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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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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任有身,生此文王。大任,仲任也。身,重也。笺云:重,谓怀孕也。○重,直勇反,又直龙反,《广雅》云:“有娠也。”下同。孕,以证反。 
  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回,违也。笺云:小心翼翼,恭慎貌。昭,明。聿,述。怀,思也。方国,四方来附者。此言文王之有德,亦由父母也。 
  '疏'“大任”至“方国”。○正义曰:大任既嫁於周,今有身而怀孕矣。至终月而生文王。维此文王,既生长之后,小心而恭慎翼翼然,明事上天之道,既维恭慎而明事上天,述行此道,思得多福,其德不有所违。以此之故,受得四方之国来归附之。言文王有德,亦由於父母。○传“身,重”。○正义曰:以身中复有一身,故言重。笺申之云:“谓怀孕也。”《易》曰:“妇孕不育。”是也。○笺“小心”至“由父母”。○正义曰:《释训》云:“翼翼,恭也。”故知恭慎貌。人度量欲其心之大,谨慎欲其心之小,见其终常戒惧,出於性然。《表记》引此诗乃云:“有君民之大德,有事君之小心。”是也。言受方国,故知四方之国来附之。此篇主美文王有明德,而上述大任之配王季,故解之云:“此言文王有德,亦由父母也。”
 
  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集,就。载,识。合,配也。洽,水也。渭,水也。涘,厓也。笺云:天监视善恶於下,其命将有所依就,则豫福助之於文王,生適有所识,则为之生配於气势之处,使必有贤才。谓生大姒。○洽,户夹反,一音庚合反。案冯翊有郃阳县,应劭云:“在郃水之阳。”郃,户答反。渭音谓。涘音士。妃音配,字亦作“配”。下皆同。为,于伪反。下“天为”、“亦为”同。处,昌虑反。 
  '疏'传“集就”至“涘厓”。○正义曰:鸟止谓之集,是集为依就之义,故以集为就也。文王初载,谓其幼小,始有识知,故以载为识也。《释诂》云:“妃、匹,合也。”“妃、合,对也”。转以相训,是合为妃义也。洽与渭连文,又水北曰阳,渭是水名,则洽亦水也。《释丘》云:“涘为厓。”郭璞曰:“谓水边也。”○笺“天监”至“大姒”。○正义曰:於文王有所识,则不过二三岁也。《大戴礼》称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十五生武王,发明大姒之小於文王才一二岁耳。若然,文王初生,已有天命之意。《皇矣》“乃眷西顾”,明是纣恶之后,天始视文王。与此乖者,帝王之命,定於冥兆,唐尧之受《河图》,昌名已在其录,明天归文王在於久矣。但作诗之人,意各有主。《皇矣》辞为沮劝,作与夺之势,故言见纣之恶,乃归文王。此则美文王之圣,有贤妃之助,故言天将有命,为生大姒。所述意异,故言天命有早晚耳。气势之处,正谓洽阳、渭涘,是也。名山大川,皆有灵气。《嵩高》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水亦灵物,气与山同。诗人述其所居,明是美其气势,故云为生贤妃於气势之处,使之必有贤才也。《思齐》云“大姒嗣徽音”,则文王之妻为大姒也。此云“天作之合”,下言“文王亲迎”,故知谓生大姒。《巧言》“居河之湄”,唯言有微尰之疾者,小人不得其气势,唯居下湿,故生疾耳。辞各有意,不得同也。
 
