见二涂之意也。○传“后,君”。○正义曰:《释诂》文。笺以作文有体,章类宜同,今半谥半否,故知变之有义。以相比校,无谥之章,其事皆劣,故言非其盛事,不以义谥,谓不以义理而言其谥也。谥者,行之成名,总一身之美,故事盛者称之,不盛者变名耳。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濯,大。翰,干也。笺云:公,事也。文王述行大王、王季之王业,其事益大。作邑於丰,城之既成,又垣之,立宫室,乃为天下所同心而归之。王后为之幹者,正其政教,定其法度。○濯,直角反,《韩诗》云:“美也。”垣音袁。翰,户旦反,徐音寒。 
  王后烝哉! 
  '疏'“王公”至“烝哉”。○正义曰:既言筑作丰城,欲又本之前世,言此王述先王之业,其事维益大矣。即言大之状,维在丰城之内,更筑而垣墙之,以立宫室而居焉,乃为天下四方之民所共同心而归之。其王君文王,维乃为之桢幹,谓为施法度以行之。是王后诚得人君之道哉。○传“濯,大。翰,幹”。○正义曰:皆《释诂》文。○笺“文王”至“法度”。○正义曰:言王事伊大,则从小至大,非文王之事自为大也。上言“遹追来孝”,此承其下,故知是述大王、王季之业,其事益大。上言“筑城”、“作丰”,此言“维丰之垣”,则是丰城之内别起垣也,故云“作邑於丰,城之既成,又垣之,立宫室”。谓立天子之宫室。宫室既定,万姓知有所归,故为天下所同心而归之。幹者,筑墙所立之木。幹与墙为法,故为之幹者,正其政教,定其法度。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绩,业。皇,大也。笺云:绩,功。辟,君也。昔尧时洪水,而丰水亦汎滥为害。禹治之,使入渭,东注于河,禹之功也。文王、武王今得作邑於其旁地,为天下所同心而归。大王为之君,乃由禹之功,故引美之。丰邑在丰水之西,镐京在丰水之东。○辟音壁。注及下皆同。又音婢亦反,法也。氾,芳剑反,字亦作“汎”。滥,力暂反。大王,此及下言“大”者,并如字。 
  皇王烝哉!笺云:变王后言大王者,武王之事又益大。 
  '疏'“丰水”至“烝哉”。○正义曰:上既言文王之事,故武王继之。今丰水之得东流,注渭入河者,是禹之功业,言禹决治之,其傍得成平地也。今文王得作邑於傍,武王既成镐京,故为天下四方所共同心归之,文王、武王维於是为之君而施化焉。此大王诚得人君之道哉。○传“绩,业。皇,大”。○正义曰:“绩,业”,《释诂》文。又云:“皇,君。”君亦大之义,故为大。○笺“绩功”至“之东”。○正义曰:“绩,功。辟,君”,亦《释诂》文也。功、业大同耳。据其力之所成则谓之功,言其泽及於后则谓之业。昭元年《左传》刘定公见雒汭之水曰:“美哉,禹之功也!”此亦见丰水而思禹,故易传以绩为功。《尧典》曰:“汤汤洪水。”是尧时洪水。此言丰水东注,由禹之功,故知丰水亦泛滥为害,禹治之也。泛滥,谓汎长滥决,平地有水也。《禹贡》曰:“导渭自鸟鼠同穴,东会于丰,入于河。”是丰水入渭,东注於河。此章武王之事,而并言文王作邑於其傍者,以二邑皆在丰傍,举丰而言,可以兼及文王,欲连言之。《帝王世纪》云:“丰、镐皆在长安之西南。”言丰邑在丰水之西,镐京在丰水之东,以时验而知之。○笺“变王”至“益大”。○正义曰:此与下章俱言皇王,而下有镐京之事,知此皇王为武王也。同不言谥,而王后与皇王异文,既人异而辞变,故知为武王之事,又益大也。此与上章皆言“四方攸同”,而言益大者,以文王亦武王,故亦以四方言之,其实同归之者,少於武王也。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武王作邑於镐京。笺云:自,由也。武王於镐京行辟雍之礼,自四方来观者,皆感化其德,心无不归服者。 
  皇王烝哉! 
  '疏'笺“自由”至“服者”。○正义曰:《释诂》云:“由,自也。”故自得为由也。既言辟雍,即云四方皆服,明由在辟雍行礼,见其行礼,感其德化,故无不归服也。辟雍之礼,谓养老以教孝悌也。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笺云:考,犹稽也。宅,居也。稽疑之法,必契灼龟而卜之。武王卜居是镐京之地,龟则正之,谓得吉兆,武王遂居之。修三后之德,以伐纣定天下,成龟兆之占,功莫大於此。○挈,苦计反,本又作“契”。或苦结反。 
  武王烝哉! 
  '疏'“考卜”至“烝哉”。○正义曰:言稽考其疑,灼疑龟而卜之者,维武王所疑而卜者,其宅居於是镐京之地。维此所契之龟,则出其吉兆以正定之,言居此必吉,故得天下。武王则能成之,伐纣以定天下,成此龟兆之占,是功之大美者,此武王诚得人君之道哉。○笺“考犹”至“於此”。○正义曰:以《洪范》有稽疑之言,故云“考,犹稽也”。“宅,居”,《释言》文。以稽疑之法,必契灼其龟而卜之。正谓得吉兆,龟正定其吉,云此地可居。卜兆言吉,居之而得天下,是成龟兆之占,伐去虐纣,身即王位,功无大於此者。伐纣为成龟兆之吉,定本、《集注》皆云“功莫大是也”,义亦得通。《礼记》引此诗,彼注云:“武王筑而成之。”与此异者,引《诗》断章,多异於本。此顾上下之文言“武王烝哉”,是武王之盛事不宜直言其筑作而已,故以伐纣为成之。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芑,草也。仕,事。燕,安。翼,敬也。笺云:诒,犹传也。孙,顺也。丰水犹以其润泽生草,武王岂不以其功业为事乎?以之为事,故传其所以顺天下之谋,以安其敬事之子孙,谓使行之也。《书》曰:“厥考翼,其肯曰:‘我有后,弗弃基?’”○芑音起。诒,以之反。孙,王申毛如字,郑音逊。传,直专反。下同。 
  武王烝哉!笺云:上言皇王,而变言武王者,皇,大也,始大其业,至武王伐纣成之,故言武王也。 
  '疏'“丰水”至“烝哉”。○正义曰:言丰水之傍有芑菜,丰水是无情之物,犹以润泽而生菜为己事,况武王岂不以功业为事乎?言实以功业为事,思得泽及后人,故遗传其所以顺天下之谋,以安敬事之子孙。言武王能传顺天下,功被来世,后人敬其事者,则得行之乃安。是武王之道,令得长世,武王诚得为人君之道哉。○传“燕,安。翼,敬”。○正义曰:燕礼所以安宾,故燕为安也。“翼,敬”,《释诂》文。○笺“诒犹”至“弃基”。○正义曰:诒训遗,即流传之义,故诒犹传也。传其顺天下之谋者,谓圣人所谋之事,行之则必顺天下之心,安其敬事之子孙。言子孙敬事,能遵用其道,则得安也。必言敬事者,若子孙不敬,则不能行之;不能行,则不得安,故安、敬并言之。引《书》曰者,《大诰》文。彼上文以堂屋耕播为喻,言父为之於前,子不循於后,其父则嫌责之。此假言其父之辞。彼注云:“其父敬职之人,其肯曰:‘我有后,子孙不废弃我基业乎?’”引此明后人须因前基,故云传谋以安敬后,证翼为敬。彼言父敬,此言子孙明敬事者,乃能不弃基,故引而反以相明。
 