  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嘉,美也。笺云:文王闻大姒之贤,则美之曰:大邦有子女可以为妃。乃求昏。大邦有子,伣天之妹。伣,磬也。笺云:既使问名,还则卜之。又知大姒之贤,尊之如天之有女弟。○伣,牵遍反,磬也,徐又下显反。《说文》云:“譬,誉也。”《韩诗》作“磬”。磬,譬也。文定厥祥,言大姒之有文德也。祥,善也。笺云:问名之后,卜而得吉,则文王以礼定其吉祥,谓使纳币也。亲迎于渭。言贤圣之配也。笺云:贤女配圣人,得其宜,故备礼也。○迎,鱼敬反。 
  造舟为梁,不显其光。言受命之宜王基,乃始於是也。天子造舟,诸侯维舟,大夫方舟,士特舟。造舟然后可以显其光辉。笺云:迎大姒而更为梁者,欲其昭著,示后世敬昏礼也。不明乎其礼之有光辉,美之也。天子造舟,周制也,殷时未有等制。○造,七报反,又七道反。毛云“天子造舟”。《方言》云:“浮梁也。”《广雅》作“艁”,音同。《说文》“艁”,古“造”字,一音才早反。辉音晖。 
  '疏'“文王”至“其光”。○毛以为,此篇主美文王,虽王季尚存,皆以文王为主。上既言天为生配,此言成昏之礼,故言文王既闻大姒之贤,则嘉美之曰:大邦有子女,可求以为昏姻。媒以行纳采也。既纳采问名,将加卜之,又益知大姒之贤。言大邦之有子女,言尊敬之,磬作是天之妹然。言尊重之甚也。卜而得吉,行纳吉之后,言大姒之有文德,文王则以礼定其卜吉之善祥。谓使人纳币,则礼成昏定也。既纳币於请期之后,文王亲往迎之於渭水之傍,造其舟以为桥梁。敬重若此,岂不明其礼之有光辉乎?言其明也。○郑唯“文定厥祥”文一字为异。馀同。○笺“文王”至“求昏”。○正义曰:上既言大姒之生,此言文王嘉止,则文王美大姒矣。“大邦有子”,文在“嘉止”之下,是文王美之辞,明矣。既美其贤,谓之可以为妃,故知乃求昏也。下笺云“既使问名”,则此求昏谓纳采时也。案《士昏礼》纳采问名同日行事,是其礼相因,遣纳采即问名也。○传“伣,磬”。○正义曰:此“伣”字,《韩诗》文作“磬”,则伣、磬义同也。《说文》云:“伣,谕也。”《诗》云:“伣天之妹。”谓之譬喻,即引此诗。笺云“尊之如天之有女弟”,与譬喻之言合,盖如今俗语譬喻物云“磬作然”也。○笺“既使”至“女弟”。○正义曰:以此既主文王之事,下言亲迎于渭,是指文王身之亲迎,则“文王嘉止”、“文定厥祥”,皆谓文王身自美之、身自定之也。始於闻而美之,终以造舟亲迎,则此章文有伦次,总述昏礼,故笺准行六礼之事,而结之以“嘉止”。“有子”承上“在渭之涘”,故为闻而美之。既美其贤,自然求昏,行纳采也。下言“文定厥祥”,祥者,征祥之美,即卜吉之谓。上言纳采,下言卜吉,明此是问名之后,还卜得吉兆,益尊美之,故言文王既使问名,还则卜之,又知大姒之贤,尊之如天之有女弟也。《释亲》云:“男子谓女子先生为姊,后生为妹。”妹即女弟。天者,无形之物,非如人有亲族。言天妹者,系之於天,见尊之耳。初嫁必幼,故以妹言之。《易》有《归妹》之卦,亦此意也。○传“祥,善”。○正义曰:《释诂》文。○笺“问名”至“纳币”。○正义曰:祥者,吉祥之事。而言定之,是问名之后,卜而得吉。昏以纳币为定,定此吉祥,唯纳币耳,故知文王以礼定其吉祥,谓纳币也。币由卜吉行之,故《昏礼》谓之“纳徵”。注云:“徵,成也。”是亦为卜吉而言,与此祥意协也。《春秋》庄二十二年“冬,公如齐纳币”。不言纳徵者,礼以著义而为之立名,故谓之纳徵。《春秋》君及大夫之行,当指其所为之事,故言纳币。何休因此言:“《春秋》,质也。”此笺上有问名,卜而得吉,即纳吉也。定其吉祥,为纳币也。下有亲迎,是四礼见矣。无纳采与请期者,诗人之作,举其大纲,非如《记》注能备言其事。上笺云求昏者,即是纳采也,唯请期之文不见耳。既亲迎,明请之可知也。六礼,纳采、纳吉、纳徵三礼言纳,馀不言纳者,以问名、请期、亲迎皆须复名而后可言,其名既复,不须以纳配之。采也、吉也、徵也,三者皆单是夫氏於女之礼,故加纳,见行之於彼也。笺以此章言取大姒之事,皆文王身为主。孙毓云:“昏礼不称主人,母在则命之。此时文王才十三四,孺子耳,王季尚在,岂得制定求昏之事?”如毓之言,非无理矣。郑必以文王之娶时实幼少,但圣人有作,动为模范,此诗歌之《大雅》,以为正法,主於文王之身,不复系之父母耳,非谓其时不是父母制之也。下所言“亲迎”、“造舟”,皆出文王之意,故得后世遵之,以为王者之礼。若王季使之,然则是王季行王法,无所美於文王也。“亲迎”、“造舟”既文王所专,则“嘉止”、“定祥”亦是文王身矣,复何所嫌,而云文王不可哉?○传“言贤圣之配”。○正义曰:此解本之亲迎,意以贤圣宜相配,故备礼而亲迎之。是言亲迎,亦明大姒之有德,故笺申之,言贤女配圣人,得其宜,故备礼也。六礼唯亲迎为重,迎尚身自亲之,馀礼行之可知,故言备也。文王虽人子时,事在雅,则天子法,天子当亲迎,故异义。《公羊》说天子至庶人娶皆当亲迎。《左氏》说王者尊,无体敌之义,故不亲迎。郑驳之云:“大姒之家,在洽之阳,在渭之涘。文王亲迎于渭,即天子亲迎,明矣。天子虽至尊,其於后犹夫妇也。夫妇判合,礼同一体,所谓无敌,岂施於此哉!《礼记·哀公问》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此言亲迎,继先圣之后为天地宗庙主,非天子则谁乎?”是郑意以此为天子之法,故引之以明天子当亲迎也。○传“言受”至“光辉”。○正义曰:昏礼人伦之本,礼始於正夫妇。然则周有天下王业之基,皆始迎於大姒矣,故云文王受命之宜及周家王业之基,乃初始於是,不可不敬重之,故造舟也。因解舟尊卑之制。天子造舟至特舟,皆《释水》文。李巡曰:“比其舟而渡曰造舟,中央左右相维持曰维舟,并两船曰方舟,一舟曰特舟。”孙炎曰:“造舟,比舟为梁也。维舟,连四舟也。”然则造舟者,比船於水,加板於上,即今之浮桥,故杜预云“造舟为梁”,则河桥之谓也。维舟以下,则水上浮而行之,但船有多少为等差耳。礼,天子乃得造舟。文王欲盛其昏事,必极物尽礼,用天子之制,然后为荣,故云“造舟然后显其光辉”。解本用造舟之意。王肃云:“造舟为梁,然后可以显著其光辉。明文王之圣德,於是可以王也。”○笺“迎大姒”至“等制”。○正义曰:此美大其事而造舟。若礼先有之,不应特述,明是文王所创制也。云“迎大姒更为梁者,欲其昭著,示后世敬昏礼也”。不明乎其礼之有光辉,言其实明礼之有光辉,反其言,所以美之也。以传历言舟之等级,故申之云:“天子造舟,周制也。殷时未有等制。”知者,若先有等制,则下不僣上,文王虽欲重昏礼,岂得僣天子乎?若僣天子,为罪则大,於时人主谁肯听之?以此知殷时未有等制,文王敬重昏事,始作而用之。后世以文王所用,故制为天子法耳。故王基云:“自殷以前质略,未有造、维、方、特之差。周公制礼,因文王敬大姒,重初昏,行造舟,遂即制之以为天子礼,著尊卑之差,记以为后世法。”是也。
 
  有命自天,命此文王,于周于京。缵女维莘,长子维行,缵,继也。莘,大姒国也。长子,长女也。能行大任之德焉。笺云:天为将命文王,君天下於周京之地,故亦为作合使继大任之女事於莘国,莘国之长女大姒则配文王,维德之行。○缵,子管反。莘,所巾反。长,张丈反。注同。 
  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燮伐大商。笃,厚。右,助。燮,和也。笺云:天降气于大姒,厚生圣子武王,安而助之,又遂命之尔,使协和伐殷之事。协和伐殷之事,谓合位三五也。○右音祐,字亦作“佑”。注同。燮,苏接反。协,户颊反。 