  《文王有声》八章,章五句。 
 
  《文王之什》十篇,六十六章,四百一十四句。 

 
  


□《毛诗正义》□笺  汉·郑 玄□疏  唐·孔颖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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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正义》



卷十七 十七之一 

 卷十七 十七之一   


  ◎生民之什诂训传第二十四
 
  陆曰:自《生民》至《卷阿》八篇,成王、周公之《正大雅》。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於姜嫄,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嫄音原。姜,姓。嫄,名。有邰氏之女,帝喾元妃,后稷母也。 
  '疏'“《生民》八章,首章十句,二章、三章八句,四章、五章十句,六章八句,七章十句,卒章八句”至“配天焉”。○正义曰:作《生民》诗者,言尊祖也。序又言尊祖之意。以后稷生於姜嫄而来,其文王受命,武王除乱,以定天下之功,其兆本起由於后稷。及周公、成王致大平、制礼,以王功起於后稷,故推举之以配天,谓配夏正郊天焉。祭天而以祖配祭者,天无形象,推人道以事之,当得人为之主。《礼记》称“万物本於天,人本於祖”,俱为其本,可以相配,是故王者皆以祖配天,是同祖於天,故为尊也。祖之定名,父之父耳。但祖者始也,己所从始也,自父之父以上皆得称焉。此后稷之於成王,乃十七世祖也。不言姜嫄生后稷者,经称“厥初生民,时维姜嫄”,是据后稷本之姜嫄,故序亦顺经而为文也。言文、武之功起於后稷者,《周语》云:“后稷勤周,十五世而兴。”是后稷勤行功业,为周室开基也。《中候·稷起》注云:“尧受《河图》、《洛书》,后稷有名录,苗裔当王。”是后稷子孙当王,名见《图》、《书》也。文既因之,武亦因之,故并言“文、武之功起於后稷”也。经八章,上三章言后稷生之所由显异之事,是后稷生於姜嫄也。下五章言后稷长而有功,见其得以配天之意。其言“推以配天”,结上“尊祖”之言,於经无所当也。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本后稷也。姜,姓也。后稷之母配高辛氏帝焉。笺云:厥,其。初,始。时,是也。言周之始祖,其生之者,是姜嫄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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