  '疏'“有命”至“大商”。○毛以为,既言迎得大姒,此又言其能与文王行德,生圣子以克殷也。言教命乃从天而来归,将命此文王,于彼周国,于其京师也。则为生善美之匹,使继先姑大任之女事,维在於莘国。是莘国处长之子女,则以配文王,与之维德之行,共行仁义於周京。以此夫妻圣贤,其行德义之故,为天降气於大姒,遂厚生圣子武王。言武王得美气之厚。天既降气生之,亦安保而佑助。又遂命汝武王,使汝协和其伐大商之事,当靖以待时。天道协会,而后伐之。言其伐又为天助也。○郑唯於彼周京之地为异。馀同。○传“缵继”至“德焉”。○正义曰:“缵,继”,《释诂》文。此莘犹上挚也,妇人所系国姓而已。姒是其姓,则莘是其国,故云“莘,大姒国也”。缵女者,言能继行女事,故知“长子,长女”。《丧服》注云:“言子兼男女。”是也。妇之所继,唯继姑耳。继姑而言维行,故知能行大任之德也。上章述大任之事云:“乃及王季,维德之行。”今大姒言大任之德,则亦与文王维行矣,故笺申之云:“配文王,维德之行。”是取上章为说也。○笺“天为”至“之行”。○正义曰:经言“有命自天”,何知不时已受命,而言“天为将命文王”者?以此申结上章之事。“有命自天”,犹“有命既集”也。“缵女维莘”,犹“在渭之涘”也。下乃言“笃生武王”,是述新娶之事,不得为受命之后,故言“将命文王”也。以大姒之德,自在於性,故本之维莘,言在父母之国,已能继大任之德。经之“维莘”,为“缵女”所在,而言与“长子”别句,而理则下通,故又言“莘国之长女”以明之。○传“笃,厚。右,助。燮,和也”。○正义曰:“笃,厚。燮,和”,皆《释诂》文。《释诂》又云:“左、右,助也。”“介、尚,右也。”转而相训,是右为助也。○笺“天降”至“三五”。○正义曰:厚生,谓圣性感气之厚,故言天降气於大姒也。圣人虽则有父,而圣性受之於天,故言天降气也。“保右命尔”,文承“厚生”之下,则安、助、命之,皆是天也,故笺於“天降气”之下即连言之。安而助之者,使之身体康强,国家无虞,是安之也。多生贤辅,年寿九龄,是助之也。文王之受丹书,已云降德灭殷。发诛纣及渡盟津,白鱼入舟,是又遂命之也。“燮伐大商”,文在“命尔”之下,则协和伐商之事,天命使然,故云使和伐殷之事,言天所使也。又解和伐殷之事,正谓合位於三五,是也。言正合会天道於五位三所而用之。岁月日辰星五者各有位,谓之五位。星、日、辰在北,岁在南,月在东,居三处,故言三所。此事在於《外传》。《周语》伶州鸠曰:“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颛顼之所建也,帝喾受之。我姬氏出自天鼋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牵牛焉,则我皇姒太姜之侄伯陵之后逢公之所凭神也,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也。月之所在辰马,农祥也,我太祖后稷之所经纬也。王欲合是五位三所而用之。”韦昭云:“五位,岁、月、日、辰、星也。三所,逢公所凭神也。周分野所在也,后稷所经纬也。”案其文云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岁之所在,月之所在,言五位三所,谓五物在三处,当以此五在为三所,不得以所字充之。若必以所字充之,则周之分野不言所也。又正合五位,则五物皆助。若三所,唯数逢公,则日之与辰不助周矣。韦昭之言非也。《周语》唯有此言,而古历废灭,刘歆作《三统历》以考之,颇有其次,故韦昭、王肃等皆据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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